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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蒋家有女名杏儿 ...


  •   青山村,是大汉国内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最近的城镇是山那边的北阳镇。

      "蒋杏儿!你自己看看外面的日头,你是想让全家人饿死吗?!"

      瘦弱的少女拎着一个篮子刚刚步入院内,院中便传来一声来自妇人的高喊,语气颇为不善,且一边说着想让全家人饿死,那妇人一边继续炒着锅里的菜。

      蒋杏儿径自走向木桌旁的老妇人边上,一个眼神都没给喊叫的妇人,这妇人她不用理会,难过的是那坐在桌边,眼睛注视着自己的老妇人--蒋老娘这一关。

      蒋杏儿把手里的篮子放到木桌上。从篮子中取出了几个满是洞洞的黄色蘑菇,看到这几个蘑菇,蒋老娘眼中的不喜变为惊喜。

      蒋杏儿眼瞧着蒋老娘眼神的变化道"奶奶,我今天采菜时,恰巧发现了这几个,我虽是第一次见,可之前听奶奶说起过,我想着说不定就是那名贵的东西呢,便小心的采了,又在附近找了找,可却没在找到。"言下之意便是,因为又找了找,所以回来晚了。

      蒋老娘听了点了点头,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便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东西-蜂窝菇,这东西十分稀少,必是不会成片出现的。打量了晚归的蒋杏儿一眼,蒋老娘第一次没有惩罚她,反而对着灶台边的妇人喊道"腌好的猪肉切一块,一会上桌。"

      "知道了,娘。"灶台的妇人眼中放光看着桌上的几个蘑菇,这东西上次蒋老娘说的时候她也在,据说这东西一个能买一百文呢。她心想,这老太太手里的钱越多越好,也能给自己两个儿子娶个好些的媳妇。

      蒋老娘看了眼蒋杏儿,第一次柔声道"进屋歇着吧,饭好叫你。"

      "嗯,那我进屋了奶奶。"蒋杏儿点了点头,便向里屋走去。

      屋内一妇人坐与床上,手中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正在缝补,这几日田里正忙,这衣服磨损的厉害。看到蒋杏儿进来,妇人慈爱的看着她道"杏儿,过来坐,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

      "嗯,娘我今天采到了上次奶奶说的蜂窝菇,奶奶说晚上有猪肉呢。"蒋杏儿嘴角带着开心的笑道,这次是因为自己采到蜂窝蘑加的猪肉,奶奶怎么也会给自己夹两块,到时候就可以给娘了,娘最近脸色都蜡黄了。

      "嗯,那可真是太好了。"杏儿娘看着蒋杏儿开心的样子,轻声应到。心中十分苦涩,说到底还是自己没用,才让孩子连肉都吃不上。蒋老娘有两个儿子,按照文武两字取名,老大名蒋文,老二名蒋武,老大家媳妇争气,给蒋家生了两个儿子蒋高、蒋中,自己这个老二媳妇只生了这一个女儿。在重视子嗣传承的蒋家,母女二人待遇如何可想而知。

      虽说,她这孩子十分懂事,从未和她抱怨过。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哎,说到底还是自己无能,把她生成一个儿子就好了,以她的机敏定也能和蒋中一样考上童生。

      蒋杏儿似乎看出杏儿娘的不开心,抬起瘦弱的小手放在杏儿娘的脸上,让她看着自己道"娘,以后日子会变好的,等我嫁了人想法子把你接过去。"蒋杏儿曾经看到过自己的爹爹蒋武和隔壁的寡妇拉拉扯扯,虽然,她思虑良久,没和杏儿娘说这件事,却下定了决心,等日后,自己嫁人后,无论如何要设法把娘接过去。

      杏儿娘拍了拍蒋杏儿的脑袋道"傻孩子,哪有出嫁女赡养爹娘的,你要哪样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在说了,你把我接过去了,你爹怎么办,他可离不开这个家。"杏儿娘虽然这样说,嘴角却扬起了笑容,这孩子的孝心她是知道的,又十分勤快,更有一手不错的绣工,长得也清秀只是又些瘦弱,日后定能嫁个好人家,过好日子。

      蒋杏儿沉默了一下,没有在出口反驳,想要接娘同住的心却依旧坚定。

      饭桌上,蒋老娘果然如蒋杏儿所料一般,破天荒的给蒋杏儿夹了一筷子两片肉。在蒋家的饭桌上,这肉菜,蔬菜就只有蒋老娘和蒋老爹以及刚刚考中了童生的蒋中可以直接夹来吃,其他人就只能吃野菜,和蒋老娘夹到碗里的菜,这蒋老娘夹菜的待遇可不会落到女人身上。

      蒋杏儿悄悄的把碗里的肉夹给了杏儿娘,蒋老娘看到了,撇了一眼没有之声,又继续给两个儿子分肉,此时蒋高,蒋中还在镇中读书并未在家。

      杏儿娘呆呆的看着碗里的肉,又看看蒋杏儿,想要把肉再夹给蒋杏儿,却看到蒋杏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杏儿娘低着头,她知道自己如果给蒋杏儿夹过去,以她的性子,也会再给自己夹回来。便珍而重之的把肉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蒋武看着眼前的一幕,撇了撇嘴,蒋杏儿这孩子一向带娘比带自己好,两片肉也不知道夹给自己这个爹一片。却未想到自己碗中有六片肉,却没有夹给妻女一片。

      蒋老娘把一幕幕都看在眼里,蒋杏儿是个孝顺的,只可惜是个闺女,白养给别人家的。还好自己有两个大孙子,想到这里蒋老娘轻咳一声道"高中娘,中儿考上了童生,日后必是要当大官的,倒是不急着娶亲。可是,高儿却是该娶妻了。"

      蒋老娘心中也有计较,这读书的花销可不是普通家庭能负担的,虽说,他家壮劳力多,但,一直以来供两个孩子读书也实在是颇为吃力,如今中儿考上了童生以后用钱的地方更多,高儿考了两次都未考上,也该把这份钱省下来给中儿,自己也学门手艺,娶妻生子。

      "哎,娘你放心,我心里惦记着呢,留意着呢。"高中娘便是方才在院中炒菜还对蒋杏儿喊叫的妇人,是蒋高、蒋中的娘,蒋杏儿的大伯娘。

      "嗯,那就好。"蒋老娘点了点头,想想那几个蜂窝菇,又想想手中的银钱,底气颇足的应到。

      杏儿娘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更是苦涩,杏儿也十六了,是大姑娘了,在不嫁就成老姑娘了,娘怎么从未惦记过杏儿的婚事。

      咬了咬牙,杏儿娘道"娘,杏儿也十六了,你看。"

      蒋老娘听了一愣,看了一眼蒋杏儿,这孩子一向瘦弱,自己都忘了她也十六了,可以嫁人了,这聘礼也是一笔进帐啊。

      只是此时还在农忙,家里可离不开她。便道"杏儿的婚事我自有主张。"

      蒋杏儿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此时正是农忙,蒋老娘就算终于意识到自己可以嫁人了,准备为自己打算,也不会现在就把自己嫁掉。

      自己采的野菜可是全家人的主要口粮,对这山中的路又熟,有时甚至能带些小的野味回来,这次不更是带了蜂窝菇回来吗?

      不过,蒋杏儿怎么也不会想到,想起她的婚事,蒋老娘的第一反应是聘礼,而非她的幸福。

      杏儿娘听到蒋老娘痛快的应下很是高兴,不管态度如何,蒋老娘总算是没有打算不管这个孙女。

      自己娘家是外村的,嫁到这蒋家十八年来,也甚少与村里人闲聊,根本没有什么好友,想要自己为杏儿觅得好人家太难。

      可蒋老娘就不一样了,她是青山村土生土长的人家,认识的人自然远非她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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