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秋天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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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面无表情的张启山垂着眼眸，往后退了一步，给初一留出空隙，初一叹了口气，进门，关门。
展开双臂，拥着张启山，拍拍他的背，“多大了还耍小脾气，你也就是仗着姑姑在，如果姑姑不在呢，你自己也是没问题的，别让我担心啊，阿山。”张启山回抱，微微用力，感受温暖，“姑姑不会不在的。”初一没有回话。“姑姑不会不在的。”像是在确认，又像是要一个答复。“姑姑会嫁人的，你也不希望姑姑一直孤身一人吧。”张启山的力道紧了一下又松开，“那我也会一直陪着姑姑的。”
初一被张启山抱到床边坐下，张启山跪在地，头枕在初一膝，注视着初一，“姑姑，答应我。”初一闭眼，掩过了许多神色，揉了揉张启山的头发，张启山便知道她这是同意了，是的，他是故意的，这么个日子，无论什么，初一都会同意的。‘不管怎样，都是要向前看的，对不起，母亲，我不想再失去了，你也会体谅我的对吧。’张启山笑了。
事情便就此了（liao）。
初一这些日子闲着无事，陪着尹新月增进一下她的厨艺，“姑姑，你看我刚做好的糕点，尝一尝吧。”初一看着尹新月的星星眼，无奈咬了一口，有些甜了，但又没办法放下，还好不算大，认命的就着红茶吃了下去，“新月，下次可以试试蜂蜜，砂糖味重。”“嗯嗯，好的姑姑。”就叼走了初一手里还剩一口的糕点，自己感受一下味道，初一戳了一下尹新月的额头“小灵精。”
“嘿嘿，姑姑的口脂好像也有些香甜呢。”初一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天道好轮回？），“姑姑自己做的，一会儿给你拿两罐。”“好的，谢谢姑姑。”尹新月高兴地想要抱一下初一，但是因为手上都是面粉，只能虚虚抱，有些怨念，初一擦了擦手上和嘴角的糕点渣，口脂被擦下去大半，摸摸尹新月的头，尹新月瞬间就精神起来了，不由得失笑。初一看着尹新月继续忙碌的身影，‘年轻真好啊。’
摸了摸自己的胃，已经有些许饱了的感觉，跟边上的丫头小娟示了示意，初一悄悄的，离开了糕点间。“姑姑…，人呢？”小娟回话“大小姐刚刚出去了。”尹新月撇了撇嘴，“你去看看，别让姑姑着凉，新做的裘衣和手套都放在门口的架子上了。”“是。”小娟这才小跑出去。
初一看着外面艳阳的天气，‘好像平淡的日子过得非常快呢’，院外的树在落叶，不知不觉都入了秋。想起早起遥望，院外有一片银杏，金晃晃的，惹人眼。动了心思，‘正好消消食。’
跟门口的警卫说了自己的目的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也就不怕某人担心，毕竟天凉了。刚走出几步，就听到“大小姐，等等。”初一回头，小娟拿着大裘、手套跑来，便停下了，小娟先是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靠近初一将大裘披上，系上前面的扣子，小姑娘身上都是清新的皂角香，初一多闻了两下，没看到小娟涨红了脸庞。扣不上扣子了，“好啦，我来吧。”初一自己扣上，小娟抚平衣服的褶皱。
“快回去看看新月吧，你不在她指不定又搞出什么口味。”初一可忘不了酱油味道的糕点有多折磨人，小娟低头“那大小姐我就先回去了，手套给您。”
初一戴好，远处那人已走远，初一没太在意，是个熟人。
在银杏林外的亭子里，看着这一片金黄，有些审美疲劳了，一阵风吹过，都是微苦叶子的味道，还有一股，人的气味，初一侧身，看着某棵树后的人，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知道自己被发现的陈皮有些后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六子说就走到了这里，看着被红裘衬托得亮丽的初一，干脆到初一身边坐了下去，没有了口脂的衬托，初一的面色不算多好，陈皮也不好去问。
静寂一阵。初一这才想起，回头对关注着这里的警卫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陈皮看到“不让他们过来，你不怕是我是歹人。”“你是吗？”陈皮琢磨半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
“你看。”初一下巴一挑，陈皮顺着看去，什么也没有，回头，初一笑的开心，“什么？”初一托腮，“银杏叶好漂亮啊。”陈皮再看，“嗯。”初一瞥了他一眼“人类很奇妙的，你觉得自己开心，自己就开心，你觉得自己不开心，就会不开心。别用不好的情绪把自己憋住了。”说完起身便要走了。
陈皮还没从话中缓过来，但只觉得初一说完话后的情绪越来越冷，拉住初一的手腕“你去哪？”初一回头低看，注视着陈皮的眼睛，“跟人讲道理是会消耗我的开心的，所以我要去近距离看看银杏叶，补充我的开心，顺便拾两叶漂亮的拿回去做书签。”没挣脱开陈皮的手。
初一抬起手腕，带起陈皮的胳膊“干嘛？放开啊。”陈皮站起来，“我去吧，大小姐~，好看是好看，但是银杏果的味道你绝不想闻到的。”初一用另一只手捂了捂嘴，快速抽手，“不会有银杏果的。”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银杏林，抬脚迈了一步又收回，坐了下来，抬头“那你去吧，我等你呦。”
看着陈皮往银杏树走去，一步步缩小的身影，弯腰拾起银杏叶端详，初一突然就觉得耳边的声音都消失了，视线也开始散乱，不再聚焦于一处，开始发起了呆，直到眼前光暗变化才回过神来，咬了一下牙关，看向陈皮“你回来啦。”说完，概看陈皮手中的银杏叶，形状各异，但都是匀称无伤。
“辛苦啦。”摊手，陈皮把银杏叶放入初一手中，初一便放在桌上开始摆弄，仔细看来也都非常完美，初一捻起一叶的叶柄，微微摇晃，扇形的叶片便左摇右摆，初一不禁又笑了。陈皮看着，想起刚刚去那边，确实都是银杏雄树，问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没有银杏果？”初一笑得更开心了“因为这里，是阿山的地盘啊。”‘因为那个孩子，知道我讨厌浓烈的气味。’
陈皮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转开这个话题“哼，我现在跟张启山可是敌人。”初一笑笑，“那又怎样呢，做你想做的，做你认为对的就行，人生多无趣啊，你给他找麻烦也算让他有点事做，以后老了还能骂骂你，挺好的。”接着又轻声说了一句，“不过，别伤到他啊。”
初一知道凭陈皮的耳力肯定能听到，而陈皮一时打翻了五味瓶，心里不知道是股什么滋味。初一捡起一片被风吹过来的叶子，上面有个虫洞，看了几眼，“这种破叶子你也想留下？”陈皮一时口气有些重。
“不是因为叶子本身想成为这个样子才成了这个样子，你觉得是叶子的错吗？”陈皮无语，“一幅画，画好了是幅好画，人人称赞，画坏了难道要怪纸吗？那加给它色彩的人呢？人也是一样，由白纸慢慢变成各种各样的画卷，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纯白，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渲染烂漫，有些时候，阴郁反而更带感呢。”
看着初一的笑，陈皮还不知道怎样回答，就被初一撵了，初一甩甩手“快走吧，布防官的司令部离这里不是很远。” 陈皮不高兴“哼，我才不怕他。”好像自己是某个见不得世面的一样， “哈，你的语气可真奇怪。”汽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不是我没有提醒你啊。” 初一摊手。
车停在张府门口，张启山冲冲走过来，看了眼陈皮不再理会，视线回到初一身上，“姑姑，回去用饭了。”“还让你跑一趟，没事的啦。”看着初一的面色，张启山没有多放心，张启山虚拽着初一往回走，陈皮就这么被无视了，初一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下次再见啦’。
陈皮看着他俩的背影，张启山脚步走的很慢，一直就这初一，攥紧了拳头，耳边还有风吹过来的一句，“……我不同意。”
到家，张启山帮初一脱下大裘和手套，摸到的手都是凉的，张启山有些烦躁，好像什么东西越来越留不住了，“去拿个水袋，给姑姑捂捂手。”张启山吩咐刚接过他手中大裘的小娟，又想起什么“再熬碗姜汤，每日都给姑姑端一碗。”
初一上楼的脚步因为听到了这句话停下。“配些大黄，少放一些。”
张启山这才有些放下心来，不禁失笑‘是啊，我在瞎想些什么，姑姑答应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的。’见初一接着往上走，张启山快步追上，从大衣兜里掏出几个红彤彤的山楂，塞在了初一手里。
然后便转身下去，将大衣脱下，正好遇到端点心出来的尹新月，眉梢放缓，“又捣鼓什么吃的了。”
初一听着他俩的话语，攥紧了手中的山楂，‘这样，真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秋天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