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之道》风之岸月之崖

10、弱冠重客

　　一场小小的弱冠礼，楼府却迎来了这么一客人，说众人皆不惊讶明显不太现实，就连楼梓兮，听得楼二爷的那一声尊称，心里都是猛然震了一下，他扭头看去，就看见那个所谓的二殿下，已在众人的簇拥里走入了大厅。

　　楼老爷子跟楼老夫人都急忙起身相迎，这二殿下到显谦和：“不用如此，若知今日是楼小公子弱冠之礼，我便应该改日再来才是”。
　　有些氏族是有如此的规矩，族内男子弱冠及冠，女子满笄之礼，是不许外人参礼的说法，不过楼家显然没有这样的规矩，楼老爷子也是朗声一笑：“二殿下客气，我楼氏并非那种迂腐之族，殿下能来爷是楼府荣幸，还请殿下上座”。

　　二殿下挥手：“不必了，我旁坐观礼便好”。
　　楼老爷子一怔，二殿下已经自己寻了旁的位置入座。

　　楼明熙上前道：“爷爷，二殿下此番不过便是做客，也怪我疏忽了，忘记了今日是什么日子，爷爷别拘礼了，回头二殿下恐怕是要坐不住了”。

　　二殿下跟着点头：“明熙说的是，楼老先生不用顾及我的，你们该怎么做便怎么做，我也想看看这弱冠礼是怎么回事”。

　　楼老爷子得他这话，心里也松了几分，笑着应了两句，就打算继续。

　　楼梓兮跪在地上，心口却咚咚的跳得厉害，他低垂着头，垂着眼，依着礼仪不敢去看这二殿下是什么样子，依照楼梓兮此刻的心态，更是恨不得立马把自己藏起来了才是，正所谓反常即有妖，好好的一个殿下，突然跑到小官的家里做客，说他全无目的，楼梓兮是怎样也不肯信的。

　　人群后，那站在子妹中的楼硕，与大姐姐看着这边的动静，两人都是拧起了眉，楼硕狐疑着，更是直接将眸光锁在楼明熙身上，看着楼明熙那温和的脸，楼硕的眼底满是浑浊。

　　众人重新归为入座，楼老爷子取过托盘里的玉梳，开始给楼梓兮梳头，待梳理整齐了，就念起其中的一小撮头发，用了丝带将头发扎住，再拿了剪刀将那一小撮头发剪下。

　　旁边，有丫鬟手里捧着托盘上前，里头只放着一个荷包。

　　楼老爷子取过荷包，将那头发放进荷包里面，这才开始给楼梓兮束发。

　　十五岁的弱冠礼跟及冠礼不太一样，男子年满十五便算半个大人，可以开始谈婚定亲，当然也可以成亲，只是这个年少成亲的男子都在少数，弱冠礼，又因为是还没及冠，所以依照规矩，是不得带冠，只能用发簪或者发带束发。

　　跪在地上，楼梓兮其实已经有些腿麻了，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忍着，只是……旁边的那一双眼，那种锐利的直视像是带着剥开的感觉，让楼梓兮一阵难受，好不容易熬到最后，楼老爷子终于让他起身，楼梓兮大大呼一口气，可是却因为跪得太久，这一起身竟是险些站不住脚。楼老爷子回身拉他一把，楼梓兮这才腼腆着笑笑，急忙站好，只是这一转眼，他就看见了坐在旁边一言不语的二殿下。

　　有点眼熟。
　　楼梓兮心里这么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起身的楼梓兮基本已经完成了这弱冠礼，重新束发的他，头上插着一直碧色发展，额前碎发隐过眉峰，秋瞳剪影，葱鼻小唇，巴掌大小的脸，虽然是穿着一身的繁琐的飞肩礼服，半披了长发俨然一副大人的装扮模样，只是他面容实在过于稚嫩，这么一看，反倒更显得雌雄难辨。

　　那二殿下坐在一旁，看着楼梓兮这幅样子，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而他心里在想什么却没人知道。

　　楼老爷子笑着，抬手想摸摸楼梓兮的头，可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最终也只能将手放下，改做整理他衣衫的样子，弄完后，才拿过托盘里的荷包，还有玉佩系在楼梓兮的腰侧。

　　“以后你就是个大人了”楼老爷子抬头看他，忍不住突然说了一声。
　　楼梓兮仰头看他，发现他眼眶微红：“我没长大，我现在只是弱冠而已”楼梓兮故意朝他撒娇：“我还有十八及冠，我要爷爷再给我主持及冠之礼，那时候我才是真正的长大了”。
　　楼老爷子心里酸酸的，一想到大儿子跟大儿媳都这么去了，早早的就留着这个孙子，楼老爷子更是心疼得厉害，可今天他可不能带头，深深吸了口气，楼老爷子这才看向满堂宾客，说起其他吉利话来。

　　礼成后，满堂客人都在楼老爷子的带领下纷纷入席，楼梓兮作为这日的主角，即便年幼，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陪着满堂宾客敬上两杯。

　　这场生宴，虽然只是小宴，但也有好些客人，自己家人虽然顾及楼梓兮身体会让他以水代酒，但外人那里便不可行了，最少也得喝上那种掺杂了水的酒，尤其是……在二殿下这里的时候。

　　“看楼小少爷年纪小小，但这酒量却是海涵呐”。
　　言下之意却是有些说楼梓兮贪杯好口，不太学好。

　　楼老爷子听得微微拧眉，感觉不太舒坦。

　　旁的人自然是听出来了，一时间满堂氛围有些微妙。

　　楼梓兮依旧一脸懵懂，像是不懂事似的看着二殿下：“海涵的量我还没有呢，只是之前的时候奶奶心疼我，让我吃了点解酒药，要不然恐怕还不到这里，我就已经先晕了”楼梓兮说着，拧起眉头一脸为难：“不过感觉吃了解酒药好像也不管用，总觉得有点开始眼花了啊”。

　　楼老爷子摸摸楼梓兮的肩膀，笑叹：“看你，打小便体弱多病的，一定是没仔细听话没多吃两颗解酒药，所以身体受不住了吧”。

　　楼梓兮一脸笑意，那讨好心虚的样子，就像是被楼老爷子说中了似的。
　　二殿下听着这话，笑了笑也不再继续，他接过楼梓兮敬来的酒，一口满饮，便将杯子还给楼梓兮手里，楼梓兮朝他道了一声谢谢，转而又去向下一位客人敬酒。

　　敬酒是成人礼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只是因为弱冠，所以楼梓兮可以以水代酒，或者是拿水冲过了酒，但若是十八及冠则不行了，那是必须以真酒一个个的谢过去，以示对族中长辈的感谢。

　　这一圈下来，楼梓兮也是喝了一肚子的水，胀鼓鼓的感觉特别想让人嘘嘘，憋不住了，楼梓兮先跟楼老爷子告饶一声，就急忙忙的冲着茅厕过去，惹的楼老爷子一阵好笑。

　　楼梓兮出来的时候，整个神色明显轻松了一些，只是……他刚走出后院，便在拱门下，看见了个人。

　　是那个二殿下。

　　看他就这么站在拱门下拉住了去路，楼梓兮心里咯噔了下，立时有说不出的感觉，总之不太妙。

　　暗暗呼了口气，楼梓兮调整心态，大大方方朝他走近：“草民拜见二殿下”。
　　“楼梓兮，西子娄？”二殿下声音慢悠悠的，却让楼梓兮心里大震，垂着的眼猛然睁大。

　　他想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二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