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山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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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光被调戏的苏鸿羽还有站在他身旁的孟言面露惊讶，连藏在草丛里埋伏的陈佑和诸云晓都大吃一惊。
谁也没想到传说中为非作歹的山贼头领，竟然是位年方二八，看起来娇憨可爱的黄衣少女。
“这位姑娘，我们只是从这里路过，为何要拦道抢劫？”苏鸿羽问。
少女的目光落在苏鸿羽身后的几大车货物上：“当然是劫富济贫。”
“我家公子也是做小本生意的，怎么就能算富？”孟言拔剑挡在前面。
少女的目光落在孟言脸上，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今天本姑娘可真是艳福不浅，大的小的都长得赏心悦目，看在你长得面善，我就姑且给你说说这打劫的道理。”
这少女仗着容貌妍丽，即使蛮不讲理也不叫人厌烦，诸云晓饶有兴致地准备听她怎么往下扯这打劫道理。
“你们有钱有货有车，着绫罗，带仆从，是为富。在我簸箕山落草为寇的，妻离子散，苦饥寒，几欲死，是为穷。”少女朗声道，“浩浩荡荡几辆车从山下过，这叫做送上门的肥羊，不抢白不抢。”
旁边的其他山贼都鼓掌起来：“大小姐说得好！”
苏鸿羽冷哼一声，拔剑在手：“说得好听，也要打得过我这把剑。”
“原来是会武的。”少女面露欣喜之色，“就让我来会会这位少侠。”说完手中长鞭如同银蛇般朝苏鸿羽面门卷来，苏鸿羽用剑格挡，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诸云晓好奇看去，才发现少女手中并不是普通的软鞭，而是上面缠绕着无数银钉，一旦被有钉子的部分打中，少不得带下一块皮来。
这边苏鸿羽和少女有来有回地缠斗，其他山贼也没闲着，纷纷冲上去，和乔装打扮的天极派弟子打作一团。
陈佑派去周围探听情况的人回来，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山贼埋伏，陈佑决定收网，他发出模仿布谷鸟的叫声。草丛中、林子里一声声布谷鸟叫传递着。
孟言听到暗号，有意识地带领其他弟子，将山贼们的退路堵住。
“糟糕，怕是中了埋伏。”一名山贼高喊起来。
“那还等啥，风紧扯呼。”少女就要往后撤，却被苏鸿羽拦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陈佑带着事先埋伏在周围的近百名官兵从草丛里跳了出来，举刀大喝：“哪里走？”
诸云晓忍不住吐槽：“怎么看起来我们更像埋伏在这里的山贼。”
“能抓到就好，不要拘泥方式。”陈佑大方地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束手就擒，还能免受刀剑之伤。”
少女对拦在她前面的苏鸿羽娇笑道：“公子这就舍不得我走了？”
“不是，是还没打完。”苏鸿羽亮了一个剑花，毫不领情地反驳，“打完了捉你回去，不能走。”
苏鸿羽倒没有谦虚，这个少女年纪虽然不大，却使得一手好鞭，功夫看起来不比他差。正说话间，两个人又打了几个回合，鞭卷落叶，剑破林风，看得诸云晓都想给他们喝彩。
这边虽然暂时难解难分，其他山贼到底是处于下风，眼看要被官兵一网打尽。
那些山贼怕是也知晓再这样打下去，自己会连累少女被抓，都忠心地喊着：“大小姐快走，不要管我们。”
“我堂堂簸箕山主，绝不空手而归。”少女美目流转，计上心头。
官兵来人中看起来最柔弱可欺，最矮小的那个便是站在领头陈县尉旁边那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他所站的位置看起来比较重要，而且假扮行商的人里面除了正在和少女打的苏鸿羽，另有一人——也就是孟言频频朝道童那投去关切的目光。掳了此童上山，也许可以换回其他弟兄。
这么想着，少女故意将鞭子朝前一送，做出进攻的姿势，待苏鸿羽朝后略退，少女转身迅速朝诸云晓掠来。
在陈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身形鬼魅欺身到诸云晓面前。诸云晓正在看热闹，没想到对方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被逮了个措手不及。
少女用鞭子带了一排银钉的那侧对准诸云晓的咽喉：“放下武器，否则这小娃的命就没了。”
孟言看到诸云晓被制住，急得一脚踹飞身材比他高大许多的山贼，持剑就要往这边冲来：“放开他！”
众目睽睽之下，诸云晓不便用灵气作弊，他对着孟言张口无声地说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孟言冷静下来，只用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少女。
少女倒也不指望官兵会放走其他山贼，她只是赌众人这一息犹豫，借机朝山上狂奔而去，她对此处地形熟悉，很快就将身影隐遁在黑松林中，只有她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在山寨等你们拿人来换这位小兄弟。”
山贼是骑马下山的，少女带着诸云晓上马，只需半柱-香功夫便到了位于簸箕山顶的山寨。说是山寨，其实主体只是一座废弃的道观，旁边用砍伐下来的木头临时搭了一些小木屋。
有一些穿着粗布衣服的人在山间种地，还有农妇在喂鸡，看起来比起山贼的窝点，更像是一处小型村落。
诸云晓看得一头问号，少女捏了捏他的脸：“是不是觉得这里不像威风凛凛的贼窝啊？”
“嗯。”诸云晓乖巧点头，许是好久没见到外人，少女现在摆出了一副聊天的姿势，他只需要聆听即可。
“这些都是各地逃荒的活不下去的人，我收留了他们。但是山上物资到底匮乏，所以隔三差五我们会下山拦路抢一些物资来补给。”
“你们抢了别人的，不会害别人活不下去吗？”诸云晓问。
“同样是三百号人，你认识的和你不认识的，只能紧着一部分人活下去，你会选择哪一方？这样的世道，我也只能护着身边的人活着。”
少女的话虽然蛮横，细思却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再说我们下手也没那么黑，今天我们本来只准备抢一车衣物的，山寨里孩子们的衣服不够了。”少女顺手再揉了揉诸云晓的头发，“作为今天掳你上山的赔礼，本小姐亲自给你做脍鲤鱼。”
“我该怎么称呼姐姐？”诸云晓试探着打听。
“告诉你真名也无妨，我叫上官瑶。反正我父母双亡，官府拿我这个名字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山寨里的池塘是原本道观的放生池，被上官瑶养了一池红色的锦鲤，不是用来观赏，是养着等着红烧的。
“在放生池里捞鱼烧没问题吗？”诸云晓好奇地问。
上官瑶熟练地用鞭子带上一尾肥鱼，在莲花柱础上干净利落地拍死，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匕，边刮鳞边回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吃的是鱼，救的是人命，想必佛祖也不会怪罪的。”
“姐姐说得没错……”但这好像是道观不是寺庙。
上官瑶的刀功很好，她片的鲤鱼肉又薄又细，用筷子夹着透明犹如蝉翼。担心小孩子生食会吃坏肚子，她还特地将鱼肉在沸水里捞了一捞，此时装在垫着生菜叶子的托盘上，旁边点缀着一圈切开的野果，在诸云晓前面放了一个小瓷碟，里面是蘸料，上面撒着厚厚一层花椒和蒜沫，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诸云晓就着白米饭将大半份的鱼肉都吃了，吃得一脸满足，心里开始盘算着如果能把千仞山庄的大厨换成上官瑶多好，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
“瑶小姐，寨外有人求见。”一名山贼匆匆来报。
“哦？让我看看是我的哪位压寨夫君来了。”上官瑶开着玩笑，牵着诸云晓的手就往外走。
站在山寨栅栏外的，是手握佩剑，站立如松的孟言。
夫君就不用了吧，他还小……诸云晓心中想着，但转念一想，上官瑶也就比孟言大上三岁而已。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难道眼前这位妹妹就是男主的真命天女，被无数书迷狂猜的玄雍皇帝神秘的挚爱？
但是小说里从来没有提过上官瑶这号人，诸云晓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小渚，你没事吧？这个女贼头没对你做什么吧？”孟言看到诸云晓，一改刚才的沉稳，面色焦急地问。
上官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能对他做什么？看他可爱，请他吃了一顿饭罢了。”
“脍鲤鱼挺好吃的。”诸云晓询问，“阿言，你吃了吗？要不过来一起吃？”
“你还真不见外，我就喜欢这么随性的人。”上官瑶命人拉开栅栏，将孟言放了进来，“小少侠不妨也来尝尝我的手艺，我们边吃边聊。”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刀光剑影，三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午饭。上官瑶还命人加了一个玉子豆腐和烤鸡腿。
上官瑶边吃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上山？放人的事情官府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在考虑，这是师兄和县尉们的事情，我说了不算。”
“既然还未决定，那你只身一人过来为何？”
孟言关爱地看了一眼正拿着鸡腿啃得欢的诸云晓：“担心我的弟弟，特地先来山寨陪他。”
这是送上门来加码当人质的。
上官瑶自然不嫌弃，她笑呵呵地说：“你们是兄弟？那感情真不错。”
诸云晓放下手中的鸡腿，抬眼看了上官瑶一眼，他敏锐地感觉到上官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并不如先前欢快。
“你没有弟弟吗？”孟言喝了一口鱼汤，“我大师兄也没有弟弟，他经常说很羡慕我有个这么可爱的弟弟。”
“我原本该有个弟弟，但是他没出生就死了。”上官瑶深深地看了一眼孟言，“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诸云晓和孟言同时八卦地竖起耳朵。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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