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妾难为》阿呆爱小说

7、男主出来了！

　　天气渐渐热起来，小院里芍药和碧荷指挥着小丫鬟们在整理衣服，正好前些日子夫人派人过来量身准备做今年的夏衣，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把秋冬的厚衣服整理晒晒，再好好地收起来。

　　佟悦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看着还不太熟悉的繁体字，努力地和它们搞好关系。桌上放着刚从厨房端来的桃花糕和杏仁酥，喝着清香扑鼻的碧螺春，身边围绕着忙的团团转的丫鬟们，佟悦不由自主地深深感叹，怪不得很多丫鬟选择姨娘这条路，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日子真是容易摧毁人的意志啊！

　　芍药捧着新做的夏衣，走了进来，看见佟悦边摇头边看书，忙上前问道：“姨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佟悦赶紧摇头，不知是不是之前落水吓到她们了，但凡佟悦有一丁点不对，就很怕是她身体不舒服，其实佟悦早就好了。

　　“姨娘，新做好的夏衣送来了，姨娘来试试看。”芍药松了一口气地说道。
　　佟悦看着夏衣上精致的刺绣，亮丽夺目的颜色，默默地低声道：“其他人的都差不多吗？”

　　芍药被佟悦问得一愣，她低头看看，这批新做的衣服确实不论是样式还是衣料都是上等的，看着比之前的衣服都要好。
　　“这，按理说姨娘的份例都是一样的。可是有时二爷和夫人也会有赏赐，这就不一定了。”芍药斟酌着小心说道。
　　佟悦点点头，表示明白。明面上四个姨娘是一样的份例，可是实际上春柳有夫人照顾，许姨娘有太夫人护着，陈姨娘的娘家是富商，估计也不缺银子首饰衣料，这就只剩下佟悦是没有什么私房的人了。这回的衣服应该就是夫人的贴补了，佟悦叹了口气，是看在最近自己一直很规矩的份上吗？说实话，虽说是良妾不算奴婢，可是天然身份地位决定，佟悦轻易也不敢不规矩啊！

　　芍药看着佟悦又开始发呆了，她是个聪明人，一寻思就明白这是夫人在补贴她们姨娘呢。这样看来夫人对姨娘还是很满意的，以后再有什么事就可以找夫人做主了。芍药前前后后一想，顿时觉得即使以后许姨娘出来，她们也不用怕她了，很是开心，“姨娘，这是夫人的好意，您放心地收下吧！以后咱们多去夫人那里走动走动，这样就算是许姨娘，姨娘也不用担心了！”

　　佟悦望着芍药满怀期待的眼睛，微微笑了起来，希望如此啊！

　　正院的堂屋里管事妈妈才刚刚退下，方蕴仪翻看着近期呈上的账册，旁边有两个小丫鬟在打扇。这时夏月轻手轻脚地进来，先重新沏了杯茶，这才开口：“夫人喝口茶，润润喉，您歇歇再看吧！”
　　方蕴仪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小口，“夏衣都送过去了？”
　　“夫人放心，按照您的吩咐都送好了。”
　　“她们可有说什么了？”方蕴仪慢条斯理地开口，清凌的目光悠悠地望过来。
　　夏月微微靠近方蕴仪的耳边，低声禀道：“都没说什么，连许姨娘也是安安静静地。”
　　“呵，”方蕴仪放下茶杯，轻笑了一声，“她应是看齐妈妈未能给她说话，等着二爷回府做主呢！”
　　“那她真是打错算盘了，这回可是二爷让她禁足的。”夏月略带嘲弄地撇嘴。
　　“算了，不说她了。二爷应该这几天就到家了，让厨房多备些二爷喜欢吃的菜，前院的书房、客房都要收拾整理好。记得提醒所有人，二爷带回来的人，任何人都不可怠慢，你可明白？”方蕴仪转过话题，开始仔细地叮嘱，眼看着二爷马上要回府了，按照他的习惯，凡是合得来的，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会热情相邀。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怠慢，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夫人放心吧，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二爷回府了。”夏月重重地点头，一脸的保证。
　　这时有小丫鬟进来回禀，“给夫人请安，齐妈妈来了！”
　　方蕴仪让夏月将桌上的账册收好，点头让齐妈妈进来。
　　不一会门帘被掀开，齐妈妈小步地走进堂屋，然后曲膝行礼，“给二夫人请安了！”
　　“齐妈妈快起，齐妈妈坐吧。”方蕴仪微微抬手，丫鬟赶紧将小杌子放下。
　　“谢二夫人，夫人最近真是辛苦，这辽东的天气说热，还真是热！夫人要保重身子，千万别着了暑气。”齐妈妈笑容和蔼地叮嘱道，恰好繁秋奉茶过来，才止住了话头。
　　“多谢妈妈惦记，妈妈喝喝茶，润润喉。”方蕴仪点头，以示谢意，回想着刚齐妈妈的话语，这要让别人听见，还以为她们关系多亲近呢！方蕴仪好笑地想着，“妈妈最近可睡得好？小丫鬟们服侍得可还周到？”
　　“夫人可折煞老奴了，”齐妈妈忙起身，“劳夫人身边的姑娘细心照顾了，老奴好的很！”话音落下，齐妈妈额头上冒出一丝汗意，想着正事还没开口，可不能再落下话柄。
　　前些日子，不过是在大小姐面前多提了提以前养在太夫人膝下的事情，这二夫人近几日已是待她十分不冷不热。她身边跟过来的管事也被看着不敢随意走动探听，还说是二爷的命令。自从去年大战以来，城中一直戒严，这府内的往来人等也要仔细查问，以免细作混入。
　　这样一说，大家都得小心翼翼地呆着，眼看着已经来了快半个月，什么事情都没办上。齐妈妈急得火烧火燎，嘴角都起了小小的燎泡。
　　所以今天一进来，齐妈妈顾不得端着之前的架子，只得陪着小心说话。
　　“之前听夫人说，二爷快回来？”齐妈妈不敢再坐下，微欠身问道。
　　“二爷信上未说明，不过应是这几天。”方蕴仪放下茶杯，拿起手帕轻擦擦嘴角，点头说道。
　　齐妈妈一听，不禁喜上眉梢，可是一想到还被禁足的许姨娘，心头一暗。最近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为她说话，如今趁着二爷快回来，怎么也要开次口了。
　　“二爷要回来真是太好了，可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齐妈妈略带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定在方蕴仪身上。
　　方蕴仪看着齐妈妈这副做派，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她挥了挥手，夏月带着丫鬟们行礼退下，然后方蕴仪示意齐妈妈可以开口了。
　　齐妈妈犹豫片刻，抿了抿嘴唇，才终于开口说道：“这事还请夫人原谅老奴僭越，二爷要回来了，可是这许姨娘还在禁足，这事。。。”齐妈妈微微停顿了一下，抬眼观察着方蕴仪的神色。
　　可看到方蕴仪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仿佛她刚刚讲的完全没放在心上。
　　齐妈妈略微有些不安，按理说，许姨娘一向的太夫人和二爷的宠爱，在这当口，为了讨二爷欢心，为了不影响夫妻情分，怎么也要将许姨娘放出来才是啊？
　　齐妈妈感到不解，接下来的话就没有那么顺畅了，“夫人，老奴也是为您着想。说句实在话，您要是在二爷回来前解了许姨娘的禁足，这二爷一回来看着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心里得多高兴啊！二爷肯定得夸您贤惠大度呢！”
　　方蕴仪轻轻地笑了，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妈妈，“齐妈妈可知道，许姨娘推佟姨娘落水？差点伤了性命？”
　　齐妈妈一愣，“这事到底也做不得准呢！夫人可不能根据佟姨娘身边丫鬟的话，就给许姨娘定罪呀！”
　　“齐妈妈的意思是她没错？”方蕴仪刚想开口，就听见一声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
　　方蕴仪愣愣地看着，门帘被一柄长剑挑起，门口的丫鬟全都低头曲膝行礼。然后看着那位身姿挺拔，披着全副铠甲的男人，虎虎生风地大步走进来。
　　方蕴仪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漫上眼眶，她站起身，看着他大步走近她，看着他的剑眉星目，看着他如刀锋般英俊的脸庞，看着他宽阔厚实的肩膀，嘴唇抖动着，仿佛才找到说话的声音，“二爷，您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夫人辛苦了！”卫骁言低头看着他的妻子，已有快半年未见，本就瘦弱的身姿，仿佛又消瘦了些许。卫骁言皱皱眉头，转过身坐下，看见齐妈妈激动地看着他。
　　“老奴给二爷请安，二爷终于平安回来了！”齐妈妈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泪水划过她布满皱纹的脸颊。
　　到底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妈妈，卫骁言心头一软，温声道：“齐妈妈快起吧，我没事，一切平安！”
　　齐妈妈站起身，赶紧拿手帕擦干眼角的泪水，不停地说道，“二爷平安就好，这样太夫人就放心了。”
　　在二爷和齐妈妈说话的期间，方蕴仪一直站在卫骁言的身边，细细地打量他。看到他额头上有一条细小的刀疤，心里一紧，也不知道身上可还有受伤的地方？
　　卫骁言余光扫到自己的妻子担忧的眼神，心里甚是熨贴。想到夫妻长久未见，看着齐妈妈在此，突然觉得有些碍眼。忽然想起他刚进屋前听到的话语，卫骁言目光一冷，轻声开口，“齐妈妈，许姨娘是我让她禁足的！”
　　齐妈妈刚一直沉浸在看见卫骁言的激动中，差点忘记刚才她和方蕴仪说的事情。此时听见卫骁言提起，齐妈妈彻底地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