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仙》有虞如故

43、往事【小修时间线】

　　当郁璃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他以为只要自己一直等下去，等到阿月轮回转世就可以再次见到阿月，可是无论他再等多少年，他的阿月早就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郁璃立刻恢复了理智，很抱歉地对江箬说道：“对不起了，刚才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一个故友，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做出这种冒犯的举动。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的举动。”

　　江箬听到郁璃这样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是她也只能假装不在意地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你，我想你一定是很想她，才会做出这种无礼的举动。而且刚才我为了挣脱你，也打了你一掌，还害你受了伤。这样，就算是我们扯平了！”

　　郁璃听到江箬这样说，一时间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和江箬说，但是最后他却只说了一句话：“真的很对不起！”

　　江箬知道郁璃不是故意的，心中的气也慢慢消了，这次是真的不在意了。她摆了摆手，说道：“谷主，我都已经说了我不介意了，你也别这样了，我会很不自在的。对了，谷主，你刚才口中说的，阿月，她是什么人呀？是谷主心悦的女子吗？”为了让郁璃不要再想刚才的事，江箬提起了阿月的事，想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听到江箬的话，让郁璃不由得愣住了，他的心情低沉了许多，感叹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我还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阿月这个名字。”

　　江箬听郁璃这样说道，看到他低落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所什么，只能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关于阿月的事？”

　　郁璃摇摇头，说道：“没有，你其实不用道歉。我只是，只是太久没有听到别人说起这个名字，一时间有些感慨。”

　　随即，郁璃慢慢地向江箬讲述了关于他和阿月的往事。原来郁璃和他口中的阿月曾经是青梅竹马，他们的父母也是世交。郁璃从小因为先天不足的原因，身体非常孱弱，家里的人都不允许他到处跑。小时候的郁璃长得柔柔弱弱的，名字又像是女孩的名字，所以附近的小孩经常嘲笑他，说他是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刚开始的时候，郁璃还会反驳回去，可是时间长了，他也就麻木了。

　　就在他六岁那年，阿月的父母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住到他家，他也由此认识了阿月。第一次见到阿月的时候，阿月怯生生地躲在她的父亲身后，听到父亲让她出来的时候，她才犹豫地伸出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了郁璃。郁璃从来都没有见过比阿月更可爱的孩子，她就像是画中的仙童一般可爱。或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郁璃就已经开始在意阿月了。

　　阿月从来没有嘲笑过郁璃，而且在郁璃被人欺负的时候，她还会护着郁璃。郁璃记得有一次，在母亲的生辰时，他的表哥也来他的家里了。郁璃从小最讨厌那个表哥了，因为他不仅长得很壮实，每次来他家的时候还会欺负他。可是因为表哥都是在暗地里欺负郁璃，就算郁璃向父母告状，父母也不相信他说的话。长久以往，郁璃就放弃了，不再和父母说这些事。

　　那次，郁璃也想着就这样忍一下，反正表哥很快就要离开了，而且表哥很久都不会再到他家里来了。可是当阿月看到郁璃被欺负的时候，虽然她的个子比表哥小太多太多了，但是她却并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站在郁璃的面前，把郁璃护在后面，对他表哥说道：“你要是敢再碰郁璃一下，我就立马告诉我父亲，说你打了我。我告诉你，我父亲可不会管你是谁，他一定会替我出气的。”说着站在郁璃的面前，叉着腰看着郁璃的表哥。郁璃的表哥也知道阿月的身份，想了想最后还是把举起的拳头放了下去，临走前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郁璃，说道：“哼，这次算你运气好！”

　　等表哥走了后，阿月看着郁璃脸上的伤，问道：“郁璃，你受伤了，疼吗？”当阿月护住郁璃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注定了郁璃这一辈子要为她而活，只是那时候的他们都还太小，都还不懂得感情是什么。

　　时间飞逝，在阿月十岁那年，阿月他们就离开了郁璃家，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阿月了。等到郁璃再次见到阿月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多年后了。郁璃看到阿月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对方是谁，因为那时候的阿月完全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如果不是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恐怕郁璃真的不敢相信她就是阿月。

　　郁璃不敢问阿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他只是默默地守在阿月的身边，替她治疗身上的伤。随后不久，郁璃就得知阿月的家人全都被杀害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这时郁璃才知道为什么阿月会改变那么多，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了。失去了父母后的阿月，再也没有笑过，哪怕郁璃费尽心力想要逗她笑，可是她却完全都没有任何感觉。

　　等到阿月治好了身上的伤后，她才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讨要郁璃家传的千年冰莲，而且她说：“如果你不给我的话，我哪怕是抢，也一定要抢到手。”

　　郁璃知道阿月要冰莲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增加功力好早日替父母报仇。郁璃相信阿月一定知道，只要是阿月一句话，哪怕她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办法替她摘来。可是阿月却说出了要抢的话，摆明了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郁璃说到这儿，看了一眼江箬，继续说道：“虽然我知道我对阿月只是一厢情愿，她肯定只是把我当作是一个童年玩伴而已，但是我却无法对她狠下心来。于是我违背了郁家的家训，把冰莲擅自送给了阿月。我把冰莲送给阿月只有一个请求，希望她能够陪我到这里来。我以为这样的话她就能够明白我的心意。可是，当她看到这桃花林的时候，只是很不耐烦地问我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地方，完全没有其他的反应。她根本不记得她以前说过的话，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瓜一样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江箬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你有没有亲口告诉她，你喜欢她？”

　　郁璃似乎有些羞赧地说道：“那种话，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说出来呢？当然了，我肯定是想过要和阿月说的，可是，可是，我却再也无法对阿月说出这句话了。”

　　江箬听到郁璃的语气，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却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她离开这里了，再也没有回来？”江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事实却没有那么美好。

　　“她死了！”郁璃沉痛地说道，“她得到冰莲后，就不告而别了。我一路找寻，却始终都找不到她的踪迹。当我终于得知她的消息的时候，却是她的死讯。”

　　江箬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道：“请节哀！”

　　郁璃不在意地说道：“江姑娘，你不用勉强来安慰我。阿月已经过世四十多年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不会像刚得知阿月的死讯时那样痛彻心扉了。”

　　江箬没想到郁璃口中的阿月姑娘竟然已经死了四十多年，这下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郁璃也知道江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笑着说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江姑娘，我们也该回去了。”说着，郁璃就起身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江箬赶紧跟在郁璃的后面，怕一不小心走散了会迷路。江箬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郁璃说的事，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隐隐之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她却完全不明白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江箬只能归结于自己从前看过的话本，可能是把其中的故事和郁璃说的故事混淆在一起了吧！

　　除了这种怪异的感觉外，江箬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郁璃，可是看他好像不想再谈下去的样子，江箬也只能闭嘴不再提起，想着等到日后有机会再问吧。为什么郁璃一直都只以阿月来称呼那个女子，却没有说出她的姓名到底是什么，还有杀害阿月姑娘一家的人是谁呢？

　　此时的江箬只是怀着一丝好奇的心态，想要去了解这件事，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那么的残忍。与其等到知道真相后痛苦，江箬真的宁愿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那样的话，她还是江箬，只是江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