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起风了。
大开的窗户外吹来山雨欲来的湿气，沉默中，枕头边的电话虫终于发出“咔”的通讯被挂断的声音，垂下了眼。
库赞被这个声音惊醒，她虚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捂着因为宿醉而泛疼的额头，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哎，看来我醉酒后忘记关门的毛病又犯了啊？明明住宿舍后就再没有过了。”她看着敞开着的房门纳闷地说。
“算了，这种小事。”她紧接着就叹了口气，把陷入了休眠状态的电话虫放进了床头柜里。
“哈哈哈哈喝！哈哈哈。”
“再来一嗝杯，哈哈哈哈。”
得益于灵敏的耳朵，清醒过来的她可以听见楼下隐约传来的嘈杂的声响。
库赞看了一眼窗外的星月无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了抓散乱的头发，选择了下楼。
大厅里热热闹闹的，随着她的出现，海贼们安静了一瞬又嘈杂起来，嘻笑中暗藏着警惕，还带着一种不明的骚动，有点像是……幸灾乐祸？喜闻乐见？
哎呀呀呀，这可真是……
库赞的目光扫过他们，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似曾相识啊。
“哟！”人群中的马尔科率先打了个招呼，“库赞桑，要来一起喝一杯吗？”还非常自来熟地改了称呼。
“好啊。”库赞说。
哎——？！！
简单的一句话，让众期待好戏开场的海贼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说好的不共戴天呢！上一次海军小姐你可不是这个反应啊！而且你们为什么叫得这么熟啊！岂可修！这下还怎么看马尔科/队长的笑话啊！！
其中以上回被修理了还死不悔改的某飞机头最痛心疾首，围观不了马尔科好戏的他郁闷地拿起酒杯就是一口，然后被同桌的梳着发髻的海贼一巴掌把头摁进了桌子上的一碗汤里。
以藏：“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用我的酒杯！”
萨奇撸起因为混了汤，所以油腻又散落下来的头发，抬头就想拍桌而起：“你这个……”
就算是平时好脾气如萨奇，只是拿错了酒杯就被同伴这样对待也是会生气的——虽然确实是犯了很多次的他的错。
更不要说，还因此糟蹋了一位厨师的料理——这个才是重点。
白胡子海贼团两个干部之间的争端，一时之间，让四周的海贼们都安静了下来，库赞身为一个立场对立的海军，非常识趣地停下了脚步，还倒退了几步。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还顺手从身旁的桌子上端出一盘油香四溢的烤鸡，秀丽的面容配上意外凶恶的吃相，竟然在这个时候引来了在场大部分海贼的侧目。
就听“咔嗒”一声，萨奇凶狠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滑稽，他的眉心被黑洞洞的管口抵着，厨师的好鼻子甚至可以让他在其中嗅到硝烟的味道。
“我这个什么？”漂亮的咬唇妆被抿出疑似微笑的弧度，以藏冷着脸，警告似地瞪了萨奇一眼，“再有下次，你看着办！”
萨奇……默默地怂了：“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就散了，一个坐在萨奇后头的海贼转过身来：“哈哈哈哈队长你竟然怂了啊哈哈哈哈。”
“萨奇队长！要奋起啊哈哈哈哈。”
“没错啊萨奇！兄弟啊！加油！奋起！”
“哈哈哈哈哈哈怂了哈哈哈哈。”
海贼们哄堂大笑，酒暂时不喝了，肉也暂时不吃了，萨奇于是狠狠地冲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呲了呲牙，威胁道：“你们的夜宵还要不要了？或者我可以在菜里加点辣椒提提味，就上次那个店采购的辣椒？”
这个威胁极其立竿见影，众人就跟被剪去了一段时间一样，眨眼间就又回到了萨奇和以藏发生矛盾之前的状态，给人一种时间倒流的错觉。
以藏冷哼了一声，而马尔科则是凉嗖嗖地嗤笑，还坏心眼地把那碗被埋脸的汤移到了萨奇面前：“浪费食物就不好了yoi。”
萨奇铁青了脸，比了个中指送他。
白胡子海贼团的规矩之一，不能浪费食物！
但这条规矩，并不是绝对不可以犯的铁则，海上的食物固然珍贵，但下船后，也没人会盯着你这点不放，可马尔科既然都众目睽睽地把食物端到他面前了，那肯定是必须要遵守的了。
他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厨师长，不以身作则，还带头浪费食物，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大家当然不会揪着这点小事不放，他自己却是不能忍受的。
更何况身为一个厨师，就算是出于一种尊重，他也不会去浪费另一个人的料理，但马尔科这一招下去，好端端的自愿就变成了被迫，真是特别膈应人。
所以我才特别想看这家伙吃瘪啊！
新仇加旧怨叠加在一起的萨奇想到这里，幽怨地抬头看了缓步走来的库赞一眼。
岂可修！为什么海军小姐你就这么投敌（？）了啊？！老子就想看个马尔科吃瘪，容易吗我？！
马尔科：“萨奇，不用谢谢我。”然后转头就拉开了身旁的椅子。
“你对亚尔德鲁岛有多熟悉？”库赞坐下来第一件事，却是问这个。
马尔科正把几个盘子推到库赞面前，听到库赞这话愣了一下，笑着说：“这个啊，就要看你说得是哪个方面的熟悉了yoi？”
库赞一看，就知道马尔科是反射性地想多了，于是淡淡地说：“要买点东西回去。”
她顿了顿，也觉得这个回答太敷衍，便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最好是吃的。”
想了想，又说：“要甜的。”
一旁的萨奇插话了：“海军小姐你喜欢甜食？”
“不，”库赞笑了，“是帮别人带的。”
以藏偏头：“朋友？”
库赞想了想，说：“不是朋友，因为我虽然理解，但其实看不惯他的做法，我们不是一路人。”
马尔科接道：“但却是很重要的人吧，对库赞桑来说。”
库赞犹豫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吧。那家伙虽然平时婆婆妈妈的，但也是一个贯彻己道的帅气……前辈？”
“哎？”萨奇对着马尔科一阵挤眉弄眼，“前辈吗？不过这个你不应该来问马尔科，他懂个什么呀！这个家伙只会点个下酒菜而已！而且根本不懂得甜食的美味！”说着还不忘抹黑马尔科一把，“这种事应该来问我！亚尔德鲁岛就没有我不熟的甜品店！”
库赞：“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来来来喝酒！满上满上，让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干杯！”
海贼信奉强者，所以即便库赞是个海军，但在没有恶意的情况下，愿意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又放得开的话，融入进去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
库赞的酒量不错，又是半途加进去的，喝趴了大部分人的萨奇傻笑着倒在醉睡过去的以藏的背上的时候，她还有神智和马尔科一起搀扶着，摇摇晃晃地上楼。
酒精营造的昏昏沉沉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
“想什么呢？”阴暗的走廊里，美艳无双的女海军低低地喘了一声，她伸出白得晃眼的一节手臂，嫩生生的指尖捏住在她锁骨间啃咬的男人的下巴，强使他抬起头来，“去我房间。”
“你敢在这里脱我衣服试试。”亚尔德鲁岛特有的烛台燃烧出摇摇晃晃的小火苗，薄薄的黄光也只是为库赞打上恰到好处的阴影，让她的美丽更添光彩。
年轻的海贼抬头就落了一个啄吻在库赞的眼角，一路轻轻细吻到唇，他本来已经抚开了扣子，听了怀里的美人的警告，不安分的大手顺着光滑的背脊向下划去，克制地流连在了那细细的、看似不堪一握，实则柔韧非常的腰肢。
银丝拉起又断开，舌头搅动的水流声就像是某种暧昧的信号，体温在升高。
都是这方面娴熟的人，库赞的房间离楼梯口其实不远，短短的一段路，硬是被双方虽然都有克制，但却动情的难耐僚得道路漫长。
急促的喘息中，互相索取的两个人迫不及待得撞开门，一件又一件衣服急切的散乱在地上，柔软的衣料一路蜿蜒出通往床铺的路。
“啊哈、哈——嗯……”
修长的手抵开微启的唇，牙关一合，一点血色流出，被抹在了染上绮丽的脸颊上，又被小动物似地舔去，然后被不耐烦地拍开。
“哈啊、狗吗你！”
波浪状的黑发在雪白的肩头晃来又晃去，晃来又晃去，被汗浸湿成一缕缕的发梢从这边扫到那边，扫得人心都痒痒了。
“啊、是、对……嗯啊……就是这样，就是这里！”
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下了床，床单被抓出一条条皱褶，枕头一度被垫在腰间又被丢在一边，好悬没有掉下去和被子作伴。
背脊又一次挺直，男人和女人的吐息蛇一样地交缠在一起。
长夜漫漫，且及时行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