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痕同人之天之劫》侍花主人

62、送药（下）

　　待那少年走远，刘璃微微一笑，道：“真没想到，宇文太师治军严苛，军中混入了这么一个美娇娘竟也没察觉。”白雪奇道：“怎么，他……他是个女的？”杜为仁也笑道：“白师妹年轻，江湖阅历又太浅，看不出来也没什么。那人颈上并无喉结，双耳刺了耳洞，虽刻意掩饰，但声音仍嫌尖细。这人易容术倒是顶尖，可惜心却不细，露出这么多破绽。”白雪心中奇怪，说道：“她一个女人混到军队中干什么？”刘璃笑道：“那谁知道，总不会是她看上了宇文太师，想去卖命讨好吧。”白雪小嘴微微一厥，轻声道：“为什么不是她看上了杨朔将军？”刘璃脸色微变，杜为仁不解她二人话中之意，只道是寻常说笑，斥道：“两个大姑娘，都说的是些什么！”刘璃和白雪对望一眼，面上微红，各自转头，杜为仁终是不知二人所说为何。

　　四人将铺中所存金疮药点清，成摞码好，钟岳翎心中始终挂念儿子，做事心不在焉，三人各在口头上安慰了几句，却也于事无补。四人做完杂事，便在铺中等那起人来送信，却是在堂中直坐到日头西斜也没人进门。冷香寒却也直睡到傍晚时分才起来，出了房门便问晚饭，白雪看看天色也晚了，便下厨去用厨房原剩下的青菜合着粳米烧了菜粥，端出来与众人胡乱吃了。等收拾完毕，天色已然擦黑，钟岳翎便关了店门，对众人道：“你们都去睡吧，我在这儿再坐会儿。”众人皆知他还要再等清玄门人的消息，杜为仁便道：“钟师弟，那起人既是想以宝儿来换回魂珠，自然不会对宝儿不利。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有事要办。”钟岳翎口中虽然答应，却并无去睡的意思，众人也知他心中不安宁也不再相强，各自去睡下，冷香寒却走来嘻嘻笑道：“钟师兄，我睡了一下午啦，并不困。我陪你说说话如何？”钟岳翎心中烦乱，便随口应了。

　　早在做晚饭时，白雪便已在厨下烧了一壶热水，提来与刘璃一道洗浴完毕，倒了水回到房内，刘璃已经解散了头发躺倒在了床上。白雪走到床边，慢慢脱去外衣在刘璃身畔躺了下来。刘璃转过身，静静地望着她。白雪看她眼神有异，问道：“师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刘璃道：“明日就要上山了，遇上他，你……你要怎样？”白雪面色一沉，良久不发一言，刘璃又道：“如果……如果你不想看见他，大可以不去。我去和杜师兄说了就是，你就留在济生堂看守门户好了。”白雪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我要去。”刘璃道：“你不怕么？船上一别后，你们也没再见面，这回又是上门寻他麻烦。你……你真的忍得下心么？”白雪轻轻一笑，道：“师姐，若是明日在山上的是杨朔将军，你便不去了么？”刘璃转过身去，背着脸道：“你也变得贫嘴贫舌了。”说毕便不再答话，白雪拉过被子盖至胸口，觉得胸中一阵憋闷，又将被子扯开。

　　刘璃所提恰恰是她这两日来最为忧心却也最不敢想到之事，在她心里，虽是怕极了上皋涂山，但如不让她去，却是万万不能。
　　明日就要见到他了……自上次分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她与师兄定亲，他……是怎样看的？又会怎么想呢？她不愿与他为敌，却无法对他做下的种种坐视不理，该如何是好……
　　她侧了侧身子，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撒了满地，映的一室凄冷，恰如那凌乱的心事……

　　翌日清晨，白雪从床上坐起，身畔的刘璃还在熟睡，不知是否是近日过于疲惫的缘故，昨夜二人竟然睡得分外的甜熟。白雪起身着衣，却见窗外一片莹亮，她心中一惊，连忙赶去开了窗子，外面天色果然已经大亮，白雪心道：我二人怎的会睡了这么久，杜师兄他们怎的也不来喊我们。一面推醒了刘璃道：“师姐，我们起的迟了！”刘璃这才悠悠醒转，半晌才道：“我的头昏昏沉沉的，什么时辰了？”白雪看了看天色，道：“这都快到午时了。杜师兄他们怎么也不来叫我们。”刘璃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要大声说话，我的头好沉。”又过了好半晌，才道：“白雪，你四处看看，这屋子里是不是有迷香什么的？”
　　白雪依言在房中四下寻觅，果然屋子的一角地上发现了一撮香灰，她拈起一小撮在鼻前轻轻一嗅，才觉那香灰竟无半点气味，便对刘璃道：“师姐，这里有些燃尽的香灰，只是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刘璃慢慢说道：“连你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看来这迷香是分外厉害了。怪道我们全无察觉，我的头到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她……冷香寒到底是从何处弄来这些东西……”白雪惊道：“怎么，是冷师妹，可她为什么……杜师兄也认着她胡来么？”刘璃道：“多半是她和杜师兄一道外出时说了些什么，杜师兄不想让我们去了罢。”白雪道：“即便是杜师兄不愿我们去了，跟我们说了便是，何至于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们……”刘璃抬头望向她，道：“怎么，如果杜师兄来跟你说不要去了，你便真的不去了么？”白雪一时语塞，良久才轻声道：“不管如何，我是一定要去见他的。”

　　刘璃一面着衣，一面道：“这便是了，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跟去，我们也不用和他们混在一处。咱们自己上去。”白雪奇道：“咱们自己去？那杂役想必已经回去了，咱们自己怎么上山？”刘璃笑道：“那皋涂山防守再严也不会如铁桶一般，只要去找，必然另有山路可寻。宇文太师初来此地不久，能够守住的也不过是寻常上山的途径罢了。”白雪心想不错，便道：“那咱们这就去么？”刘璃道：“现下倒是不急了，宇文太师要在明日才发动阵法，咱们只需明日之前上山便是，除非……”白雪道：“除非什么？”刘璃笑道：“除非你想早些见到他。”白雪垂首道：“师姐，你不要说笑了，我们……我们这次去，是为了灵武郡的百姓……”她这话越说越低，最后索性没了声音。
　　刘璃不再答话，只是系上了衣带，下床就着昨夜的冷水洗漱了一番，道：“你去弄些吃的来吧，睡得太久，反倒饿起来了。”白雪嗫嚅着道：“那……我们什么时候上山呢？”刘璃笑道：“便是要去，也不能现在就走啊，杜师兄他们既然丢下我们，倒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了。还是说，你等不及了？”白雪将身子一扭，走出了屋子。

　　从房中出来，整座济生堂中一片寂静，空无一人，白雪并不死心，走到昨日堆放金疮药的地方，果然已被尽数搬走，她这才走进厨房。便在她摆弄锅碗之际，堂外忽然有人道：“店家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