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侍花主人

58、商定（上）

　　翌日清晨，东方微露鱼肚白，白雪便即醒来，普睁开眼睛便听刘璃道：“你昨夜睡得那般晚，怎的这时候就醒了？”原来昨夜白雪忧思重重，直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听到师姐问话，她侧转了身子，果见到刘璃一双美眸亮闪闪的望着自己，道：“师姐，你昨晚也睡得那么晚，不是比我起得还早？”刘璃轻轻一笑，道：“你倒是反将我一军，行了，既然醒了就起来吧。睡不着躺着，也是难过。”
　　便在此时，门上忽然被人重敲了几下，一人在外面大声道：“天都大亮了，还不起来么？杜师兄等了很久了！”白雪听那声音，便知是冷香寒，道：“她今日倒是起得早。”刘璃却冷哼了一声，朗声道：“既是杜师兄来了，你便先招呼着，万万不可缺了长幼礼数，这些事情难道还要我来教么？！”门外一声轻斥，门板被人狠踹了一下，便听到咚咚的下楼声，随后便静了下来。
　　白雪道：“这下子，她只怕又要生气了。”刘璃道：“不管她，快些起来洗漱了，杜师兄这么早来，想必是有什么极要紧的事。”
　　当下，两人起身着衣，匆忙梳洗了一番，因想到今日断不会在此处留宿，便将包裹也收拾了一并带出。

　　下得楼来，二人果然见杜为仁在大堂上坐得，冷香寒正相陪着，不知她说了些什么，杜为仁笑呵呵的很是高兴。见二人到来，杜为仁起身道：“二位师妹，一路辛苦了。”刘璃笑道：“不辛苦，倒是杜师兄天还未亮便急惶惶的跑来，真让我这个做师妹的心里过意不去。不知冷师妹说了什么？能让一向不苟言笑的杜师兄如此开怀？”杜为仁笑道：“刘师妹说笑了，冷师妹年小顽皮，性子便是活泼些，爱说两句俏皮话儿是有的。”言毕，即正色低声道：“事态紧急，此处不是谈话之所，房钱我已然结了，你们快随我往济生堂去。”白雪和刘璃见他这般神色，知晓事态非属寻常，不再多话，当下便随他离了客栈。

　　踏出客栈大门，但见街上行人稀疏，街边店铺纷纷打开门板，菜农担了新鲜菜蔬三三两两的进城而来。初秋的晨风吹在身上颇有几分凉意，白雪顿觉周身一阵清爽，残存的一点睡意也随风而去。
　　杜为仁引着三人一路向西走去，过了两条街，果然见到一座药铺大门半开，一个小伙计正端着一只木盆在店门前泼水。见到四人，他直起身子，笑道：“杜客官，里面请，掌柜的等候多时了。”白雪心道：他该是谷内出来的师弟吧？怎的喊起客官来了？刘璃嘴一抿，便要调笑，却见杜为仁一脸正色向他点点头，便进了药店，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店内，去见满屋寂寥，只见一个圆胖的中年男子立在柜台后面，手里捏着一只笔不知在写些什么。一见四人走进，他即刻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原来是杜客官，小人这厢等候多时了。”杜为仁道：“我要的那批药材可备下了？”那中年男子将唇上的八字胡碾了两下，道：“正是，客官要的那批货在里厢，且随小人进去一看。”说毕，他向外扬声道：“宝儿，来看着店铺，仔细生意上门。”门外那泼水的小伙计应声而入。
　　那中年人道了声：“请。”便打起身后的帘子，径直向内走去，杜为仁等人紧跟其后。
　　经过一条甬道，五人便进了一间小小的斗室。这屋中甚是简陋，除了一张白木桌子，几条凳子外别无他物。那领头的中年人在桌边站定，一抬手道了句：“杜师兄和三位师妹请坐。”白雪见他比杜为仁着实大上几岁，却唤杜为仁为师兄，不禁心中暗暗纳罕。冷香寒抿嘴笑道：“这位师哥比杜师兄长上几岁，怎的将杜师兄唤起师兄来了？莫不是弄错了岁数？”刘璃却道：“如何谨慎到如此地步？出了什么事么？”杜为仁点了点头，道：“这位是钟岳翎钟师弟，是赖师伯的单传弟子。赖师伯在谷外云游之际收了这位师弟，并未带进谷去，是以你们并不认得。”白雪与冷香寒不知分晓，刘璃却晓得，这位赖师伯乃是齐书宁的大师哥，名唤赖生云，逸云堂本该由他接掌。却因他性子比齐书宁还要洒脱几分，早早的便离谷出游。不得已之下，逸云堂上一任堂主在驾鹤西游前将逸云堂交予了年纪尚轻的齐书宁。而那赖生云在离谷后四方云游，来到此地机缘凑巧下救了这钟氏父子，一时生起收徒之念，便收了这钟岳翎为徒，他入门甚晚，故而排行尚在杜为仁之下。这钟岳翎本是商贩出身，虽随了赖生云学艺，却仍操持本行。赖生云于四年前过世，便由他接手了此处的济生堂，因他从未踏入过何欢谷，是以谷中弟子多有不识。门外那唤宝儿的小伙计便是他儿子。

　　当下，三女与他见过，五人便在桌边坐定，杜为仁又道：“近日不知为何，总有人来济生堂滋事生非。还有几处济生堂甚而几次被人夜间闯入，来人功夫非同一般，这几处掌事的师兄弟功夫均是不低，却连一人也没拿住。”白雪问道：“济生堂在外只是寻常药铺罢了，怎会有人来此滋事呢？难道是来偷东西的？”杜为仁道：“倒是没见少了什么物事。”冷香寒鼻子中哼了一声，道：“济生堂能有什么东西可偷，而且这般好功夫的人，又怎会来此地偷东西？！”刘璃道：“既然不是为了偷窃，却又是为何？”杜为仁道：“因并无一人被拿住，故而不知晓来人意图。”刘璃笑道：“左右济生堂里除了些许药材和若干银两，也并无什么要紧事物，师兄弟也绝不会作奸犯科，便由着他们折腾好了。却又何必这般装神弄鬼？”杜为仁摇头道：“若是往常，谷中自然也不会将此事放于心上，只是近来我等要做一件大事，不得不小心行事。”
　　听杜为仁讲到紧要处，在场之人不由都为之一振，白雪更是一颗心猛地提到胸口，冷香寒瞥了她两眼，微微冷笑道：“什么大事，杜师兄别再卖关子了，白师姐已是等的不耐烦了。”杜为仁笑道：“我自来不善言辞，说话便要先理出个头绪来。”随即又道：“前番东莱之事，你们可晓得？”白雪脸色立时煞白，刘璃道：“晓得便是晓得，只是……那消息来的太过耸人听闻，我们也未深入查探，故而并不知晓详情。会不会是有人冒名而为？”冷香寒冷冷道：“师姐原先可不是这样说的。”刘璃道：“我们在这里说话，有你这做师妹的插嘴的余地？！”冷香寒将嘴一撇，道：“你前言不照后语，我怎能不奇怪。”刘璃道：“我几时有跟你说过东莱之事？你又怎知我前言不着后语？”冷香寒一时语塞，只得道：“我原以为师姐素来精明，想不到竟也凭般糊涂，这么简单的事也想不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