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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治伤 ...

  •   落水之后,河水便不客气向口鼻中灌去,幸而白雪熟谙水性,即刻浮上了水面。只见水面上一片昏暗,只有那艘龙舟上有些许火光,白色的烟雾仍未散去,此刻她已然猜到定是方才刘璃师姐掷出了爆烈丸,倒不知是谁把她推下了水。河面上光线不足,她看不到刘璃和冷香寒身在何处,只得先行辨明了方向,向河岸游去。这河里龙舟太多,首位相接拥挤不堪,她一面要辨识方向一面又要小心不能撞在船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游到岸边。
      上岸后,她拧干衣服上的水,焦急的眺望水面。不多时,两个人影从水中出来,正是刘璃和冷香寒。白雪迎上前正要说话,刘璃却道:“噤声,快到林子里去!”

      三人进到林子里,没过多久便见到有火把在岸边跳动,一些士兵在岸边搜索着,可他们只在岸边走来走去,绝不肯深入。见状,刘璃笑道:“那宇文太师固然是个人物,只可惜了这底下的走卒并非各个都依命行事。行了,看样子他们也不会进林子来,停一会儿等他们走了我们就去找那两个人去。”
      白雪出神的看着岸边的火光,停了半晌,方道:“师姐,刚才是你把我推下水的吗?”
      刘璃看了她一眼,道:“不是,刚才情形太过混乱,我只招呼的住冷师妹。”言毕,她看向冷香寒,笑道:“师妹,方才是你祭起了金铃吧?”她笑意浓浓,话音里却透着一股冷意。
      打从上岸后,冷香寒便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一直瑟缩的低着头,她不怕白雪责怪她,她怕的是那个貌似和善的刘璃师姐,绕是从没去过何欢谷,她也听过她的大名,知晓她的行事为人。此刻听她问及此事,将头低得更狠了。
      “我、我……我看那杨朔漏出了个好大的破绽,所以我想能不能帮帮……”她哪里会想到那宇文太师竟然厉害如斯,生平还从未遇过这样的强敌!
      “帮?帮的好啊,帮到我们差点命丧当场。你——”“香寒,你看看金铃没什么异样吧?”眼见师姐话语越来越冷,想到冷香寒小孩子脾性,白雪打断了她的话。
      会意的冷香寒心中暗暗感激,举起仍旧发痛的手腕,细细查看起来。
      “说起来——”刘璃转向白雪,不笑了,“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要我教几次你才记得住?!除非你武艺高出对方许多,否则临敌之时只有你死我活,手下留情只是句笑话!难道你非要等到手断脚断甚至送掉性命,才记得住?!你——”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白雪一脸楚楚可怜等着挨训的神态,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罢了,对这个宝贝师妹,我算是没辙了。
      于是,她不再谈方才之事,问道:“你们是怎么上的船?我可费了好大的功夫,还小小的牺牲了一下色相呢。”
      白雪犹豫的看着冷香寒,不知该不该把席枫的事说出来。冷香寒却突然惊叫一声,道:“糟了,糟了!!师姐,这可怎么办,金铃竟然出现了一条裂痕!”说着,她将手腕伸到白雪和刘璃眼前,二人细看之下,果见金铃铃身有一道极细的裂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这金铃是宋淑云年轻时炼制的法宝,无论是材质搜寻还是冶炼过程都极为不易,施术时极为厉害,也因此宋淑云极为珍爱此物。直到不久前,她因见冷香寒修道有所成就,自己又只有这么一个徒弟,才将这金铃传给了她。
      想到师父将金铃传给自己时,一再嘱咐自己要好生使用,万不可随意糟践了此铃,可自己拿到铃铛还不出两个月就让金铃受到这样的损伤,她心里一阵难过。
      白雪看了看铃铛,又看看冷香寒,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自己虽是熔冶堂出身,可于炼兵养器只学了个半吊子。只得安慰她道:“这……我们也没料到会遇上这样的强敌,宋师叔那么喜欢你,一定会谅解的。”
      刘璃却是冷笑一下,但见冷香寒双目含泪,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回去后,你将此事告知宋师叔,实在没办法就只有送回何欢谷让我师父想办法了。”
      便在此时,岸边的火光已渐渐回到了船上,见状,刘璃道:“行了,我们去找他们两个吧。拖着个伤兵,我看他们也不会走远。”

      当下,三人无言的在林子里走着。行路中,刘璃忽然低声问道:“白雪,若我没猜错,你们上龙船也是为了神农鼎吧?”
      白雪点了点头,道:“师姐,你也知晓此事?”
      刘璃道:“我跟宋师叔出去办事,回来时正巧在城外碰上那两人,跟现在一样狼狈,本来我也没留神,但没想到无意中竟让我听到那野丫头与神农鼎有莫大的联系。他们以为四下无人,说话毫无顾忌,没想到被我听了个滴水不漏。”言语中有几分自得。
      白雪忍不住笑道:“师姐,你真要躲起来,能发现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刘璃微微一笑,又道:“虽然龙船上的神农鼎是假的。可是咱们何欢谷找那东西已不下一二百年来,这么多年来还是首次有头绪。那两人尤其是那丫头,是不找到神农鼎誓不罢休,这神农鼎的下落,倒可着落在他们身上。白雪,你说,若是神农鼎真的被我们找到……那、那可……”说到此处,一向无谓轻笑的刘璃竟而有些激动。
      白雪却心中一动,觉得似有什么不妥,但也想不出由头。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便见到林子外有一座破庙,庙里发出些火光。刘璃道:“想必他们就在这儿了。”
      三人走进庙里,果然见到拓跋玉儿和那青年在火堆边坐着。见到她们三人,那青年立刻起身,道:“今日多谢三位出手相救。我二人感激不尽。只是这位姑娘,你点穴的手法太过奇特,我解不开。我这位同伴有伤在身,长时间穴道被制只怕……”
      刘璃不待他说完便走到拓跋玉儿身边解开了她的穴道,拓跋玉儿闷哼了一声,精神更显萎靡。
      那青年照看了拓跋玉儿一番后,又起身致谢,道:“在下姓陈名靖仇,这位是拓跋玉儿姑娘。不知三位姓名?救命之恩待来日再报。”
      听到“陈靖仇”三字,白雪只觉这名字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刘璃将三人姓名告知,又问道:“你们为何混上龙舟,还要刺杀皇帝?”事实上,刘璃对其中过由知晓的一清二楚,可若不询问一番,只怕会令这二人起疑。
      这陈靖仇倒是个性子单纯之人,不疑有他,将他和拓跋玉儿一路遭遇述说了一遍。
      原来,这陈靖仇是前陈朝皇族的后裔,而拓跋玉儿则是拓跋部落的人,两人都与那宇文太师有仇,拓跋玉儿的部落更是惨遭隋朝血洗。陈靖仇在中原偶遇拓跋玉儿,其时拓跋玉儿因与隋军冲突身陷险境,是陈靖仇出手助她脱困。事后,二人一拍即合,加上拓跋部落的圣物神农鼎被宇文太师夺去,这才一路尾随至此。先前白雪在客栈里见到二人时,正是他们在江都城外与那宇文太师交手之后,也就是在那时刘璃得知了神农鼎之事。
      陈靖仇述说之时,刘璃拨弄着火堆,似在出神,待他讲完,她随即道:“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就凭着你二人的本事别说寻仇,单是找回那神农鼎都困难重重吧?再者,我这师妹说过,这拓跋姑娘的伤需得每日有位内功高手相助,依我看单只一位陈公子,太勉强了吧?我们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罗苏村,不如你们先跟我们回去,我们还有几位同门在那里,几人轮番替拓跋姑娘运气,倒也不至太过劳累。”而后她看着欲言又止的拓跋玉儿,笑道:“就是要报仇,总得等伤养好了再说吧?”
      拓跋玉儿因两次被她所救,此刻又见她为自己治伤,听她所说又极有道理,想及先前自己言语无礼,心下难免生出几分愧意,便没有反对,还低声道了句“谢谢”。
      倒是陈靖仇,连连道谢之余,却有几分疑惑。便是白雪也有些不解师姐此番是何用意。对此,刘璃一笑,道:“只当是我刘女侠行侠仗义,济危扶困吧。”
      五人在庙里休息了一夜,一夜无话。

      隔日清晨,刘璃先醒来到外面看了看情形,回来道:“龙船已经拔锚,皇帝所乘的龙舟已经开走了,想必那宇文太师也该跟着一道走了,我们这就回罗苏村吧。只不过要绕行江都。”
      来到林中,五人找到一条小溪,梳洗过后都感一阵清爽,唯独拓跋玉儿精神仍然不好。
      因为要绕行江都城,众人不得不另寻道路。途径一个小村落时,由于白雪和冷香寒昨日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而拓跋玉儿不能行走太远,众人便到村子里找了一户人家,买了些吃的,稍事休息。在与村民闲谈时,众人得知,由于宇文太师命杨朔分发了粮食,附近几个村落缺粮的情况得到了很大的缓解。看着村民对那宇文太师感恩戴德的样子,陈靖仇没有什么反应,拓跋玉儿冷着脸不予理睬。白雪却忍不住想到:原来那宇文太师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酷无情。那日,在乱葬岗外他能出手相救,也说明……说明他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昨夜龙舟上,不是刘璃师姐把我推下来的,当然也不可能是香寒师妹,难道、难道……她胡思乱想,直至刘璃打断她的思绪,再度启程。

      因拓跋玉儿有伤在身,众人走得极慢。这般行去,待到了罗苏村时,已是傍晚了。
      未走到村口,白雪便见到血兰正在张望着什么,她与血兰分别已有时日,这时相见倍感亲切。她高呼了声:“血兰师姐!”便跑到血兰跟前。
      血兰抚了抚她的头发,微笑道:“你和冷师妹跑到哪里去了?倒教我和宋师叔好生担心。”言毕又对刘璃道:“幸好你找到她们,这两日我多快被宋师叔叨念死了。说我们正事不干,只知四处乱跑,居然还把她的宝贝徒弟拐跑了!这两位是……”她的目光落在陈靖仇和拓跋玉儿身上。
      刘璃走上前道:“这二位一位是陈靖仇陈公子,一位是拓跋玉儿姑娘,是我在外面结识的两位朋友。他们受了些伤,我这才带他们来。村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血兰又看了二人一眼,转向刘璃,目光中仍满是疑问,道:“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村子的疫情忽然一下得到了缓解。不仅瘟疫不再蔓延,连原先病的轻也都好了,只有些老人还在病着,如何医治仍旧是没有着落。你们还是先去见见宋师叔吧。”
      刘璃转身对白雪道:“你和冷师妹先去见见宋师叔,然后给这二位朋友安排下住处。再者,这拓跋姑娘的伤,你看看到底如何医治。”
      闻言。白雪却有些犯难。她道:“你只管去吧,我自会去向师叔解释。”
      白雪点了点头,对那二人道:“请两位随我来吧。”
      早在初见白雪时,陈靖仇和拓跋玉儿已是心生好奇,这会儿又见到一个和她一样容貌有异的女子,不免大感惊异,只是不得开口相问,只得跟着白雪和冷香寒走了。

      待几人走过,血兰立即问道:“你怎么弄了两个生人来?何欢谷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即便是要替他们治伤,也该带到济生堂去。咱们这许多同门都在这村子里,你就不怕他们看出什么?”
      刘璃将神农鼎的事说了一遍,道:“咱们何欢谷在江湖上无甚名声,这两人又都不是什么博闻广识之人,料也无碍。”
      血兰沉吟半晌,道:“你也知道,何欢谷历来如此谨慎,不欲为世人知晓,便是不愿惹上江湖恩怨。数百年前那场惨事,到底也是俗世恩怨引起的。时至今日,我们虽不怕外人来找麻烦,可是倘或什么人都来寻求庇护,何欢谷还有安宁在?听你所说,这两人还有个极其厉害的仇家,你记不记得,便是连谷主都敬畏那宇文太师三分。如果他们一定要和那太师作对,你是要看着他们死,还是把自己也卷进去?”
      刘璃道:“这我自有分寸,你且放心。”
      看着刘璃轻笑无谓的神情,血兰轻叹了一声,道:“你我相识已久,你的心思我岂有不知?我是何欢谷弟子,那神农鼎意义非凡,我也不会置身事外。”
      刘璃一笑,道:“好姐妹。好了,我们快去见宋师叔吧。只怕这会儿白雪正在那儿发窘呢。”

      在何欢谷弟子临时办事用的堂屋里,宋淑云一脸阴沉。便是连一向受宠惯了的冷香寒此刻也大气不敢喘一口。
      白雪倒是说明了她和冷香寒这两日干什么去了,而陈靖仇和拓跋玉儿也早已安顿下来,休息去了。但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远不及现在放在宋淑云手里的金铃重要,她不停地把玩着金铃,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铃身那道裂痕,目光从白雪身上转到冷香寒身上,又从冷香寒身上转到白雪身上,但到底还是在白雪身上的居多。
      堂屋里的气氛分外压抑,白雪只觉冷汗不断从额上冒出,而在一边的冷香寒从没受师父如此对待,不由自主的轻轻啜泣起来。
      看见自己的宝贝徒弟哭了,宋淑云到底是心软了,收起金铃,也不提及此事,问道:“此地瘟疫,你可有了应对之策?”
      见师叔并未责怪自己,白雪松了口气,对这里的瘟疫,这几日她早已将药方想的烂熟,再加上回来时见病情一大有好转,竟而很多药用不上了。当下,她将自己所想说出,道:“其余的药材此地都有。只是有一味名叫焉酸的草药较为棘手,据弟子所知,这味药只生长在鼓钟山。可那地方是清玄门的圣地,只怕他们不会轻易让外人进入。”
      焉酸,方茎黄花,叶圆,内外重叠共三层,能解奇毒。普天下唯独鼓钟山生长此药。这鼓钟山,传说是神仙帝台敲钏击鼓宴会天神之所,相传至今仍有天神遗物。这山因灵气旺盛而被清玄门选为立派之地,更将后山内谷奉为圣地,把守森严,唯恐有人闯入污了灵气。
      这清玄门亦是中原一大修仙门派,与何欢谷各有千秋,虽一样以正派自居,除妖卫道,可其行事却多有招摇,在中原大有名声,其门下弟子也因而多有盛气凌人之辈。是以何欢谷知有清玄门,而清玄门不知何欢谷。两派从未有所交集,何欢谷虽对清玄门武功道术知晓甚详,却对其实力底细不甚清楚。在人世,清玄门虽名头响亮,但若论起年代,却远不及何欢谷久远了。
      听了白雪的开出的药方,宋淑云细想了一阵,方才明了其中药理,赞许道:“倒不愧是张师兄一手调教出来的。那味焉酸,我看你自己去一趟吧。”
      闻言,白雪大惊,道:“我,我?我自己去……”
      一旁的冷香寒正怕师父事后找自己算账,急忙道:“师父,不如我和白师姐一起去好了。那清玄门的人各个自以为是,厉害的跟什么似的,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宋淑云道:“不行,这金铃成了这副样子,我要回谷一趟,你跟我去。刘璃和血兰要在此地照看这里的病人,你们带回来的那两个人,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没人离得开。那味草药又只你认得,当然是你去最为合适。你初出江湖,缺乏历练,若身边总有人照应,对你经验积累有害无益。再者你身上带有石敢神石,如遇危险,逃了便是。”
      听闻师父要带自己回何欢谷,冷香寒大是兴奋,又见师父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缠着宋淑云问东问西。白雪听师叔所说甚有道理,自己也提不出什么异议,眼见她师徒二人都不再注意自己,她便退了出来。
      才从堂屋出来,她便见到刘璃和血兰正往这边来。看到她,刘璃笑道:“怎么,挨完骂了?有没有哭鼻子?”听惯了师姐调笑的白雪只是笑了笑,道:“我去看看那位拓跋姐姐的伤怎么样了。”

      来到拓跋玉儿的房间时,她已经睡着了,陈靖仇坐在床边的木凳上,见到白雪进来,立时站起。
      “拓跋姐姐睡着了?”白雪问了声,走到床边。
      陈靖仇低声道:“是。多谢白姑娘关心。”
      白雪不好意思的微笑道:“你这一路上道谢的已经够了。我来看看拓跋姐姐的情况,如若可以,我想早点开始医治,明早我有事要外出,今晚我想先给拓跋姐姐做一次药浴,运一次气看看情形如何。”
      陈靖仇道:“多谢白姑娘费心。”
      便在此时,拓跋玉儿醒了过来,看到白雪便挣着坐起,却一时里找不到话说。
      白雪见她醒来,便道:“既然拓跋姐姐醒了,我这就去准备。”
      当下,白雪便出了屋子,走到村里何欢谷临时存放药材的仓房。幸而先前要应对瘟疫,加上病情不明,同门将常用药材准备的极是齐全,她所要用的一应都有。
      挑好药材,她打了三桶水,又将三桶谁熬成两桶,待水温稍凉便提到了拓跋玉儿的房间。陈靖仇早已向村民借来了沐浴用的木盆,见白雪进来,便出去了。
      白雪将药液倒入木盆,又提了一桶凉水兑入,用手试了试温度正合适,便对拓跋玉儿道:“拓跋姐姐,可以了。”
      拓跋玉儿这时却有些扭捏,半晌方道:“你先出去,就是女孩子,我也觉得别扭。”
      白雪愣怔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就在门口,如有什么不适立刻叫我。”说完,她转身走出屋子,顺手掩上了门。
      在门外,她心里七上八下,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替人疗伤治病,以往在何欢谷虽也为同门诊治过,但多半都是替张博年打下手,药方都是那位师伯开的。这次还是她首次开方,兼之拓跋玉儿所受之伤又不比寻常,虽道理上行得通,但实际效果如何,她也没有把握。
      待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她再度走进屋子,见拓跋玉儿已经从木盆里出来,再度躺到了床上。见她进来,拓跋玉儿小声道:“我看水快凉了,就出来了。”
      白雪笑了笑,道:“没关系,时间也快到了。”言毕,她替玉儿把了一回脉,果然那剑气威猛之势已暂缓,且玉儿本身元气也略有恢复,她心中一安,又道:“拓跋姐姐,你且按打坐姿势坐好,我现在要用内功替你运一次气,过程中可能会有些难受,但你千万不可运功抵挡。”说完,却不见拓跋玉儿动弹,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白雪被看的一阵不自在,问道:“怎么了?”那拓跋玉儿低下头,轻轻道:“谢谢。我……我原以为隋人都不安好心。可这两日几次为那位刘姑娘所救,你又是诚心为我治伤,我……我觉得很对不住你们。”白雪心下了然,笑道:“别说了,治伤要紧。”
      当下,拓跋玉儿按白雪所说,盘膝坐好,白雪却立于她身边,双手放于她的肩上,闭目开始运气。
      原来何欢谷内功心法自成一体,这运气打坐的姿势也与外界有异。
      白雪真气刚一进入拓跋玉儿体内便遭到那股剑气的猛烈撞击,幸而先前为拓跋玉儿把脉时她已先弄清了那股剑气运行的方向,绕是如此,她仍旧险些受了内伤。这可苦了拓跋玉儿,两股真气猛烈撞击之下,她丹田内一阵剧痛,身有武功却不能运功抵挡,实在痛苦难当。但她生性倔强,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出。
      初时碰撞过后,白雪立时知晓,这股剑气刚猛,绝非自己所能抗衡,当下只得暗先前所想,以自身内力配合剑气运行方向,慢慢磨蚀。两个时辰下来,她的额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内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才收功。
      睁开眼睛,她便看到拓跋玉儿那双满是愧疚的眼睛。
      “对不起,为了我,让你耗损功力,我……”“没什么,你现在感觉如何?”“好一些了,就是胸口发闷。”
      “这样就好。”白雪掠了掠前额的头发,又道:“从明天起,就由我的两个师姐替你运气了。不要忘了每日早晚要各泡一次药浴。我一会儿便将药方给那位陈公子。”
      听闻由白雪的两个师姐为自己疗伤,拓跋玉儿满心不快,她和那刘璃自从初次见面起就一直不对盘,不想再欠她人情,可又找不到理由,便问道:“你明天要走吗?”
      白雪点头道:“是,我有事要办。天晚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她便向门口走去。
      就在她走到门边时,拓跋玉儿叫住了她:“白雪,你今年多大了?”
      白雪有些不解,道:“我……十八、十八了吧。”当初入谷时,欧阳羽飞看她大约有十三岁的样子,她又将自己的身世来历忘了个干净,自己究竟多大了,她也说不准。
      拓跋玉儿笑了,道:“白雪,靖仇只比你大了一岁,你就叫他哥哥吧。也别陈公子陈公子的生分了。”
      白雪略略犹豫了下,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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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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