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做匪妻》目妤

16、第十六章

　　夏安舒从她身后探出一个头，“娘，那蛇是死的。”

　　话音未落，盖在蛇头部位的叶子被风吹开了，露出了血淋淋的断口。

　　夏李氏眼前又是一暗，只觉得头晕得厉害。怕在儿女面前倒下，把他们吓到。便哆嗦着手推着两儿女的背，把人带回屋里去。

　　进了屋，她卸了力，倒在床上，还不忘外面的孙氏，“小翼，喊奶奶进屋去。”

　　这一番惊吓，又让她费了好大的心神，声音都是颤着的。

　　夏安舒拧了湿帕子给她擦着手脸，“不用，奶奶早进去了，我听着门落栓的声音了，你不用担心。再说那蛇是死的，还能爬起来咬她一口不成？”

　　“安安，这蛇你自己放进篓子的？”她还以为那蛇是闺女找草的时候，没注意裹进去的，竟是自己放进去的吗。

　　“嗯，我自己放的。”

　　“安安......”这孩子变了许多，她......

　　夏安舒把被子拉到李氏胸前的位置，把她的手拿进去，“睡会儿吧，起来了，我再跟你解释。”

　　李氏如何能睡下，连声叠问道，“你怎么这么大的胆？还把蛇背回家来了，背回来做什么？吓人吗？”

　　她说话很急，似乎在企图掩盖什么。

　　“用来吃的。”

　　“吃？安安，这，你这......”夏李氏是农家人，自然知道蛇肉可以吃。但她也只是知道可以吃，自己却是没吃过的。何况，印象中，那是男人做的活。那死蛇，她想想就瘆的慌，可不敢处理。

　　“安安，拿木柴挑了扔出去吧，娘不会弄。”

　　“好，你睡觉吧，睡一会儿起来，就不难受了。”夏安舒又给她擦了次冷汗，安抚着她。

　　夏李氏原就乏力，困顿得很，被她一安抚，没一会儿就真睡过去了。

　　“吱呀”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夏安舒瞅了一眼呼吸沉重的李氏，抬手招了夏鹏翼出去。

　　是夏鹏飞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跑哪儿野去了，身上全是泥巴，正埋头在井边的木桶里咕嘟咕嘟喝水。

　　夏安舒过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小飞，你上哪儿去了？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姐姐走的时候，让你看着娘的。”

　　眼角扫到什么，夏安舒看向小家伙的裤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小子的裤腿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让小翼看着娘的。”夏鹏飞喝饱了水，用脏乎乎的袖子抹了下嘴，在嘴边留下一大块泥印。他浑然不觉，转头问弟弟，“是吧？小翼。”

　　后者配合的点头。

　　“那你做什么去了？”

　　夏鹏飞并不回答，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献宝似的从□□里往外掏东西，“二姐，你看！大牛哥带我们去捉的。”

　　夏安舒：“......”

　　是一只青蛙，活蹦乱跳的青蛙，夏鹏飞两只手摁住递到她面前叫她看，那青蛙还对着她“呱呱”叫了两声。

　　她看了眼小家伙还在不断蠕动的裤腿，去屋檐下拿了个空的背篓过来，倒扣在地上，“还有多少，全部拿出来吧。”

　　夏鹏翼把手里拿着的这个往背篓里一扔，继续从裤腿往外，一个，两个，三个......

　　夏安舒一直数着，足有八只，也不知道他如何装进去的。等小家伙把栓在裤腿处的草绳拉开，抖裤腿时，又抖出了一只。

　　大约是在白天，又有了一点空间，篓子下的几只青蛙安静趴伏着，并不乱叫，让夏安舒稍稍放心了些。李氏需要休息，要是这几只青蛙叫个不停，那才伤脑。

　　夏鹏飞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战绩，不停说着大牛哥是怎么带他们找到青蛙的，又是怎么跳进泥潭里捉的青蛙......

　　夏安舒轻拍了他脑袋一下，“肚子饿不饿？”

　　“饿，二姐，今天吃的什么啊？”出去忙活了一天的小英雄，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呢。

　　“今天吃的玉米饼，二姐给你留了两块，在灶房里。”夏安舒话没说完，眼看着小家伙要跑，捉住他的后领，“手上全是泥，洗干净了再去吃。”

　　“好。”夏鹏飞三两下洗干净手脸，就往灶房冲。小的那个，也跟着颠颠的跑着去了。

　　夏安舒笑着摇摇头，蹲下清理药草。

　　把药草煎上，再把蛇切了块煮上，让两小子看着火，她再去处理青蛙。

　　以前没做过青蛙，只小时候见人弄过，大概步骤还是记得的。

　　期间，夏孙氏出来上茅房，见她在处理青蛙，啐了一口，骂她上不得台面，尽找些下流的东西吃。她又窜到灶房里去看了看，见两个灶都烧上了火，又是一阵骂骂咧咧的，说夏安舒姐弟几个败家子，烧火烧得快。

　　明明那些柴火没有一根是她捡的，她骂得好像几个孙女孙儿在花她的钱，割她的肉一样。夏安舒没理她，她自己骂累了，就回屋去了。

　　傍晚，夏安舒带着两个弟弟端了一盘玉米饼，一盘红烧青蛙，一盆清炖蛇肉去父母房间里吃。

　　这是夏家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开荤。等李氏起床的功夫，两个小的盯着喷香的菜，鼓着腮帮子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却没人先动筷。

　　夏安舒瞧着好笑，家里那点见底的油，她都没怎么动，说是红烧青蛙，不过锅底淋了点油，是放了点姜丝和着翻炒做成的。不舍得放油，调料缺少，味道比起现代吃的差远了。

　　夏李氏咬着玉米饼，一个劲儿的给儿女们夹菜，自己却不动筷子。夏安舒给她夹了一筷子红烧青蛙，又夹了一块蛇肉，“快吃吧，一会儿凉了。不用给他们省着，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李氏瞅着女儿笃定的小脸，夹了一块肉。她再勤快些，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吃过饭，夏安舒在灶房收拾，见夏鹏翼去孙氏屋里端回来的盘子也都空了。她摇摇头，这嫌废柴火的人也喜欢吃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