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我一不小心就

18、第 18 章

　　在二楼病房的走廊上，可以看到一个开满彩色鲜花的花园和一条浅灰色石块铺成的小径，有不少亲属推着自家病人缓缓散步，和着鸟鸣，哪怕到处都是身着病号服的人，也能感到一片生机勃勃。

　　“子亦。”肩上被人轻轻一拍，熟悉的带着点邪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夏子亦脑门儿上瞬间挂起三条黑线，说起来也有十多天没见季晨了，这家伙自从上次坑了她并跟着她到暑假第一天就不见了踪影，的确有点让人又想念又不想见。

　　“晨哥，你在这干什么，身有疾，还是……心有病？”夏子亦狐疑地打量他。

　　脑袋被某人笑着重重一拍：“想什么呢！我妈病了，作为孝子自然要好好照看她。”

　　季晨耸耸肩，语气中满是不以为然。

　　估摸着豪门家庭真是有点复杂，夏子亦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晨哥，你好可怜啊。”

　　“想不想以身相许啊？”季晨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笑得优哉游哉。

　　夏子亦当机立断，立马摇摇头。

　　说什么，也不能被这流氓的皮相诱惑！

　　“那真是可惜，对了，早饭吃吗？”季晨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眼底笑意满满。

　　“吃吃吃，晨哥，咱们走！我请客！”夏子亦颇为豪情地大手一挥。

　　——毕竟工资都领了不是？刷一把土豪！

　　“夏子亦，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季晨说。

　　夏子亦摇摇头。

　　“我从来不吃女人软饭。”

　　“诶？我这意思不一样啊，我俩是兄弟情谊！”夏子亦辩驳。

　　季晨嗤笑一声：“虽然你是丘陵，但生物性别我还是能分辨的。”

　　他揽着她的肩带她向前走：“说好了，我请客。”

　　“晨哥！我头一次发现你人这么好！”

　　“没事，以后你会知道更多。”他的话意味深长。

　　然而还是拨不动那根粗粗的神经。

　　和季晨饱餐一顿后，这家伙就有事离开了，夏子亦也没有深究，回了医院。

　　“小姑娘。”突然，一个有些粗糙的女声从某病房敞开的门缝溢出。

　　夏子亦看了看四下无人，于是茫然地朝门内看去。

　　“对，就是你，是晨晨的同学吧？”女人朝她招招手。

　　晨哥的母上！于是夏子亦也不管季晨对这位母亲的评价如何，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进去。

　　“我刚刚下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们在那里聊天……我很久没看到晨晨会那么高兴了，锦涵……唉。”女人的脸上布满岁月的刻痕，眼中满是感慨。

　　“阿姨，晨哥是我朋友，咱俩有过硬的交情。”夏子亦连忙说。

　　“我还以为……算了，你知道晨晨最近在干些什么吗？成天不见人影，到了病房也拿着什么文件在看，是我做妈妈的失败啊……”女人问。

　　“阿姨，我也是今天才看到晨哥的。”夏子亦说。

　　“……我要睡了，你先走吧。”女人突然就翻了脸，转个身躺了下来，就那么睡了去。

　　夏子亦被她搞得一头雾水，也不好意思在打扰人家休息，出了病房。

　　同时更加确信，晨哥的家人全都是异类，没有例外！

　　房间里传来细碎的谈话声，隔着医院隔音良好的门，夏子亦听得不甚清楚。

　　她在外边站了一会儿，等待他们逐渐静了下来，才故作无事地推门进去。

　　“妈，哥，我回来啦！”夏子亦扬起笑脸。

　　“来来。”夏妈妈把夏子亦招到身边来，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

　　夏亦川的脸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色：“我会想办法的。”

　　“你这孩子，唉……”夏妈妈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

　　愁云围绕着，密布成一张无法喘过气的大网，明明是夏日炎炎，却无端感到凉意。

　　“子亦，小川，程玲！”忽然，一个激动喜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眉眼熟悉的男人出现在视线中。

　　夏子亦愣愣地看着他。

　　他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显得更年轻了些。头发被剃成短短的，眼中仍然如三十多岁时的精神奕奕，胡须都被剃光，仅剩淡淡的青色，岁月除了在他脸上刻下细腻而淡淡的皱纹，精神却越发朝气。

　　眼前的并非他人，而是夏子亦失踪多年的父亲。

　　“爸……”她喃喃出口，几乎以为那只是她的幻觉。

　　夏亦川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眼中并没多大起伏。

　　“哎，子亦。”夏父一个健步跑来，抱紧了多年不见的女儿。

　　夏子亦几乎要流下泪来，失而复得让她的心情变得惊喜而小心。

　　俩父女紧紧相拥了一会儿，夏父走到夏妈妈面前，抓起了她的手：“小玲，是我对不起你啊！”

　　程玲却云淡风轻地将手抽回，夏子亦心一紧。

　　夏父的脸一僵，继续说：“小玲，我当年出去经商，九死一生，后来被人救了…我以为你们已经走了…”

　　“夏天，你还要叙旧多久。”冷冷的女声传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美人拄着拐杖倚在门边。

　　“珍珠，我……”夏父转头看了看病美人，咬了咬牙，转头继续说：“程玲，我把你的医药费付了，这里还有一张银行卡，我先走了。”

　　夏父匆匆站起来，朝病美人走去。

　　当他扶住病美人的时候，仿佛仍不放心，转头说：“请你们以后别来找我。”

　　说罢，他便扶着女人决然而去。

　　夏子亦看了看那张银行卡，又看了看那两人的背影，忽然觉得陌生。

　　“子亦，没事吧。”夏亦川担忧地看着夏子亦。

　　她怔怔地苍白了脸，仿佛看到那个虽然贫穷但对她极好的父亲对她摆着手，笑着离开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回首又是一个笑脸。

　　这几天假，她就每天赖在医院里，要不是在夏妈妈房间里，要不就偶遇季晨去探望季妈妈，要不偶尔遇到徐豫跟着他一起散散步，日子真是充实而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