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我一不小心就

15、第 15 章

　　隐而不发的猎豹匿身于丛中，冷厉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目标。

　　季晨的气势仿佛丛中之豹一跃而出，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而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亮眼的光。

　　下半场他紧盯着那个故意撞人的队员，一旦他手里拿着球就抢过来，对方得分艰难，场上的风向完全被他一个人抓紧了。

　　夏子亦看的如痴如醉，季晨的帅和矫健的身影以及激烈的比赛，都是她所向往的。

　　下半场结束。

　　黄邵一队以绝对性的分差胜利，李超也只好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黄邵，吐了一口唾沫带人离去。

　　“哈哈，多亏了你啊！”黄邵大笑，拍了拍季晨的肩。

　　季晨一言不发地走向夏子亦。

　　带着汗的刘海紧贴在额头，锐利的眼光，冷硬的轮廓，这个男生散发着如强力磁铁般的磁性。

　　夏子亦呆愣的盯着那个自带背景音乐的男生走进。

　　“能走吗？”季晨俯下身。

　　夏子亦单手扶着椅子，一只脚用力，站了起来，她笑了笑：“可以。”

　　虽然站起来是轻松得很，然而速度却快不起来。

　　走在前面的季晨终于叹了口气，回过头来，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节鲜明，弧度优美，夏子亦疑惑地看着他。

　　却只见季晨扯过她的手绕过脖颈架在肩上。

　　就这样一掺一跳地走了一会儿。

　　“晨哥，这样很难走诶！”夏子亦虽然了解少年的好心意，却还是出口吐槽。

　　季晨脸一僵，放开了她的手，蹲下身来。他语气有点臭也有点羞涩：“上来。”

　　夏子亦惊奇地盯着他，最终还是双手搭上他的背。

　　“晨哥，我发现你真是个好人。”夏子亦呆在他的背上一脸幸福。

　　“要不以身相许吧。”季晨忽然接话。

　　“哎呀这不太好呢，俺们院子还有好多姑娘大爷您随便挑。”夏子亦却毫不羞涩。

　　有些人，认定了一些事，还真是改不过来。比如夏子亦从根本上认为季晨不会喜欢上她的。

　　“好笨。”季晨的声音变得无奈。

　　“晨哥，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被黄邵围堵啊？”夏子亦不免有些好奇。

　　季晨迟疑了一会儿，不情愿地回答：“因为……”

　　“季晨哥哥~！”

　　夏子亦回头看去，一个梳着双辫子的女孩子边跑边挥手，黄邵等人无奈地跟在后面。

　　“喏，就是那个女人。”季晨接着说，却没有停止步伐。

　　“雅雯，回来。”黄邵叫了一声。

　　黄雅雯边跑边回头，朝自家哥哥做了个鬼脸，娇俏地说：“不要不要，季晨哥哥在前面！”

　　“你的烂桃花真多……”夏子亦受到了惊吓。

　　季晨不回话。

　　黄雅雯很快就跑到他们前面，并不看季晨，而是朝夏子亦瞪大眼：“哇，你是季晨哥哥的女朋友吗？”

　　季晨被迫停下了脚步，夏子亦的额头滴下一滴汗来。

　　这女孩，该说她天真还是无邪？

　　黄邵一群人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把自家妹妹扯到身后之后，抱歉地说：“我妹妹脑子一根筋，别和她计较。”

　　“哥！哪有你这样说妹妹的啊！我只想和她交朋友。”黄雅雯狠狠一踩黄邵的脚，笑着走到前头：“你好，我叫黄雅雯，你呢？”

　　“夏子亦……”

　　“我喜欢季晨哥哥，能不能把他让给我？”仍旧笑得天真无邪。

　　能……

　　夏子亦话未出口，季晨冷冷地说：“不能！我们要回学校了，别挡路。”

　　“雅雯，回家吧。”黄邵扯过妹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尽是身为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宠溺。

　　“好吧……我们还会见面的。”黄雅雯哼哼两声。

　　至少比起米灵来，这个妹子还是挺可爱的。夏子亦想。

　　季晨背着她原路返回，走这一趟，走完了一条人生道。

　　夏子亦不小心在他背上睡着了。

　　谁叫他的背宽阔温暖，步伐缓慢，就像妈妈（？）的怀抱。

　　“你们在做什么。”学校门口，夏亦川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向光明。

　　两个青涩的男人的目光对上，互不相让。

　　夏子亦也被凝重的气氛惊醒，看到夏亦川不禁连忙从季晨的背上下来，却忘了伤势，脚一软就要摔倒，却被季晨有力的手扶起。

　　“哥……”夏子亦低了头，双手扣在一起，手指乱动。

　　“夏子亦，你逃课，嗯？”夏亦川扯起了微笑：“还跟一个男生？”

　　“你听我解释！”夏子亦猛地抬头。

　　夏亦川脸色阴沉：“你不用解释，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季晨却闲闲地开口：“既然是哥哥，就没有权利管那么多吧。”

　　夏亦川抿了抿唇，伸出了手：“跟我回家。”

　　“哦，好。”夏子亦挣开了季晨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向夏亦川。

　　“子亦啊，记得好好休息。”季晨摆了摆手，忽然就叫的亲密。

　　夏子亦瞪了一眼某人的背影，讨好地看向夏亦川。

　　夏亦川的脸色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所有的愤怒被不断压缩，等待着一个时机彻底爆发。

　　“哥……”

　　“回家！”

　　看似平静地吃完了一顿饭，睡前，夏子亦出门解决三急。

　　隔壁的门也开了，她的视线对上他的，却被其中的深不见底吸引，连忙低下了头。

　　夏亦川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阻挡了她的去路，单手撑墙。

　　此刻的他看起来如同帅气的鬼魅，仿佛喝醉的男人，他的声音低沉：“子亦……”

　　夏子亦看着他的鼻梁，下意识想后退，却毫无退路，红着脸一言不发。

　　他的脸逐渐靠近，夏子亦惊得忘了逃离。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亲眼看着对方那张稚嫩的脸随着雁去雁归不断蜕变，她出落成高挑的少女，他成为帅气的少年，他们是兄妹，却对彼此有着无法言喻的吸引。

　　“啪”，灯开的声音。

　　“亦川，子亦，你们还不睡啊？”夏妈妈的声音传来，突然变得尖利：“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一时吓傻了，愣愣地看着她。

　　夏妈妈也是一顿，忽而眼圈变红，快步了下楼，左手扯过夏亦川的手，右手“啪”地一声，夏亦川的脸颊出现了鲜红的五指掌印。

　　“你们是兄妹啊！”夏妈妈单手捂着起伏不断的胸口。

　　气氛胶凝着，空气仿佛都变重了许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夏亦川单手摩挲着脸，看着夏妈妈，姿态冷凝：“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夏妈妈被儿子冰冷的模样震住，沉寂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亦川，你是老夏的儿子啊。”

　　夏亦川愣住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连抚摸着脸的手都不禁停了下来。

　　夏子亦瞪大了双眼，身形一颤，靠着墙缓缓滑落。

　　“怎么可能？！”夏亦川不可思议地朝夏妈妈吼出声，气质形象全无。

　　夏妈妈捂着脸坐在沙发上，眼泪从指缝中溢出：“当年子亦妈妈和老夏结婚，两年没有孩子，我们喝酒时不小心……本来没人在意，但几个月后我发现怀了你，就找老夏商量……老夏很爱子亦妈妈，也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刚好老夏有一个被催着结婚却不想结婚的男人，我们就扯了证，后来男人死了，子亦的妈妈也……我和老夏就结婚了，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她脊背弯曲，仿佛老了十多岁，夏亦川冷冷地站着，夏子亦的眼泪无声地低落。

　　童年旧影袭来，究竟是父亲先犯错还是母亲先出轨都已经分得不清不楚了，当年的往事孰是孰非也无可厚非，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苍老的女人，是她的妈妈，是给予她爱和关怀的妈妈，而不是空有血缘却毫不在意的妈妈。

　　夏子亦缓缓起身，无声地拥抱着夏妈妈，夏妈妈一僵，哭得像个孩子。

　　夏亦川眼中情绪复杂着，交织着，看着母亲和妹妹，最终下了决心，将两个女子都环了起来，低低的说：“我……会尽量克制的。”

　　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