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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酸辣汤 ...

  •   辣椒粉胡椒末
      三鲜的料 细细切了搁下去
      白的豆腐丝 也有千张丝 笋丝 鸡蛋皮丝的一律做奶白色
      红的血豆腐或者猪血 好点的则会用上鸡鸭血 吃起来更嫩滑
      黑的是木耳或者海带
      三种颜色被水淀粉包裹着
      半透明带点粘稠的汤略带点酱色
      上来后用汤勺那么一搅和热气带着有点冲的鲜香扑过来
      人就那么陷了进去混合着锅贴、生煎或者包子一类的油香
      还有鲜美多汁的肉香 辣辣的酸酸的诱惑着每一根神经

      真想每一天都喝上一碗呢……

      一对中年夫妇,每天都在街口——
      对,就是小区出去左拐菜场对面那个街口,
      买他们的锅贴,还有一大铝罐炖着的酸辣汤。
      那个男的,长的如同画里的钟馗。
      而那个女的,却很漂亮,恩,有点象京戏里常听见的那个苏三。
      这两个人往那里一站,还真不怎么般配,倒象要演一出钟馗嫁妹。
      那锅贴。大家去吃,无非图个省时省力外加干净新鲜,论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至于那酸辣汤,大家倒是一致赞扬,都说比飞龙或者四海的,做的还道地。
      那对夫妇,听口音,不是南方人,这样说,能做好这样的汤也不怎么奇怪。
      有个乞丐,每日要饭必定要到这里。
      那女的满好心的,天天舀给这人一碗酸辣汤。
      大概是这个乞丐,日子一久,也熟门熟路的缘故,竟变成了:
      等到人群稀稀拉拉,太阳也越来越高的时候,那乞丐就蹒跚着过来。
      那女的也很习惯的把最后那点剩下的,倒进乞丐手里的白瓷缸里。
      那瓷缸很久,仿佛是□□年间的旧物。
      那乞丐,则一张苍老而普通的脸,
      普通到你一转身,就不再记得刚才那乞丐老头长的什么样子。
      每日,这个老乞丐都会来取这个铝罐里最后那口汤,
      多的时候有一碗多,少的时候也有大半碗。
      再后来,小区里大家——那些常去吃的人,也都知道了。
      一般见到汤还剩最后个底的时候,就不再要买汤了,只当汤已经卖完。
      谁好意思和一个乞丐抢这最后一碗略带施舍的汤呢?
      有时候,看到锅贴还剩一两个时候,大家也会有意的不再去买。
      至于,那个男的,似乎比较介意,
      大家都听到他曾和女的为这个事情吵过,却始终坳不过那女的。
      没有人劝,毕竟,那样的事情,完全和自己无关。

      有一个雨天,大家都急忙的走着,谁都顾不上去买那锅贴摊里的早点。
      那男的见生意不好,眉头也拧了,脸也更黑更难看了。
      那女的也脸色渐渐阴下来,本来就没笑容的一张愁苦脸,愈发纠结起来。
      巧不巧的,从远处来了辆小车,对,是轿车,黑色的,前头结个白花。
      那车正正好好的就停在摊头边,车窗缓缓落下,探出个小光头。
      “锅贴怎么卖?还有,酸辣汤?”
      “一两两块,汤一份一块五。”
      “哦,那,你这里,一共多少?”
      男的一听,兴奋的腾的迎过去,“打包?”
      “对,打包。我这有饭盒和杯子。”
      女的已经迎上去,“大哥,您给我,我先装着,装完再算钱。”
      车子里那小光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嘴里还催:
      “你们快点,我还赶着去……”
      “好,好”那对夫妇应着,没人听到他要赶着去做什么,都想着是笔大生意。

      不多会儿,所有生的锅贴都一锅锅做熟了,
      一共十五锅,每锅都是三十五两左右。
      那一大罐汤倒到最后,共倒了约50个大保温杯,还有一个小杯子没装。
      罐子里还有一口汤了。女的看看男的,意思是,别装了。
      男的犹豫了一下,说:“那么大雨,应该不会来的。”
      女的还想坚持,可男的已经把汤倒进最后那个杯子,不多不少,刚刚好满。
      车里的小光头指挥着那对夫妇,把东西装上车,然后付帐。
      红色的钱币,虽然只是不多的数张,还是映红的男人的脸,如一朵盛开的花。
      女的却依然阴郁着脸,还是不笑,
      直到看着那车开远,她才生气的冲那男人一跺脚,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果然,那乞丐来了,就在他们收拾摊子的时候,他来了。

      女人抱歉的冲那乞丐笑笑,那乞丐看看她,说了句:“你们不该卖给他。”
      那男人却冲乞丐一吼:“难道卖给你不成,臭要饭的!”
      那乞丐却不回骂,只笑了笑,说:“今天是清明,呵呵,是清明。”
      笑着,乞丐就走远了。留下依旧骂着的男人,和若有所思的女人。

      第二天,那对夫妇没来摆摊子。
      第三天,他们还是没有来。
      第四天,大家开始注意这件事情。
      第五天,那个女人独自摆着摊子,发稍别着朵白花。
      乞丐又来了,在大家散去,还有最后那口汤的时候。
      “明白了吗?”乞丐接过汤,笑笑。
      “那钱,怎么会?”
      “因为,那车本来就不是这的。”
      女人把几张冥币交给乞丐,说:“这东西我不敢再留在家里,害怕。”
      “恩,给我吧,反正你拿着也没用。”
      “麻烦,麻烦你……”
      “哈哈,你何必想那家伙,他在下面啥也不缺,是被阎王要去当厨子了,觉得他的酸辣汤好吃。”
      女人害怕的叫出了声。
      那乞丐仿佛发觉自己说漏了什么,赶紧转身,走掉了。

      第六天,乞丐也没有再来,从此就消失了。
      那女人还是继续摆着摊子。
      我们大家渐渐知道,当天晚上,
      他们夫妇在路上出了车祸,男的当场死了。
      女的没事,她在医院里想付钱,却发觉这一天收到的——
      全是冥钞。
      至于撞了他们的那辆黑色小车,一直都没有查到。
      也许只是因为,那天晚上,天太黑又下雨,没有人看清,、
      看清那司机还有那牌照……

      真想每一天都喝上一碗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酸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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