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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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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欢兀自看书背单词,恍若身旁无人。
盛鸿年坐了半天快被晾成了人干。
可盛鸿年走不了,他就想搞清楚到底弄坏了她的什么。他瞅了瞅叶清欢,叶清欢全神贯注,他犹豫了一下,右手慢慢地朝她的书包摸过去。
他的手将将触到书包,叶清欢伸手把书包抓到身前。盛鸿年一个发愣的功夫,叶清欢已经把书包打开了,伸手进去翻了翻,拿出一支十二色圆珠笔递到盛鸿年眼前,笔杆呈粉碎性骨折状态。
“很便宜,不用赔了。”她淡淡说。
盛鸿年尴尬地把手收回来,叶清欢把笔放回书包里,把书包放到桌上,回过头去接着背单词。盛鸿年就有些讷讷的,抬手在后脑勺处抓了几把,才说:“该赔还是得赔的……”
叶清欢再没理会他。
盛鸿年又坚持枯坐了一会儿,最后到底坚持不住了,便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他回头看看,叶清欢还在看书,连姿势都没变。
时间接近中午,静谧的图书馆里只听闻外头秋蝉的叫声。阳光穿过树叶,透过窗户,落到叶清欢的身上。
她的头发披在肩头,像是打了蜡,宛如一匹昂贵的锦缎。她的皮肤白皙发亮,她穿着的连衣裙也是白色的。
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衬得周围方圆几米暗无天日。
盛鸿年看得有些痴,裤兜里的手机没防备响起来,铃声在静谧的自修室里响得刺耳,吓了他一跳。他立刻把手机摸出来摁了接听键压到耳边,转过身匆匆走出了自修室。
叶清欢瞄了眼盛鸿年走远的身影,才坐直了身子,重重地吐出口气。她抬手在胸口压了压,用手指检查扣子们是否安好。
她又朝盛鸿年走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只觉得心里头闷闷的,想以后再也不穿这条裙子了。
盛鸿年走出图书馆,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就朝校门口的小商店走去,他想买支笔赔给叶清欢。到了小商店后发现十二色的圆珠笔倒是有,但是跟叶清欢那支不一样。他跟店主描绘笔的形状,店主说这些笔只是外观不同,其实功能大同小异,真要说买哪种样子的很难找到,不如随便买一支就好。
盛鸿年没买,到其他地方找,转悠了好几家店都没发现一样的,最后他打听着去了文具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的店面不少,他一家一家地找过去,最后在一家生意不甚好的店里,从一箱减价处理的笔里面翻到了一样的笔。
价格确实不贵,一块钱两支,他买了两支,心里头觉得很满意。
第二天盛鸿年带着笔到了自修室,看着远处的书架,明白书架后头便是昨天那张桌子,可他不知道叶清欢今天是否有来。
他把手抄在裤兜里,慢慢地走过去,心里有种买了彩票面临开奖前的紧张感。走到近旁,他歪头往书架后头看,看到叶清欢背对着他坐在那里看书。他偷偷呼了口气,嘴角不自觉上扬,站在书架后头默默打量她。
今天她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衬衣,跟黑色的牛仔裤,衬衣下摆掖在裤子里。她穿裙子的时候不觉得,穿了裤子就显出了她身子的细瘦,尤其是那腰,纤细得只有一握光景。
细成这样,抱她一下都不敢用力的吧。
盛鸿年脑子里猛地滑过昨天坐在书架上看到的画面,他打了个冷颤,抬手抹了把脸。
叶清欢正在努力解一道数学题,有人敲她的桌子,她扭头看到了盛鸿年,他把一支笔放到她右手边。
“还你。”他笑着说。
叶清欢垂眼看看那笔,拿起来收到包里,低头继续解题。这道方程式她解了很久不得其法。
盛鸿年已经有些习惯她的作风,不那么尴尬了,他低头看她正在做的题目,伸手在她本子上的某处点了点,说:“这里解错了。”
叶清欢抬头看他,眯着眼,眼里透着不耐烦。
盛鸿年不以为意,从兜里拿出另一只十二色的圆珠笔,摁下蓝色笔芯,弯腰在她本子上写。叶清欢没动,偏着头看着他在她本子上划拉。两人离得很近,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儿,很熟悉的味道,以前他妈妈也用这个牌子的洗发水。
盛鸿年的笔头顿了一顿,便又接着写下去。
他几下便把方程式解了,直起腰,脸上有几分得意,对她说:“看吧,这样解才对。”
叶清欢低头看了眼本子上的笔迹,下一步就把本子阖上了放到一边,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书翻开来看。
盛鸿年挑眉,摁了下圆珠笔让笔芯弹回去,把笔揣到裤兜里,转过身,目光在书架上掠了一眼,伸手抽了一本《红与黑》,到叶清欢对面坐下了。
全程动作潇洒一气呵成。
叶清欢抬头看他,目露诧异。盛鸿年勾着嘴角笑,用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对她说:“你还挺努力的,放假也不出去玩。”
叶清欢吸了口气,皱了皱眉,又低下头去继续看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状态重现。
盛鸿年用食指揩了下鼻子,心里倒是觉得挺得意。
起码她今天还多看了他一眼。
他开始觉得她还挺有意思的,反正也是没事儿做,他不如在这里待一会儿。
盛鸿年翻开那本书,一眼看下来却愣了。他拿的是一本英文原版的《红与黑》。
他的英文水平还不够能读懂英文原著的水准。他偷眼看看叶清欢,她自然是完全没有把注意力分到他这里的。他琢磨着要不要去换一本书,可男孩特有的自大心阻止了她,自大心告诉他:此时去换书显得略low。
最后盛鸿年决定尬看,这本书他之前看过,尬一下应该不难。他翻开了第一章,满页的英文字母伸展开身体等他临/幸,他硬着头皮读下去。
而今天的叶清欢也有些心神不宁,半个小时还在跟一页单词使劲。她知道是因为对面那个男生的影响。以前的话她可以完全当他是空气般存在,可今天却发现很难。她有些烦躁,把英语课本阖上,准备换语文课本调剂一下。
从书包往外拿书的时候,她的目光往前掠过,发现盛鸿年竟然趴在桌上睡了。
叶清欢拿书的手停下了,幽幽地看着盛鸿年。他睡觉的姿势非常可笑,胳膊伸长了搭在桌上,脸埋在书里,摆出了一个“大”字。
只有无忧无虑的人才能睡出这样肆无忌惮的姿势。
看起来他在商家的日子过得很顺遂。
叶清欢轻轻抿唇,然后把书本什么的都收到包里,站起身悄悄地走了。
盛鸿年一觉睡到中午,起来的时候发现叶清欢已经不在对面了。他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四下找找没有叶清欢的身影,便也起身走了。
第三天,盛鸿年早早吃过饭又跑来了学校图书馆。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可就是想来。可今天书架后的那张桌子没有人坐,他以为自己来早了,所以决定等。
这次他仔细地挑了一套科幻小说,上下册两本,拿着书坐下来翻看。
一直到中午,他看完了两本科幻小说,叶清欢没有来。他心里隐隐预感到她不会来了。可中午买了个便当吃了后,他还是回到了自修室,又找了两本小说看。假期图书馆四点闭馆,他被管理员清出了图书馆。
站在校园里回头看着屹立在阳光中的图书馆,他心中怅然若失。
最终盛鸿年打车回了商家,溜达着走到院子里,在那棵三十多年的火树下面站了一会儿。他仰着头看满树的荚果,风过来荚果互相抽打发出噼啪的声音。
他生在文溪,那边也有很多火树。妈妈喜欢火树的花,火树盛花的时候,爸爸带着他趁夜色到街上偷偷折一截回来。妈妈一边埋怨爸爸不教儿子学好,一边用剪刀把花枝修剪好插到瓶子里。
妈妈的手有种魔力,不管是什么样的枝条,经她的手修剪后都能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美,别有一番禅意。欣赏着瓶子里的插花,爸爸说如果不是被结婚生子耽误,妈妈会成为一名很棒的花艺师。妈妈让爸爸别瞎说,现在她很幸福。
他们的感情一直那么好。
盛鸿年看着满树的荚果,不觉微笑。父母的早逝对他来说是一场悲剧,可对于他们自己而言,从生到死他们都是坚定地在一起的,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鸿年。”有人轻轻地叫他。
盛鸿年回头看看商妙清。商妙清怀孕有三个月了,依旧习惯穿显腰身的裙子,看起来略显粗壮。
看着商妙清,盛鸿年脑子里闪过叶清欢那不盈一握的细腰。
“回来了啊。”商妙清露出谨小慎微的微笑。
“是啊。”盛鸿年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商妙清在商家最不受宠,对谁都是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却有勇气豁出去跟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结婚,盛鸿年对她倒是有几分佩服的。
“清姐你要去哪里?”他问。
被叫了姐姐,商妙清脸上神色缓和多了,笑一笑,说:“建平后面几天不忙,要带我去郊区住一住,那边空气好。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你们好好玩。”盛鸿年看看商妙清微凸的小腹,挤挤眼说,“注意安全,别玩过火了。”
商妙清脸上一红,没想到会被堂弟调侃,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埋头匆匆走了。
盛鸿年耸肩一笑,想这偌大的商家也够复杂的,一个堂姐胆小如鼠,一个堂哥邪佞狂妄,一个爷爷专断独行,两个姑姑明争暗抢,难怪爸爸当年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
又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盛鸿年回去别墅。
晚饭商老先生没在,盛鸿年便也没去跟那些人一起吃,说要在房里温习功课,姜姐把饭给他送到房里。饭后一小时,盛鸿年便戴上蓝牙耳机出去夜跑。
锻炼身体的习惯是爸爸帮他养成的,爸爸从小教导他,男人进行身体管理是一种义务,身材好了,一方面健康自己,一方面愉悦他人。
一小时的夜跑后,盛鸿年又去了健身房。要说有钱就是好,商家有自己独立的健身房,他在健身房里做了一小时无氧运动后才回房,洗过澡后便睡了。
一切显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应该熟睡一晚然后明早七点准时醒来,吃过早饭再决定白天去做什么。
可是今晚却偏偏不一样了。
盛鸿年梦到了叶清欢,梦里都是白皙的皮肤蜿蜒的曲线还有杨柳枝一样柔软纤细的腰肢,他伸手去摸,滑腻吸手,他拉她过来抱在怀里,她滑得像一条鱼,热得像一块暖玉,温香滑软地在他身上扭动……
盛鸿年打了个冷颤,醒了。
他坐起来,双手自上而下用力抹了把脸,做了一个深呼吸,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凌晨两点。他扭头往窗口看。月光很明亮,火树的影子映在窗帘上晃来晃去,呼应着他此刻剧烈的心跳。
盛鸿年歇开被子,低头看了眼胯间,内裤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而且他弄得床单上跟被子上都有,被窝里一片狼藉,散发出浓郁的生鸡蛋清的味道。
他的生理知识学得不错,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到商家后还是第一次发生,量还多成这样……让他措手不及。
苦恼地抓了两把头发,盛鸿年下了床把内裤脱了,到浴室里冲洗了一下,出来看着床铺发愁。他屋里没有床单可换,总不能半夜去把姜姐叫起来吧?思前想后,他把浴巾拿过来铺到床上,把被子翻了个面,这才又上床躺下了。
他回想着梦里的情景,那么真实,搞得他自己二度兴奋起来。他知道这事儿不能放纵,放纵伤身,可是又火烧火燎得难受,他从床上爬起来,在屋里转悠了几圈,最后穿上运动服又去了健身房。
第二天盛鸿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姜姐给他送来牛奶面包,然后帮他收拾床铺。看到床单上的大片污渍后,姜姐心知肚明地发笑,盛鸿年眯着眼瘫在沙发里有气无力地说:“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姜姐抿着嘴无声地笑,手脚麻利地把床单被套都拆了下来。
“能洗干净吗?”盛鸿年掀起一只眼睛的眼皮问。
“这有什么洗不干净的?又不是什么脏东西。”姜姐忍俊不禁地说。
盛鸿年对着天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胳膊腿都是又酸又疼,昨晚他练得太猛了。
姜姐抱着床单被套,又捡起地上那条内裤出去了,屋里留下盛鸿年一个人,他忍不住又开始琢磨昨晚的梦,身下某物三度崛起。他挫败地拍拍脑门,自言自语地咕哝:“姑奶奶,饶了我吧。”
剩下的国庆假期叶清欢再也没有去学校,盛鸿年也没去。叶清欢是不想再碰到盛鸿年,盛鸿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叶清欢。
虽然只是做梦,可他肖想了人家,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