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X祁同伟]信仰》卡***特

3、第 3 章

　　荒凉的杂草地，远处有湖泊，近处就是情报厅后门的竹林，两人沿着大道慢跑，哪怕被人问起也不会乱说什么。
　　只是初秋的天，正午的太阳还是非常晒人。
　　赵东来张口就说：“上午的计划我已经和组长程度商量出方案了，准备——”
　　“不急，刚才参会的每一个人我都两两叫到办公室，把和你们说的话，原封不动说给其他六个组听，丁义珍的路线也分别设计了六组，安排六个人假扮丁义珍。这是戴老板亲自对我要求的，他要我确保我们高层内部不能出问题。”
　　赵东来缓了会才从他的话里听出意思，也就是说，这次的行动顺便被上峰用来测试他们每个人的忠诚度了？真可怕。
　　所有人肯定卯足劲想要表现和出头，结果根本一场空。
　　“戴老板怎么能确定下头的人是否忠诚于他们党国呢？”
　　祁同伟说：“你平时挺机灵的人，怎么想不通吗？戴老板不需要知道下边的人究竟忠不忠心，只要上头的我们对他忠心就够了。因为下层的行动员随时都会换，他们是小兵，我们是将帅，机密消息通常只在我们的面前截留。”
　　赵东来想了想，忍不住笑道：“结果他一定不知道，最大头的你就是个首当其冲的典型。”
　　祁同伟勾唇，没有说话。
　　真正的情报路线他的确安排在赵东来和程度的光明区组，对赵东来，他是这么说的。
　　“这种事情，最后都是要给上头一个交代的，我不可能让你出问题，只要把丁义珍的死算到程度身上，告诉上头程度是□□卧底，随便准备些证明资料，事情就过去了。”
　　这其中的利益权衡赵东来明白，要保全自己的身份，必须送上别人的人头，两种身份做久了，没有谁手上是绝对干净的。
　　程度残害过的同志数量，在组织那里足够被枪毙个十回八回，真要让他代替卧底去死，算是罪有应得，给同志报仇了。但赵东来隐隐有种不安，又很难说清具体的感觉。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也不例外。
　　按照祁同伟的精确路线划分，赵东来出面和下线联系，组织人手对丁义珍进行堵截。
　　隔天深夜，月晕朦胧，雾霭缠绕。
　　早晚温差仿佛从今夜开始拉大，几个暗色衣服的同志蛰伏在参差不齐的阴影下，静静等候猎物的出场。
　　赵东来拉拉领口，让冷风多灌进去一点，刺激刺激自己的神经。
　　由远及近的人影小心翼翼地出现在他们眼前，赵东来对同志们竖起手势：稍安勿躁。
　　体型，走姿，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人就是丁义珍。
　　丁义珍高度警惕，始终让自己走在屋檐的阴影下，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街上空无一人，他看着前边的店铺，顿了片刻，突然左拐进入幽暗的巷子。
　　不对！赵东来神色微变，按理他现在应该继续向前走，走入他们的包围圈。
　　如果在这里把他跟丢，让丁义珍落入军统的手中，就等于把地下党的外层防线暴露。
　　没时间更改计划，机会只有这一次。
　　“上！”赵东来当机立道一声令下，又补充了句：“小心点，他很狡猾。”
　　第一小队瞬间冲出去，直扑巷子里的丁义珍。
　　枪响。
　　赵东来的神经绷紧，他看到自己同志倒在巷子外，身上都是血。
　　紧接着就是军统的人从巷子里冲出来，直接朝他们的方面开枪，突变发生的太快，赵东来只来得及拽住身边一个同志拖到自己身后，却要眼睁睁看着更远处的同伴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妈的，撤退！”赵东来掩护身边仅剩的几个同伴后退，按照计划的路线散开。
　　夜色被枪声打破，起风了。
　　身旁有同志中枪，赵东来毫不犹豫地撑起他，带他一起跑。
　　这次行动注定要损失惨重。
　　行动是赵东来亲手安排的，知道路线的人很多，但具体埋伏的点和时间不可能被敌人掌握的这么清楚。
　　祁同伟，只有祁同伟。
　　赵东来奋力撑住同伴，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每一项都指着祁同伟。
　　身旁的同伴大腿中枪跑不快，敌人四个，握着枪紧追不舍。
　　子弹很快告罄，眼看着对方四人就要拐进这个小院，再向前就会看到他的脸。
　　身后的围墙翻过去是树林，他一个人跑掉完全没问题，同伴甩开他的手让他走，赵东来坚决的摇头。
　　他在想，可以先用自己的身份趁他们惊讶的时候近距离格杀。
　　“噗。噗。噗。噗。”
　　突如其来的四声暗响，声音非常独特，甚至还带着一种节奏。
　　子弹从远距离射进皮肉，那陆续赶到的四个人也在极短的时间死亡倒地，每颗子弹都正中心脏，没有丝毫的偏差。
　　随后一分钟再无追兵发现这里，外边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赵东来带着疑惑正要协助同伴越过墙头，心念一动，猛然回身。
　　祁同伟穿着黑色皮夹克，拎着狙击枪，走到他们近前，路过倒地的四具尸体，用脚尖碰了碰就当是检查有没有死透。
　　他带了黑色面罩，赵东来只从对方的眼睛和眉毛就可以认出他。
　　祁同伟抬首看着赵东来：“追来的我都解决了，其他同志已经顺利撤离。”
　　赵东来张了张嘴，盯着他的狙击枪。
　　“发什么愣，赶紧走。”
　　祁同伟留下善后，赵东来纵然有再多问题也不能选在这个时间问。
　　凌晨两点，祁同伟坐在安全屋里，精神有些混沌，一整夜都这么紧张，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赵东来赶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换了声干净衣服，祁同伟还是那件黑夹克。
　　两人相对而坐，赵东来盯着他，咬了咬牙，纠结自己怎么开口比较好。
　　“伤亡情况怎么样？”祁同伟问。
　　“牺牲3个，伤了2个。”
　　他神情严肃：“把这次知道我们具体行动的人员名单列出来，一个一个查，包括你我。而且，你查我，我查你。”
　　赵东来愣住，几乎是瞬间，他对于祁同伟的疑虑就消失了。
　　有时候信任来得很快，可能刚巧某个点就会触动到内心深处。
　　祁同伟和他简单分析一下整个情况，快结束的时候，下意识地揉了揉右边肩膀。
　　“祁厅，是不是太累了？我送您回去。刚刚发生过枪战，那边肯定要联系你。”别看赵东来长得标准男人样，心还是很细的。
　　“旧伤不碍事，刚才打了几枪后坐力有点大。”祁同伟说，“厅里今晚是全部戒严的，我已经把大部分的人力分散在其他几个组，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私自调动。”
　　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两人都回厅里更合适。
　　赵东来说：“我来开车吧，你休息会。”
　　祁同伟看看他，笑道：“挺有眼力价啊，有机会一定把你升到厅里工作。”
　　“我觉得汉东站就挺好，厅里有你在就行了，咱俩谁跟谁，都是为革命献身，每个岗位都是光荣的。”
　　“赵站长，你可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这同志思想很危险。”
　　“咱思想标标直，站哪钉哪。”赵东来的精神放松许多，“祁厅长，这次到底会是谁泄了密呢……如果不是你过来，我们简直就是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