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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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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难熬,赵东来再能扯话题,也扛不住连续几个小时的连轴转,祁同伟伤口太疼,整夜没睡。
赵东来趁着祁同伟迷糊,就主动对这次的偷袭做出深切检讨,反正祁同伟现在没精力骂他,听过就算了,当然这只是他自己单方面的想法。
祁同伟是听着、原谅着、点着头,快凌晨的时候就把赵东来赶走,让他滚去给上头汇报这次的任务情况,不想看到他。
等赵东来再赶回来,就面对上屋子里满满当当的温馨。
因为,高小琴来了。
“东来,我这边你不用过来了,回去工作吧。”
祁同伟的声音放低,透着股虚弱,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高小琴替他在身后加了个枕头,柔声劝他还是躺着好,祁同伟嘴角露出笑意,拍了拍她的手背。
赵东来看着这些就觉得自己很多余,可祁同伟毕竟和自己是一头的,让高小琴留在这里算什么事?故意气他啊?不至于吧,赵东来的表情挺可怜。
高小琴轻笑着说:“赵站长,我不打扰你们谈工作,刚才祁厅长是说笑,真要我在这照顾着,也搬不动这个大男人。”
她留恋地看了祁同伟一眼,把屋里的空间留给他们。
赵东来张口第一句话:“你真赶我走?”
“扶我去卫生间。”
祁同伟懒得回答,赵东来一听就笑了,高高兴兴答应,上前小心着把人扶起来。但这才第二天,怎么小心的动作都会拉扯到伤口,祁同伟疼得打颤,喘息又加剧了。
“要不就……我拿夜壶。”
“你敢。”
一晚上没睡,正难受着,祁同伟脚下发软靠在赵东来身上,赵东来叹口气,把人完全抱住,慢腾腾挪到卫生间。
不管祁同伟嘴上怎么强硬的拒绝,赵东来全当没听见,扒他裤子,摸他兄弟,做他的人体支撑,自然熟练动作流畅,祁同伟全程尴尬放不出水,恶狠狠抬头,斜眼瞪他。
那手温是热的,手心糙刺激大,要不是他小兄弟现在随主人身体虚,八成是经不起这折腾的。
“厅长,说句不合适的,我们那些事儿都做过,这个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男人,我要是以后受伤不方便,您也会帮我吧?”
“不可能。”祁同伟说,“把你眼睛闭上,我要是盯着你,你能尿出来?!”
赵东来带着笑意闭了眼,还把头高高扬起来,等了会没听到动静,他就吹起口哨,祁同伟顿时一个哆嗦,抬肘给他一击:“嘴也闭上!”
躺回床上,祁同伟弄得浑身冷汗,想着果然还是应该把赵东来赶走。
高小琴端了餐盘走进来,一碗稀粥小菜,一碗黑漆漆的中药。
“厅长,先吃点东西垫垫,我待会给您换衣服。”高小琴说。
祁同伟看到她,心情转好。这变化又被赵东来瞅在眼里,心里头不舒坦。
高小琴是聪明人,她放下餐盘,居然表示自己夜总会那有些事情要安排,麻烦赵东来帮忙照顾一下厅长,自己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小琴,赵站长下午要回厅里,没时间在这。”
“不,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您照顾好,早上跟厅里的其他人都打过招呼了,我在这帮您随时和厅里通话,传达指令。”
祁同伟眼巴巴看着高小琴,没能劝服她留下代替赵东来,下一秒视线就被赵东来举到眼前的稀粥挡住,祁同伟从他手里拿过碗,闷不吭声地往嘴里送。
赵东来心里宽慰,过了几分钟,中药温度可以入口,他端起来送到祁同伟面前。
祁同伟眯着眼睛,企图用突然而至的睡意掩盖过去。
“这药必须得喝。”
“我已经吃过西药了,这东西喝了多余,别妨碍我睡觉,好容易有点感觉。”
“您要不喝,我可就往你嘴里灌了。”
“赵东来你有完没完?”祁同伟拧眉。
“中西结合疗效好,医院给的方子。”
两人僵持,以赵东来作势真要灌他为终。
换衣服没什么细说的,都“把过尿”了,擦身体这种小儿科,头皮麻着麻着就过去了。
赵东来下午歪在沙发里补一觉,醒来看到祁同伟还没醒,就坐边上盯着人发呆。
养伤的前两天,顺顺利利。
赵东来和组织上头重新建立关系,抽空和新的接头人取得联系。他对祁同伟抱怨这个新接头人神秘,通过电台沟通,只能确定对方的代号叫书记。
他笑称这名字是不是什么书呆子,文绉绉的和当下这种环境格格不入。
祁同伟不以为意,只让他仔细着点听安排。
重庆针对这次的专员袭击案下达彻查的指令,汉东情报厅压力很大,同时,花斑虎带回去的假情报被发现,重庆更是大怒,祁同伟准备明天就回局里坐镇,应付重庆方面随时可能压过来的新要求。
两人在楼下的沙发简单商讨一些应对措施,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
赵东来现在对他只有信任,一门心思用在上边,按照两人的分析,下一步基本就是针对丁义珍本人的行动,重庆会要求他们把丁义珍送去,而组织上就会要求他们对丁义珍灭口。
丁义珍这条命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祁同伟和赵东来又要被推到两种抉择上。
“让他死在国统区,别死在我们的地方。”祁同伟是这个意见。
赵东来没有异议,达成一致,剩下的就是等两边正式指令。
祁同伟倚着沙发,伤口比前两天好受许多,面对赵东来递到眼前的中药,直接选择推开:“不用了,我之后吃西药就行,比这管。”
“祁厅长。”赵东来咬字重了点,“怎么让你吃个药比打仗还难。”
“因为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需要吃。”
赵东来把碗往桌子上一拍:“七天,一顿都不能少。”
“我说——”
祁同伟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大门外传来佣人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弄成这样,哎呀……您等等……”
两人看过去,梁璐在佣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进来。
梁璐和一周前走的时候相比,简直变了个人,脸上有脏灰,衣服破损,表情哀恸。她抬眼看着祁同伟,目光躲闪欲哭不哭,柔柔弱弱地模样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祁同伟看她这幅样子,心里多少有些同情,毕竟这么多年的面对面,没有感情也有种隐隐的责任在。
“怎么了?你不是和那个男人远走高飞了吗?”
梁璐见祁同伟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关心自己,仍然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心就特别寒,原本想好的说辞,一出口就变成讽刺:“看来我回不回来都一样,你根本不在乎我,我离开这么多天,你派人找过我吗?”
赵东来自觉有必要帮祁同伟拉个弯子,就主动说:“厅长当然有,他现在身……”
祁同伟抬手没让他说下去,刚才出现的一点同情心基本被梁璐的态度磨平,“东来,书房的抽屉有封休书,你拿来给我。”
梁璐震惊地瞪着他,推开佣人向他走过来:“祁同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