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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桃花花阁催草木(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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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玉门山庄。
玉翔天接了风雨楼一封信,玉翔天慢慢看完,伸手放在烛台上烧着。
傅小舒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晃眼一看:避风林、小柳巷、灵台泉、白马寺……上面整整齐齐的写了一排地名,还有风雨楼求助玉翔天加派人手去汴京的邀请,眼角眉梢一挑,心道莫非那些地名是那神秘莫测的“一瓣桃花”的匿藏之处?但他只是规规矩矩站立,并不说话,静静看着那信纸在玉翔天指间慢慢烧完,“傅小舒,你觉风楼主此人怎样?”玉翔天收了手指,突然问。傅小舒右手背在背面,规规矩矩回答:“高人!”玉翔天淡淡笑道:“那傅小舒你对风雨楼来玉门的目的有甚看法?”
傅小舒想了一下,仍旧安眉安眼,道:“不简单。”玉翔天眼里于是流露出赞赏的笑意,慢慢的拿起案台上的毛笔,捏在手里,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风雨”两字,顿了顿,只听傅小舒疑惑声音问了出来:“少主,我有一事不明白。”玉翔天浅笑:“不明白为何玉门会答应风雨楼为‘一瓣桃花’之事出面,更想不通风雨楼本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风楼主为何会在这风起云涌的时刻决定破坏他风雨楼数年以来的规矩前来诛灭‘一瓣桃花’……”他提起毛笔慢慢地写字,转瞬已经写了满满一篇,“傅小舒有没有想过‘一瓣桃花’为何在端木无忧无罪释放以后便没了动作?”
“想过,但实在想不明白,除非那‘一瓣桃花’是专门有人为端木无忧脱罪而设,但何人会为一人而付出这数人命丧的血淋淋的代价?岂非太令人心寒。” 傅小舒忧心虑道,“但少主可有想过,风雨楼这般突然而来,是否有其他目的?‘诛桃’一事,玉门足而有余,何必与他人联手?”
“傅小舒!”玉翔天突然抬起头来觑了傅小舒一眼,抽掉那写好了的纸,又埋下头继续在新的纸张上写字,只听他极其认真的一叹,“傅小舒,玉门有何种能力,江湖众人人莫能知,但那‘一瓣桃花’是何种组织或人,无人了解其一二……江湖上,诡谲莫测的事情无时不会出现……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莫要过高估高自己的能力,过低贬低敌人之手段,你要切记……”玉翔天说得极其认真,最后一个字落于纸面,将那信纸拿起来对着傅小舒的方向凝目又看了一遍,这才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傅小舒你不用太过担心,‘一瓣桃花’只是‘一瓣桃花’,亦只能是‘一瓣桃花’!”他这一句话说出,掷地有声,颇有几分不可深测意味,傅小舒眼神陡然一变,“是!”
“只要风雨楼未有什么动作,那它便是玉门盟友,玉门都不可妄加猜测,”玉翔天依旧好脾气的说道。
“是!”傅小舒恭敬应道,眼神渐渐转为凌厉,继而平静。
正在这时,一人夺门而入,壑闻声阴恻恻走到了玉翔天面前,“你可知莫花阁遭‘一瓣桃花’袭击?”玉翔天淡淡扬眉,“哦?‘一瓣桃花’袭击莫花阁?这是何时的事?”
“今晨寅时。”壑闻声冷冷道,“莫花阁作为玉门交好,横遭如此大难玉门竟然无从所知,真是丢我玉门颜面!”
壑闻声仗着自己前辈长老无规无矩,脱口便是责问,玉翔天尚未开口,傅小舒眼色已是不满,正欲质问,玉翔天抬手一挥,不着痕迹的阻了他,“抱歉!”玉翔天慢慢踱到窗边,仰头望了望渐渐亮起来的天空,转头凝着壑闻声,道,“玉门消息不灵,是我失虑了。”壑闻声“嘿”一声,森然冷笑,目光炯炯盯着这个青年少主,等着他吩咐后续,却是玉翔天“咳”一声,面色柔和道:“莫花阁之事,翔天定会好好考虑,壑前辈若无他事,还请早点休息。”
“少主想置莫花阁不管?”壑闻声面露古怪,极其森然开口,玉翔天浅笑回答:“不。”壑闻声“嘿”一声冷笑:“那莫花阁遭劫如此危难,少主如何还能这般心平气和,莫非是想让那邪魔外道作恶称狂?”玉翔天依旧好脾气道:“莫花阁之事,莫花阁自有主张,难道壑前辈与莫花阁相交多年不信何阁主之能?还是,壑前辈不相信翔天的本事?”言语之间已是有几分少主威严气势,“壑前辈,我知晓你心系玉门老一代长老、对玉门亦是尽心尽力、忠诚不二,但是翔天既然今天作为少主站在这儿,烦请壑前辈相信翔天之谋虑,难道……前辈对‘玉门山庄的大少爷’就这般没有信心么?”玉翔天转过身以背对着壑闻声,最后一句话,低沉的音调宛若叹息,壑闻声闻之赫然变色,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古怪,嘴唇抖动,他突然冷冷一笑,道:“壑闻声告退!”说罢转身就走。
傅小舒静静的站在玉翔天旁边,面色平静无波,瞳仁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壑闻声的背影,直到壑闻声消失在门后,心里复杂莫测,耳边,突闻自己的少主低低的叹息。
玉翔天对着月亮,慢慢闭上眼睛,月光冷冷清清照在他柔和而菱角分明的面上,就如一尊潇洒俊朗的雕像,只是那雕像的眉眼之间,些微鱼尾纹淡淡刻出,依稀有风霜印记。
“少主。”傅小舒低低的喊了一声,莫花阁遭袭,他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却是玉翔天这般神色的看天,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低低的喊了一声。
玉翔天未有回答,亦未有睁开眼睛,隔了一会儿,才低低的道:“傅小舒,玉门的大少爷,看起来很无能么?”
“不是。”傅小舒慢慢道。三年前玉门山庄庄主突然撒下玉门云游,玉门山庄所有的事情便归大少爷玉翔天掌管,然而,玉门山庄如壑闻声之类的老一辈对这青年少主接手玉门虽不言语,心中却是抱有疑问,特别是在二少主玉莲渚出事以后,这种疑虑便转化为微词渐起,其中以壑闻声最为盛之,玉翔天对这一帮忠心不二的玉门元老虽是忍让,但玉门若人心不齐,玉翔天作为少主确实有压力。
玉翔天眼睛未有睁开,头颅微微朝着月光仰了一点,又是幽幽一叹,天空中一声清脆鸣想,一只海东青冲天而下,玉翔天睁眼,手一抬接住那只海东青,从他腿上拿出一封信,摊开看了看,突地勾唇笑了起来,“傅小舒,莫花阁遭难,玉门不能不出面,就由你一人去金谷洞走一趟罢。”
“是!”傅小舒领命,玉翔天“恩”一声,慢慢把手上的信系在海东青腿上,“傅小舒你不好奇我为何不派人助莫花阁?”傅小舒规矩站立,闻言突然一笑,极其认真和真诚的回道:“少主自有少主打算。”
玉翔天终是“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傅小舒啊……”他一抬手放了那海东青,突然笑得很是轻松愉悦的道:“玉莲渚身旁有你,实在福气。”傅小舒依旧不语,瞳仁中多了一抹奇丽之色,门外一道白影浅浅,玉翔天眼角微瞟,回过视线对着下属道,“你去吧。”随即对着门口之人笑得温暖柔和。
“少夫人。”傅小舒规规矩矩道了一声,身影一闪离去,门口女子望着玉翔天,心疼的道:“翔天,我打扰了你么?”玉翔天慢慢靠近那女子,牵过她的手,“没有。”他把白衣女子拥在怀里,柔声道:“玲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玲儿十分温顺的笑,“翔天你这般晚了还要做事,我睡不着,所以想过来看看。”玉翔天嗯了一声,不语,轻轻拍着自己妻子的背面,玉翔天心里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秋玉骨为何会出现在莫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