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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乱花渐欲迷人眼(下) ...


  •   柳月蓉按照平常一样从柜子里拿出匣子,倒茶叶、洗杯子、泡茶,一切做得漫不经心而又恰到好处。

      秋玉骨静静的看着她慢慢的做完这一切,她的眼神很平静……秋天的风,流散的云,阳光下的木椅和河边微风拂过的浅草……柳月蓉的眼神,平静得很容易使人想起一些令人觉得舒适的东西……她总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地变得平静和从容。

      静静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我要走了。”秋玉骨一声轻媚入骨的低笑,却是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我来,是带你走的。”他柔和的说。

      柳月蓉本以为他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讶异的,但她的确讶异了,“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香,秋玉骨脸色红润,微弱的烛光在他脸上勾出一抹红晕的艳,别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滋味。

      柳月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月蓉要让秋公子失望了。”

      秋玉骨以手支额,静静的瞧着她,“你不想跟我走?还是……”他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伸出手,“你的心,早有所属……”指尖似不经意的在紫衣女子的胸口点了点,秋玉骨柔媚的眼神平静专注的看着她,吐息之中尚带些微酒气,扑在柳月蓉平静的面上,意外的熏人。
      柳月蓉凝视着他,“月蓉此心无主,”她微微一笑,“只有家。”

      此心无主,只有家。

      奇异的话语从柳月蓉唇齿轻柔缓慢而决断的溢出,听起来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秋玉骨嘴角略勾,指尖缓缓上移捏住她的下额,“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轻轻一口气扑在她如桃花般红润的面颊上,混合着淡淡的酒香,“难道月蓉不曾想过这件事由你不得么?”说着俯首朝她的唇吻了下去。

      柳月蓉头颅微微后仰,然而秋玉骨手指使力,捏着她下颚疼痛,竟是半点移动不得。秋玉骨的嘴轻触着柳月蓉的唇,雅淡的胭脂味道从对面的女子的身上散发出来,她柔美的娇唇带着一股沁人的芳香,软软的,淡淡的,透过他的鼻息,带着一种熏人欲醉的魅惑,秋玉骨的眼睛盯着柳月蓉,柳月蓉清亮的眼睛凝视着他的脸,眼神在那一吻之时已然平静如昔——她没有哭,没有愤恨或者委屈的神色,她就那样平静从容的看着秋玉骨,用一副安静到甚至让人感觉到有点森冷的漠然的表情——所以秋玉骨在嘴唇轻轻触到她温热的红唇之后便放开了她。

      秋玉骨同样静静的凝视了她半晌,那脸在柔和的烛光下更显精致绝伦,突然眉宇间一股怒气隐现,随即微笑,“你真是个木头。”身子如蝴蝶般蹁跹后仰,手指顺势放开柳月蓉的下颚,秋玉骨用一个看起来十分舒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你活得像个半死不活的人。”轻柔叹一口气,他半笑半不笑的看着柳月蓉,“难道这个世界在你心里都跟死灰无异?我真在怀疑,刚才我若真抱了你你会做如何反应?”

      柳月蓉站在原地翘睫轻颤,“我相信秋公子绝对不会强迫月蓉做月蓉不愿意做的事。”她笑得柔和,“除非月蓉心甘情愿,或者岂不扫了秋公子你的颜面?”秋玉骨微眯眼睛细细地笑,目光在柳月蓉笑意温婉的脸上宛转流离,并不说话,也没有打算说话,然而这种似笑似不笑的表情却是让柳月蓉心里“咯噔”微颤了一下——刚才秋玉骨强吻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这种七上八下的感觉,此时秋玉骨坐在椅子上并未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柳月蓉的心里却突然微微不安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夜更深沉,空气中淡淡芬芳醉人的酒香悄然散去,柳月蓉眉目不经意的低垂,下意识地回避不看秋玉骨的眼睛,一阵凉风穿过窗户吹得珠帘细细簌簌的响,听起来更显室内寂静。

      柔和的烛光中,秋玉骨嘴角似笑非笑,眼角挑起,同样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目不转睛的凝着秋月蓉,秋月蓉刚才眼光那不经意的一躲闪,已然失去了锐气,但是秋玉骨明白,她本不是一个锐利的女子。

      柳月蓉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她聪明,但不自傲,她以她的平凡、她的安静、她的从容,甚至有点软弱妥协的姿态示人……她是一个被禁锢在自己世界中爬不出来的女人。

      但这些并不是她最吸引人的的原因。

      眉宇间涌上一层淡淡的笑意,端着他那张风华绝代容颜细瞧着凳子上的女子,“月蓉你真了解我。”秋玉骨露出一个极端温柔妩媚的笑,“可是呵……凡事多变……”暗红水袖轻轻一挥,清风拂面而来,一道劲力直逼柳月蓉颈项,手掌顺势往后一收,一接,柳月蓉身子便软软昏倒在坐椅之上的人的怀中。秋玉骨右手轻轻的理了理柳月蓉额前的刘海,“知道么?”他用一种极低极魅极轻极柔的悠然似梦的声调在她耳边缓缓说道:“我强迫你跟我走的确自扫颜面,但是如果我发现如果不这样逼迫你以后会更扫颜面呢……月蓉,你说我会怎样……”
      轻轻挑帘而出,秋玉骨抱起柳月蓉直越窗而去。

      端木府自是不用去了。

      此刻的端木无忧正裹着一床暗红的绣花铺盖倒在床上睡觉。

      窗框骤然吱呀一声响,窗户打开,一阵疾风从窗口涌来,风中一支利剑穿出直刺卧床之人。
      “嗡”的一声,锦被被人突然向上抛起,直罩利剑而来,那剑见势一惊,猛地陡转,却收势不及,咔嚓一声刺破锦被,旋起羽花漫天。那被后突然一只手伸出直捏握剑之人的手腕关节处,他这一掀被一捏腕动作迅速流利未有丝毫拖泥带水,掌握的时机精奇准确恰到好处,捏腕之时顺势从床上跳下,身子一转一俯及其轻巧的倒向握剑之人的怀中,手肘借这转势之力向后猛的一幢,握剑之人檀中穴吃痛,一击未遂,心下大惊,点足踏地便要拔身后退,手上一紧,只觉自己的手腕被跳下床来的人连人带剑死死捏住,在他身子后倾之时猛地向前一拉,脚下被人一垮,几乎站立不稳。

      那人惊骇欲绝,左手一沉对准他的天灵盖当势劈下,端木无忧握住那人拿剑的手稍稍向上一抬,剑刃直直对准那人劈下的右手,只听“啪”的一声,那人的左手手背劈中自己右手上的剑,当下一条口子拉出,血从伤口处漫了出来,婉蜒流进自己的袖子,顿时奇痛入骨,“啊”的一声大叫,握剑的手不禁一松,那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再动一下我便要了你的命!”端木无忧捏着来人的手腕以背抵着他的胸口,口气一如既往的柔和温顺,带点淡淡的书生气息。他这一转一幢一拉一抬也如方才捏他手腕那般并未有什么真力,全然是靠时机的捏拿和流利迅速出其不意的动作,然握剑之人看着他的温顺文雅的脸便如活生生的见了鬼一般大汗淋漓,“你……你……”

      “我怎样?”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未被束起,顺直的滑下,端木无忧的头发柔顺亮丽,容色亦是端庄秀雅,他不看手指浴血,待来人手中剑尖落地之时,他已以及不可见的速度抬手对着他身上四处大穴点了点,“如此深更半夜,兄台又以如此方式来见端某,想必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话要对端某说了。”

      来人只觉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出奇的细滑柔润,然力道并未减小,被他的手陡然一转,“咔嚓”一声腕关节脱臼,顿时面如死灰,“说……说什么……”难道端木无忧不单单是一个文雅俊秀的少爷公子么?他额头冒汗,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刺杀失败,又受如此大辱,三番两次想自尽,牙齿咬住舌头的时候却突然失去了勇气。端木无忧温颜微笑,“恩……那就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那人心惊胆颤的道:“白……白绪方。”端木无忧满意的“嗯”了一声,“这个名字不像是风雨楼的杀手所有……”他略略偏头,笑得更加柔和了一些,“那如此,便更好说话了。”他轻言细语的叹气,眸中竟有一丝悲天悯人的神色缓缓滑过,“你不是风雨楼的杀手……那,你是谁?”白绪方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位全京城交口称赞的少爷公子,“我……我……”

      “你什么?”端木无忧左手微抬,指尖一枚利针闪着清冷寒亮的光,只消他再如此吞吞吐吐,顷刻间便要刺瞎他的眼睛,白绪方猛地大惊,“我大抵算是风雨楼的人。”他胆颤心惊的道,端木无忧指尖细针朝着他的眼睛缓慢移去仍旧丝毫未有停止的打算,白绪方脸色惨白,脱口而出,“我没有骗你,我原本是玄影净教的十一堂堂主,自从楚秋风两位教主不在了后心灰意冷从玄影净教逃了出来,后被风雨楼收买作了杀手。”他吓得浑身都瘫软了,“风雨楼里的杀手大多数都是武林中其他门派的人,只有一少部分人才真正是风雨楼的……”此话一出,端木无忧颇显意外,“你是说风雨楼中大部分的杀手并非那组织中人?”他柔柔的“咦”了一声,针尖在离白绪方眼珠不到一公分处悠悠转了两转后停住,收针。

      端木无忧有些讶然的瞧了白绪方两眼,“端某很好奇,堂堂玄影净教的堂主怎会甘心沦入风雨楼门下做杀手?这岂非奇怪得很!”白绪方眼珠子一直在跟着端木无忧的针尖转动,此时见他略有收针之意,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风雨楼保我不被玄影净教追杀。”他盯着端木无忧十分秀丽好看的脸,分明心里十分害怕,却无端忍不住想面前这人生的如此清秀,怎的这般刁钻狠毒?只听他叹了一口气,呐呐的道:“白绪方单独脱离玄影净教,早为教之不容,但风雨楼楼主答应我,只要我在楼里做三年的杀手,他便保我不死。”端木无忧好奇的“哎呀”一声轻叹出来,眼睛黑白分明的望着背后的人的侧脸,笑得越发温和无害,“你脱离了玄影净教?”他满面温柔的问

      “白绪方这辈子只效忠楚秋风两位教主……”白绪方咬牙回答,回想起一年多前楚风教主被玉莲渚贺司离合杀于洛阳河堤之后(详见《月满西堤》),楚秋教主心灰意冷,将教主之位禅让给左护法莫言,从此呆在武阳山闭门不出,此刻又见到自己教主仇人的好友,心中难免现出几分愤恨之色。端木无忧柔柔和和的瞧着他,笑得很是温婉如玉,突地指上夹的清针在他断腕之上狠狠一戳,白绪方一声闷哼从唇齿之间溢出,顿时大汗淋漓。

      “原来绪方兄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端木无忧面目端庄的看着白绪方,对着他手腕上的针吹了一口气,那针清亮坚硬,在白绪方红肿的手腕上闪着出奇剔透的光亮,清针入骨,侵染鲜血,顿时夺目三分。白绪方面色铁青的盯着面前的人,额头上的汗珠泠泠直下,只听端木无忧淡淡地话语随着夜风悠悠传来,“你为何肯定风雨楼就一定能够保你不死?”他和声和气的说话,白绪方战战兢兢的听他说话,但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缄口不言。

      端木无忧轻轻地笑了,手指轻轻柔柔的覆在白绪方的手背上,食指指尖搭在插在他手背上的清针上旋转,不慌不忙及其缓慢的绕到他的背后,“我不知道你为何不给我说……我想这一定不是没有原因的。或许……因为我是贺司离和玉莲渚的朋友、或许,是因为你若说出来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轻柔地拍了拍白绪方的肩,白绪方的肩膀像是被电击了般猛地一颤,却是背脊笔直的挺在那里,仍旧不说话。“其实端某知道你心里苦闷……你本是一个武功不弱的人,却无端被人在你身上四处大穴刺入了‘定形针’,所以两个时辰之内……”端木无忧俯身拿起白绪方掉在地上的剑,“你的脚不能动,”以剑尖轻击白绪方的腿,“手不能动,”敲了一下白绪方的手臂,“除了说话,就是连端某若是想杀你你也无能还手……”剑刃放在白绪方脖子上,冰冷的剑贴紧肌肤,脖子一阵颤栗,鸡皮疙瘩顿时涌了上来。白绪方死死的盯着端木无忧那张充满儒雅之气的脸,心里只觉毛骨悚然,顿时比先前还要惊骇万分,眼前的端木无忧用一种魔魅般极端善解人意的口气说话,“你不想告诉端某其实也没关系,我本就不想知道,”他凝着白绪方苍白的脸色,白绪方脸色越是惨淡苍白,他越是笑得淡雅,说话的口气越是温和,“端某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强人所难,第二讨厌的就是打探别人的私密,第三讨厌的事就是陷人于不仁不义……”细薄的剑刃轻轻一划,在颈项拉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血顺着肌肤最终流入了领子里,白绪方被他这不轻不重柔柔的一划顿时吓得三魂七魄失却了六魄,“我说……我说……说……”他几乎语无伦次的脱口而出,“因为风雨楼的楼主的背后有……有……”

      “当”的一声,一暗物至暗中急掷而来,落地生烟,那烟雾转瞬弥漫大半个房间,端木无忧眼眸微眯,一人突地至窗框风驰电掣冲进,寒光一闪,利剑直刺端木无忧。

      一道寒芒至梁上疾飞直下,两剑相撞,一声兵铁交击之响,那一剑准心略偏,白雾中有光芒一晃,黑影一闪,就此消失不见。

      “呵!”梁上的人直飘而下,脚尖落地,奋起欲追。

      “不用追了。”站在房中间的人淡淡的道,眉目丝毫未变,“你难道没有发觉这雾气中有什么东西么?”

      “散功粉……”江夙云冷哼一声,提着剑转向端木无忧,剑尖几乎抵着端木无忧的鼻尖,“不过如此微量的粉末,又是以抛掷的方式撒出的……量它也奈何不了老子。”他凉凉的翻了个白眼。端木无忧一根指头不着痕迹的格开他的剑,颔首微笑,“如此简单的东西,我自然不会怀疑江夙云你的脑子不懂……”他转身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崭新的白色里衣,“我是说风雨楼收买各大门派杀人之事……”江夙云蓦地一惊,睁着一双明目顿时了然,“你是说……”

      “玄影净教虽在与玉莲渚贺司离于河堤的那一战后消弱了大半势力退居塞外,早不如从前,但毕竟也不算是毫无威胁可言,但风雨楼屈屈一个排行第三的杀手组织,竟能一口承诺保白绪方不死……”他安眉安目的抖了抖那件白衣,放在床上,“若白绪方所言是真,风雨楼收买各门各派的人甘当杀手,那想必也是江湖中暗藏的一只不可小觑的势力,倘若有朝一日江湖稍有异变,风雨楼势成浮出水面之时,江湖风云必定大变。”

      江夙云的眼神逐渐转得凌厉,在月色的光辉照耀下闪出骇人的光芒,他一声不吭的凝着端木无忧,此人生得温顺至极,分明是一个专职经商的商人却又喜欢关心江湖中事,而偏偏他又对各种局势了如指掌,分析得也是头头是道,此刻见他用一种淡然的不经意的口气缓缓道出其中端倪来,江夙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思绪在他的心里渐渐生成,但当他要细细梳理起来的时候,却是一团乱麻,千丝万缕之中找不到丝毫头绪。只见端木无忧此刻已经换好了那件新的里衣,正漫不经心的瞧着脚边堆着那件染血的衣裳和满床满地的羽花。“方才白绪方说风雨楼里有?至于到底有什么……如果是有人……如果是风雨楼中的人,是什么人?如果是风雨楼以外的人,以此人如此浑厚资力,那他潜伏在风雨楼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坐了一会儿,开始收拾起满地乱七八糟的杂物,说到“目的”两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你说,如果风雨楼想要收买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那它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江夙云嘿嘿一声笑,“当然不外乎钱势二字。”端木无忧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意,“……但是风雨楼一日未有所动,便一日隐没于暗处,便一日不能逮到他们的把柄。但隐患并不表示不存在……”默然了一会儿,端木无忧淡淡的下了个决定,“我毕竟是个商人,江湖中事毕竟与我无关,你去玉门山庄一趟将此事告诉玉莲渚……”顿了一下,“还有,帮我去云来客栈告诉柳月蓉,教她暂时离开卞京……”江夙云端详了端木无忧半晌,微微一哂,心想端木无忧何以如此牵念柳月蓉那女人,莫不是春心动荡了不成——他知道他是怕柳月蓉遇到什么危险——毕竟能被端木无忧邀来端木府住上十天半月的女子至今只有柳月蓉一个——但是回瞬瞧着面前的人的脸色:面目端庄,眼波平静,清正得仿若少林寺院中常年打坐吃斋的老秃驴,轻笑出声,江夙云眉头一扬,“你想得到周到。”说着从窗户一闪而出。

      人走屋空,转眼之间房间里便清冷了下来,端木无忧慢慢收拾完了一地的杂物,给自己沏了一壶清茶,径自靠着窗框坐在一把椅子上。今夜明月星稀,月光寥寥,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静静地,似万年不变得雕像,对着一壶,一月,一影,又有院子里花香暗暗飘来,似有“一生花间茶前老”的感觉。

      只是——

      夜晚清冷,与茶月相伴的,终究只有一人,寒风吹来,茶烟袅袅,飘散在夜里,未免有些落寞凄凉。

      很多年前他也感到过凄凉寂寞,甚至有时候会刻意的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孤寂过,怨恨过,无奈过,逃避过……然后,成就了如今的“端木无忧”。

      无意识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根丝绢缓缓擦起了手,眼里不自觉显出了几分饱经人世的寂寥的神色。

      才不过短短几天,端木清鸿竟然就忍不住了么?即便是在自己府中也要联合风雨楼之人将他至之于于死地……微微叹了一口气,眼角钩起一抹轻柔的笑,带着三分嘲讽,两分满不在乎,一分不经意的落寞——本同姓端木,相煎何太急?毕竟十几年兄弟之情,竟也难抵一份家产。

      甩掉丝绢,端木无忧悠悠举起茶杯,悠悠的喝茶……长夜漫之又漫,清风清寒之极,端木无忧单薄的身躯在剔透的月色下逐渐冰冷彻骨,待鸡鸣天亮之时,已鬓染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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