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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胎记 ...

  •   任鸿博是一个享乐主义者,他等最后一根发丝被侍从轻柔地用吹风机吹干,这才动身。也因此,沈青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任鸿博走进房间时,沈青身着一身黑底红花的和服,跪坐在桌前,双手自然地搭在腿上,头轻轻垂下。他的身旁是一株移植到室内的樱花,细杆茂冠,在适宜的温度下,即便是冬日也繁花盛开。纯白色的八瓣樱成熟了自然落下,便点缀在了沈青的肩头、臂弯、手背上。

      任鸿博不得不承认,这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沈青似乎在想事情,一直没有察觉这花瓣,直到听到开门与脚步声,这才抬起头。

      他似乎怕被等,快速地提早出来,柔软的发丝因还湿润的原因,下垂至眼帘处,遮遮挡挡着那双平静的眼眸,平丨滑细丨嫩的肌肤白里透着红,不见一丝瑕疵。

      任鸿博在桌对面坐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道怪不得当初能被挑选进组合做艺人,怪不得沈青的母亲能混进任家,至少这资本是有的。

      “这衣服好看吗?我亲手挑的。”任鸿博手肘架在桌面上,拳头撑住面颊歪头看他,仿佛在欣赏一般,这衣服虽是男款,但蔷薇花开在边角处,赤黑两色一搭,一反往日沈青清爽的扮相,倒有几分妖冶。

      “好看。”沈青附和着,直视任鸿博的眼睛,“任总今晚饭后还有安排吗,我怕误了您的……”

      任鸿博拂了下手,打断沈青的话语:“哪里的话,今晚的时间都给你。”

      他很好奇沈青的反应,对方外表平静,讲话理智,然而忐忑不安的内心,还是能从细节表现出来,比如说,自己的手落在他肩膀上时那受惊的反应。

      好像一只被猎人逼到死角的动物,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却瑟瑟发抖地对峙着。

      菜品一碟碟地摆上来。

      “任总想要做什么,不妨直说吧。”沈青没有动筷。

      “就请你吃饭啊,这点面子也不给吗?倒酒。”任鸿博扬了下头,那两个进浴池按丨摩的男孩继续按照之前的分工,在两人面前相继坐下,开始服侍。

      沈青垂眸依旧坚持着:“任总,我今晚与别人有约,这早在您邀请我之前就已经定下了,所以我一定要回去,很抱歉,不能陪您了。”

      “噢,这样。”任鸿博举起酒杯,“但这跟吃饭不冲突啊,饭还是要吃的,你来一趟饿着肚子离开,哪有这种道理,吃完饭你再走。”

      沈青无奈,无声地轻叹过后,提起了筷子:“好,我陪您吃完就离开。”

      任鸿博见他同意,开始随便找话题:“见你不久前刚接了份角色,有意往这方面发展?”

      沈青接过一旁男孩端给他的酒杯:“如果要给出一个选择,还是选歌手吧,坦白讲,演戏的事情我实在不擅长。”

      “倒是能理解。这戏有百态人生,人也需得对世间万物有所体会才行,你经历颇多又生过长病,我见你举止沉稳,心如止水,这种佛家心性可演不出夸张的戏剧冲突。这演戏啊,得体验,得融入,得有丰富的感情,你瞧最近这第三十届日坂电影节影帝获得者,不是为了扮演好角色亲自下矿工作吗?”任鸿博讲得头头是道,倒也有了几分认真。

      见是专业话题,沈青的话变得比之前长了些,面上客气的笑颜也多出现了几次,场面变得无比和谐。

      交谈中,任鸿博听到几下咕噜声,并没有去细究到底来源于哪里,直到他低头夹筷,想到什么突然抬头想讲话时,才明白那声音应该当是来源于沈青身旁的男孩。

      因为沈青正左手拿汤匙盛起一块寿司,送到男孩嘴边,待他吞丨下后,不动声色地再将手中的汤匙放下。

      这一番动作很熟练,显然刚才已经偷偷有过几次,只是任鸿博交谈得投入并没有发现。

      男孩刚含丨在嘴里便对上任鸿博看来的视线,慌忙低下头囫囵吞枣地把东西咽下去。

      而沈青全部过程都垂下视线,左手放下汤匙后,右手自然地去夹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任鸿博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勾起嘴角,眼中笑意更生。

      居然还有心思管一旁饿得肚子咕咕叫的人,沈青啊沈青,这让他怎么说呢。

      这性格,任鸿博敢打包票,即便任家所有人都认同沈青,沈青也不会争家产,只会和气地与自己兄长商量着来。

      什么弱小的敌人?连敌人都算不上。

      时间差不多了,任鸿博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打算看戏。

      沈青持筷的手搁在桌上,低头看着桌面,晃了晃头,他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任鸿博,眼睛很难聚焦,只都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眨了几下。

      任鸿博双肘撑在桌上,十指交错,顶住下颌:“怎么了?”

      沈青手中银筷落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扶着桌面努力跪起身。

      “谢任总款待,我走了。”

      “可我看你喝醉了,可能这种清酒度数高,不如住下?”

      沈青站起身,但似乎比坐着更糟糕,他猛地扶住头:“不劳烦任总费心……”

      “你就这么出去?对了,忘了说一点,你经纪人我让他回去了。”任鸿博竖起食指点了点。

      沈青不再回应他,踉跄着向外走去,然而没两步,一直在他身旁的侍从也跟着站起身,伸手环住了他的身体。即便他个头比沈青矮小,却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掼到了地上。

      沈青一只手撑起身体,另一手去推人,但下一刻就被阻止。

      他一只手臂正支撑着身体,匀称的薄肌覆盖,线条十分好看,但随即它也无力地倒了下去。

      “任总,你……”沈青急促呼吸着,气愤得身体颤抖,“任鸿博,我不是那种人,我不喜欢你,你一定要,要采用这种方式吗?”

      沈青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侍者***。

      任鸿博看着这一幕,“哎呀”一声:“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热情,你没事吧?你应该第一时间拒绝他们啊。”

      说话间,***。

      “咦?你后月要有只蝴蝶啊。”任鸿博笑了两下,心情畅快,“身材挺匀称的。”

      他起身背着手走到沈青身旁,微微俯身。

      “就说你肯定是误会了,看来对我成见很深。其实任总没那么可怕,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怕我,让我很难过啊。就像今晚,吃饭而已被你严阵以待,兴致都没了。行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约。”

      说罢他转而对另两个人吩咐:“把他送到楼下经纪人的车里。”

      侍者开始帮沈青穿上衣服。

      任鸿博最后再次看了一眼半阖着眼帘的沈青,留下个说不出意味的淡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

      沈青感觉恢复了力气,那种无力感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来得突然也去得迅速,就像是头嗡了一下后缓缓恢复一般,也许是嗅到了一些什么味道,远离后逐渐呼吸新鲜空气,便渐渐正常。

      他换好衣服,接过一旁侍从手里的运动包,只听对方同他轻道了一声:“对不起。”

      沈青没出声,只动作停了下表示听到了,随后出了门。

      他经纪人的车还在停车场,任鸿博嘴里的确没几句正经话。

      沈青打开后座,拎着包坐在了副驾驶之后。

      雷磊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看了下腕表的时间,将前座的抽纸盒搁在了他身旁。

      沈青这才想到自己眼睛可能有泪渍,连忙用手擦掉,他等车跑了十几分钟后才平静道:“什么都没发生,任总跟我开玩笑。”

      “那就好。”雷磊只回了一句,也没再问什么。

      “那女人还住在我那里,我今晚不回去了,去沈浮那里。”沈青情绪不佳,心中疲惫,再没顾忌雷磊是否再反对。

      “也好。”这次经纪人也不反对了。

      沈青肘部撑在膝上,双手撑住头,强迫自己去回忆刚才并不令人舒服的经过。

      那时候他感觉渐渐失了力气,只剩下了惶恐,他何曾想过对方一个总裁会使用下丨药这种手段,也因此高度紧张,对当时的细节很模糊,现在想想,为什么任鸿博让人脱掉他的衣服?仅仅只是想要看一看他的身体吗?

      沈青对自己被看丨光,并没有多少难过,他是男人,去泳池游泳,去公共浴室也会被人看到,他受到惊吓的是刚才那种被丨弓虽迫脱衣的行为,这完全违背了他的意愿。

      他一路想着,想不出任鸿博今晚搞这种事情的意义在哪儿,一想到最后男人说以后再约,沈青就感觉头痛。

      头痛得他车到了楼下都没有来得及跟雷磊打招呼,便拎了行李上了楼。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浮不爱讲话,这里应该很安静。

      当门在眼前打开的时候,沈青将东西放在玄关,直接向床的方向走去,他脱下外套和鞋,占据了双人床一小半,将身体裹进了被子里,缺乏安全感地蜷缩起,闭上了眼睛。

      隔着眼帘,他感觉到头顶的灯光关闭了,身侧的床陷了下去,沈浮上了床,但什么也没有做,只侧了个身像是进入了睡眠。

      真好,不要打扰他,他睡一觉,明天便能恢复蓬勃的能量,又变回那个沈青。

  •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改,求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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