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翻云寨初识少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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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翔倒是先耐不住了，振翅往洞内飞去。
“快看！！”山洞里有人咽了一大口口水，“一只肥鸡在飞！还是只黑白相间的！难道是芦花鸡？！！”
“哪里？肥鸡在哪里？！”
乐坤仪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受到刺激的阿翔毫不客气地亮出爪子往他们脸上招呼。
百里屠苏拔出焚寂，闪进洞内给他们两个来了一个痛快。
“这么速度啊！”
“如何？”
“别别别，”乐坤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剑法很不好的。”
“瞎话。”
乐坤仪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地跳起来：“你是不是忘记你十岁那会儿当着天墉城上上下下人的面把我的剑给挑了？”
百里屠苏眼中略显出些笑意来。乐坤仪道法高深不假，但却在剑道一途没有丝毫的天赋。都是成仙多年的老人了，却一点也不求上进，每日不是钻进厨房研究美食，就是到处乱晃，好好的煌灭到她手中就是个摆设，一年都不见得出鞘一次。
“哦呦，真是造孽哟！”乐坤仪边捶胸顿足边小心探进洞去，“屠苏你下次给我留着些脸面，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百里屠苏提剑跟在乐坤仪身后，见阿翔搔首弄姿地要往乐坤仪怀里扑，黑着脸伸手拦住：“我去洞内寻人，阿翔你在此守好，若是有人接近便鸣叫示警。”
“屠苏！快点儿跟上！”乐坤仪碧色的长裙拂过洞底草叶，发出悉悉索索的轻响，“阿翔除了吃顶不上什么别的用处的，随便它了。”
海东青的听力异常惊人，听到乐坤仪如此评价，将脖子一扭，找了处粗壮的枝干站着，再也不愿看她一眼了。
随着二人的深入，空气变得污浊起来，有酒肉的香气，混着汗味直冲人脑门。乐坤仪首当其冲，差点被激了个倒仰。她回头去看百里屠苏，黑衣少年面沉如水，眉心一点朱砂似的红色衬得他英武不凡，隐隐有了男人的样子。他只稍皱了皱眉，依然步履稳健地向前走去。
乐坤仪停了一下，这回倒是百里屠苏走在了前头。
“你慢着点儿……”乐坤仪压低声音说话，“小心为上。”
“无妨。”
“每次有事儿你都说无妨，无妨无妨，你还真当自己是百毒不侵的能人了？”
“啊！”乐坤仪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呼。
走在前头的百里屠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站住了。他后背肌肉绷得很紧，撞得乐坤仪脑袋生疼。
“咋回事啊？”
百里屠苏站定，缓缓地拔出焚寂。剑身被洞中死气与怨气所感，在阴暗的洞穴中显出浓重的血色来，就像是在血池中泡过一般，散发着令人悚然的狠辣气息。焚寂一动，带着煌灭也浮躁起来。
“晓得了晓得了。”乐坤仪掐了诀，隐去身形，幽灵般的往前飘去。
“……不好！那些妖怪好像又来了！”
“什么妖怪？”
“这次……这次是要抓谁去炼药……”
“炼药？”
“我、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钱，苏家有的是钱！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
“我是来救你的，不抓你炼药。”
“你……你！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啦。”乐坤仪把自己正气凛然的面孔露出来，对着牢门，让里面的人好好看清楚，然后补充道，“我是好人的。”
门外巧笑嫣然的少女拿着把折扇，俏生生地站在门外，论谁都是要放下戒心，与她好声好气地说话的。
“别怕，来的好像不是妖怪……”一位面色白净的青衣少年开口道。
“我不是妖怪，我是好人的。”乐坤仪再次澄清道，“有位大侠接了侠义榜，马上来救你们啦。”
“敢问哪位是苏家的公子？”
“我是，我是！”苏文拨开人群冲到牢门边，激动得大喊，“快救我出去，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别怕别怕。”乐坤仪晃晃悠悠地飘进牢门，缓声道，“那洞里的喽啰们很是难缠，解决他们需要些时间。那位大侠很快就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苏文坐在地上又哭又笑，“那快、快放我出去，这个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乐坤仪很想给他来上一剑，但是为了自己高深莫测的形象，还是选择了沉默。
但是苏文偏偏不想让她安静一会儿。他讪笑着和乐坤仪蹲在一处，悄悄开口道：“是爹和娘让你来的？”
“……是的呀。”乐坤仪将扇子开了又合上，别过脸露出一个假笑，“诸位可都是家住琴川之人？”
“正是。”一位中年人接过话茬。他身强力壮，穿着打扮很像个樵夫，“我们都是被那些妖怪抓来的啊，我、我算是最早被关进来的，在这里已经待了十来天了，比我更早的人都已经……”
牢里的百姓都是不明不白被抓上山的，在这偏远之处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终于见着个正常的人，有了回家的希望。再想起那些算得上可怕的经历，一时之间倒有许多人小声抽泣起来。
苏文又激动起来，拍着牢门喊道：“那些山贼不是人，根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听说他们把活人丢到大锅里去煮！用来炼让人吃了力气变大、变妖怪的丹药！！”
“哦？”乐坤仪面露疑惑，“还有这种事？”
“你不知道——”
“苏兄稍安勿躁。”一位身着杏黄衣衫的高大青年从阴影中缓步走出。其仙姿佚貌，神采风流，着实令人心折。
他瞳色幽深，犹如一汪深潭，漆黑看不见底。但他的唇角却是轻微的上扬，露出柔和的微笑来。
“既然这位……女侠和那位大侠是来救人的，自然有所安排，我们且听听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是啊，敢问女侠带来了多少人手？可够将我们一次带下山去？”
“不多，只两人耳。”乐坤仪也学那着杏黄长袍的青年的样子掉书袋，“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丈夫也。”
“就两个人？！”白面少年凑上前来，将乐坤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还不够那些吃人的妖怪分呢！”
“小兰！”那青年将脸沉下了两分，冷然道，“莫要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被称作小兰的少年将嘴一撇，“少恭你看看她！柔柔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都禁不住山贼一拳头！不过，漂亮倒是挺漂亮……”
乐坤仪自动抓住了白面少年的最后一句话，先暗自乐了一会儿，也不与他分辩什么，只管拔了煌灭，动手将牢门劈开。
“好漂亮的剑！”
“漂亮？”乐坤仪对他做了个鬼脸，“这剑可是杀死过人的！”
“啊……我才不信！”
“小兰……”那高大青年微不可查地喟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欧阳少恭，你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劳烦扶玉相救，少恭……惭愧。”欧阳少恭没想到乐坤仪会在此刻揭他的短，一时语塞，鲜有地局促了少时，遂向乐坤仪引荐那一直说个不停的青衣少年，“这位是方兰生，与在下乃是总角之交。”
“你和少恭认识？！”
欧阳少恭：“……小兰孩子心性，还请扶玉真人勿怪。”
“扶玉……真人？”方兰生一下子兴奋起来，“你是修道之人？”
“是的呀。”乐坤仪找了一处地方靠着，笑眯眯地道，“佛道本一家，幸会这位方公子了。”
“这你都知道？！真厉害！”
“扶玉真人乃是成仙多年——”
“欧阳少恭！闭上你的嘴！”乐坤仪对着他的鞋就是一脚，“早知道不来救你了！”
“为何？”
乐坤仪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干咳了两声，才道：“你在这里吃好喝好，起码胖了十斤！”
“我哪有——”
“你看看你这腰！”乐坤仪往他腰上望了一眼，不忍直视地转头，“你再看看你这……咳——”
欧阳少恭：“扶玉你……莫要对我开如此玩笑。”
经过这一番打岔，这山洞里隐隐的悲凉气氛像是被一扫而空了，角落里已经有几声压抑的咳嗽与笑声传来。
乐坤仪丝毫没有展现故友重逢的温情，反而无情地再捅了他一刀：“欧阳少恭，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确实是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翻云寨初识少恭（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