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赵羡

47、第 47 章

　　火锅店。
　　汤淼朝服务员说：“要那个超级超级辣的，叫什么名儿来着……”
　　服务员微笑道：“是要多加辣椒吗？”
　　汤巧巧打断道：“不是，要鸳鸯锅。”
　　服务员拿了单子备菜去了。汤淼一边感叹“多谢老妹不杀之恩”，一边请汤巧巧上坐。

　　汤巧巧坐着等菜上桌，汤淼跟唐尧调蘸料。
　　唐尧道：“我刚才还想着要不给你上碗水，涮完火锅再蘸蘸清水。”
　　汤淼状似遗憾道：“架不住巧妹懂事啊，我都做好晚上屁股遭殃的准备了。”
　　唐尧闻言瞥他一眼，凑近低声道：“我可以啊。”
　　汤淼：“……”
　　汤淼给了唐尧一肘子，面无表情移开了两个身位。

　　油碟X2，麻酱碟X2，沙茶碟X1，一字排开，汤淼认领了麻酱碟，唐尧端了油碟和沙茶碟，剩下的归汤巧巧。汤底翻滚，菜已上齐，万事俱备，开吃。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要大夏天的吃火锅呢？”汤淼拄着筷子问。
　　“大概跟大冬天啃冰棍是一个道理吧。”唐尧拿着漏勺捞丸子，一人几个分食干净。
　　汤淼道：“妹啊，你多吃点，哥就不给你夹了。”
　　汤巧巧吸了几口气，道：“忘了点饮料了，你们喝什么。”
　　汤淼：“酸奶。”
　　唐尧：“……酸奶吧。”
　　汤巧巧：“……”

　　汤巧巧走了几步，又返回身，道：“哥，想喝酒。”
　　汤淼头也不抬，道：“不行。”
　　唐尧观察了一下汤巧巧的神色，解围道：“啤酒少喝点也可以吧？”
　　汤淼道：“酒精这个东西，每一滴都在伤害你聪明的小脑瓜，以后就变成看门大爷，马什么梅什么冬梅。”
　　唐尧：“……”
　　汤巧巧：“……”
　　汤巧巧道：“哥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汤淼谦虚道：“谢谢夸奖。”

　　汤巧巧拿饮料去了，唐尧朝汤淼道：“你这也管不了一辈子啊。”
　　汤淼摇摇头，道：“我说不行，又没有封住她嘴不让她喝，我只是表达意见，还不是她自己做选择。”
　　果然，汤巧巧带回来几瓶酸奶和一大瓶肥宅快乐水。
　　汤巧巧：“我今天就要用可乐灌醉我自己！”
　　汤淼鼓掌：“好！呱唧呱唧！”

　　食过大半，汤淼忽然道：“你回家票买了吗？”
　　汤巧巧摇头，问：“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汤淼偏头与唐尧视线交错，道：“你先回去呗，哥忙着呢。”
　　汤巧巧：“……”
　　汤巧巧道：“暑假都不回去吗？”
　　汤淼道：“这我怎么知道，看情况。”
　　唐尧倒是说：“我可以请年假。”
　　汤淼笑了，说：“那你过年怎么办？”
　　唐尧耸耸肩，道：“孤家寡人一个，加班呗。”
　　汤淼想了想道：“你要是真请年假，过年我就陪你加班。”

　　汤巧巧拿起筷子开始猛吃，这刚分手就一路塞狗粮，还让不让人活了。
　　汤淼在一旁担忧道：“妹啊，悠着点吃，回头长胖了还要闹着减……”
　　汤巧巧：“……”

　　汤巧巧筷子一放，开始哭了，边哭边打嗝：“你们真是太过，嗝，分了呜呜呜……”
　　汤淼在一旁伸手，道：“来，哥抱抱。”
　　兄妹俩抱成一团，汤巧巧一边哭一边说：“#￥%……#%&*”
　　唐尧将纸巾盒递过去，一脸“这是在说什么”的表情。
　　汤淼摇头，我也没听懂。但并不妨碍他好像听懂了一样，轻轻拍拍汤巧巧的头，低头轻声安慰。

　　唐尧看着，远远做了个“吃柠檬”的手势。
　　汤淼一笑，张开右边怀抱，示意快到怀里来。

　　半晌，汤淼突然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问道：“妹啊，你刚才擦嘴了吗？”
　　汤巧巧：“……”

　　莫名其妙哭过一通，汤巧巧抹抹通红的眼角，神清气爽，格外想高歌一曲，道：“走，唱歌去！”
　　汤淼顶着胸口一团可疑的湿迹，无奈的叹了口气。
　　唐尧道：“我车上有衣服，要不要换一下。”
　　汤淼马上道：“那必须啊。”

　　车上。
　　汤巧巧从后座把衣服扒拉出来，好吧，夏日商务风。汤巧巧留下裤子，把衬衫递到前排，道：“车里放衣服干什么？”
　　唐尧盯着后视镜倒车，随口道：“通宵加班，以备不时之需。”
　　汤淼撩起T恤下摆，正要使力，忽道：“汤巧巧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汤巧巧抗议道，“咱俩小时候还在一个盆里洗澡呢！”
　　唐尧：“……”

　　换过衣服，汤淼不自在的扯扯衣领，掰下车内后视镜对着看了看，道：“好像大了……不止一个size。”
　　唐尧侧头看了一眼，道：“没有吧，我穿XXL。”
　　汤淼面无表情正视前方，道：“嗯，没有，有时候我也穿XL。”
　　后座汤巧巧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哥，不用挣扎了，你穿L，身高175，谢谢。”
　　汤淼将换下的衣服扔到后座，恼羞成怒道：“罚你洗衣服，就你话多。”

　　“洗衣服就洗衣服，不过等下你要唱歌哦。”汤巧巧道。
　　汤淼无所谓道：“只要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啊。”
　　汤巧巧提醒：“唐尧哥也在呢。”
　　汤淼一愣，道：“……差点忘了，给你个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退。”
　　唐尧：“……这么夸张？”

　　很快，唐尧就知道了，这不是夸张，而是赤果果的场景写实。
　　唐尧听过领导山路十八弯的唱腔，听过同事一嗓子嚎到被众人殴打，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身经百战。没想到，包厢内汤淼一开嗓，服务生推门三次，压下周围一众鬼哭狼嚎，颇有种唱活死人再把他活活气死的架势。
　　汤淼倒是认真对着屏幕在唱，如果去掉声音，甚至能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但是……魔音入耳，唐尧在沙发上面露沉思，仿佛入定一般，深深思考着一道送命题，出去还是留下来，到底哪一个求生欲更强一些？

　　一曲毕，唐尧机械地鼓掌，汤淼回身，惊讶道：“你怎么还在？！”
　　唐尧演讲到深处一般，双目含情，颂道：“因为，我对你爱的深沉。”
　　汤淼：“那我再为你唱一首？”
　　唐尧：“别，放着我来！”

　　汤淼坐着吃水果，汤巧巧在门外扒开一条缝，道：“哥你唱完了？”
　　汤淼点头。
　　汤巧巧长舒一口气，将饮料端进来，递给汤淼一杯橙汁，道：“谢哥不杀之恩。”
　　汤淼道：“承让承让。”

　　唐尧唱了两首就放下话筒，让出主场。汤巧巧声嘶力竭，嚎了一下午摇滚。
　　汤淼：“……”
　　唐尧：“……”
　　汤淼：“这画风怎么不一样啊。”
　　唐尧：“你自己养的……”

　　说话间，汤巧巧一个转身，手握话筒，指着唐尧高声道：“这一首歌送给我曾经的本命，夏商周大大，希望你世事通达保有天真！”
　　唐尧问：“为什么是曾经？”
　　汤淼答道：“可能是认识到你的真面目了吧……”
　　唐尧：“……”

　　说话间，走完前奏，汤巧巧开始唱：“黄色的外衣去套进娇小的身体，一双大眼睛忽闪着，清澈而透明……”
　　唐尧低声问：“这是唱给谁的？”
　　汤淼道：“认命吧，你的。”
　　“他是个小小小小鹿，总在好奇。”汤巧巧一手指着汤淼继续唱，“这世界那么多奇迹，英雄一直是他自己……”
　　汤淼：“……”
　　“他叫做小鹿不叫小鸡，就算弱也无人能欺，悲伤他全部都藏起，准备把最温暖的笑容全部送给你……”
　　唐尧：“我觉得还不错，你觉得呢小鹿。”
　　汤淼：“……”

　　一曲终了，唐尧鼓掌，汤巧巧弯腰谢礼，继而道：“下一首歌，送给我亲爱的哥哥，希望你……”
　　汤淼：“？？？”
　　汤巧巧想了想，继续说：“好像没什么希望的，希望你，动画片看的开心！”
　　汤淼：“……”
　　唐尧道：“这个好。”
　　汤巧巧对着屏幕念道：“对不起，我暂时活着还是没有什么意义，没有对国家做出什么贡献真是对不起……”
　　汤淼：“……”
　　唐尧：“……”

　　汤淼OS：音乐一响我就知道不对劲……
　　唐尧OS：我怎么觉得这两首歌全是给我唱的呢……

　　“最后一首歌，送给我自己，希望我能像我哥一样，活的温和又自我！music on！”
　　前奏一起，张国荣在音乐里低声说I am what I am。灯影明灭，汤巧巧站在屏幕前，认真地唱：“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在大提琴悠扬的音色中，汤淼微微叹口气，心情复杂。唐尧揽住他，问：“什么心情？”
　　汤淼道：“吾家有女初长成。”
　　唐尧莞尔，揉揉汤淼头发。

　　终于折腾完，把大小姐带回家，顺便打包三分卤肉饭，充当晚饭。唐尧终于想起了正事，回自己屋录音去了。汤淼倚在沙发上看手机，今天没有写文，消耗两章存稿，收藏稳定，推荐尚可，掉落些许留言。汤淼下拉刷新，一条评论蹦了出来。
　　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大大好棒！加油！
　　汤淼：“……”
　　汤淼左看右看，觉着这位评论区常驻人员画风格外不同，也许，是哪家跑错地方的迷糊水军吧？明明今天更的是虐来着，别的小读者都在诅咒作者……
　　汤淼看了两眼，又点头像进去，界面空空如也，也看不出来什么，只好放弃了。仰望天花板，构思下面的情节。

　　半晌，汤淼道：“巧巧咱能换个频道吗？一句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我今天都听了九十八遍了。”
　　汤巧巧换了句，哼道：“你是甚么，在十个当中只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