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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近年来,盘踞北方的契丹人一直对大唐国土虎视眈眈,攻城略地无数,而他耶律阿保机,官拜契丹于越(官名,地位仅次于可汗,总管军国大事),在契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是一个叫唐军闻风丧胆的人物,我又如何能眼睁睁将他放走!?
      不容多想,我双脚猛夹马肚,打算奋起直追,谁知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嗖地朝我这边射来,身下的马瘫软翻侧倒地,将我重重摔下。
      待我忍痛爬起身来,再一看,马肚子顿时血流汩汩,而耶律阿保机他们,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想我再怎么奔跑也是追不上了,无奈,我只得咬牙放弃只身追踪他们的念头,迅速朝孟州方向跑去,想着当务之急,只能赶紧去几百米之外的孟州城内搬兵。
      然而,当我就要抵达孟州城门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多时,数匹快马疾驰而出,我定睛一看,为首之人居然是二哥友珪。
      似乎也是瞧见了我,友珪急急勒马止步,表情疑惑,唤我道:“槿儿?!”
      来不及向他解释,我不假思索,指了指耶律阿保机逃走的方向,朝他嚷道:“二哥快,契丹耶律阿保机刚跑不远,快追!”
      友珪怔了一怔,满脸狐疑地问我道:“你是说,耶律阿保机?”
      我重重点头,急道:“就是他,他带了一小队人马往北去了,他脚上还有伤,跑不快的。”
      友珪略一沉思,随即回头对身后他的侍卫朱延说道:“朱延,你速陪郡主回城,其余人,随我去追。”说罢,他立即策马追了上去。
      我意欲跟上去,朱延却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图,慌忙翻身下马对我说道:“郡主,还请您快跟小的回孟州见王爷和敬翔大人吧,以免王爷担心。”
      我顿住,满心疑惑地问他道:“王爷和敬翔先生在孟州?”
      “是的郡主!因为有探子回报说孟州城内出现了契丹刺客,而王爷估计郡主恰好会在今日抵达孟州,担心您会不小心身陷险境,故亲自从洛阳赶来迎接。不想,却是久久都没见您的踪影。而后,更是有人急报,说在城外发现了我们的人被人下了迷药,全都昏迷不醒,而那些人,分明就是随同您一起到洛阳的人。于是,王爷便急令小王爷带人城中城外四处搜寻,而且还下令,若是郡主您遭遇不幸,就让小王爷和小的提头回去。唉,幸好您没事,真是万幸。”
      我随即长舒一口气,本来还在愁见到父王以后应该怎么解释我失踪一事,这样一来,反倒能顺势使康勤置身事外。只是我不解,已经无视我的幸福的父王,怎么会如此在乎我的安危,甚至到了要威胁二哥友珪生命的地步!?再一想,便明白过来,或许,在他心中,只不过是不愿失去一个可供他利用、操控的工具罢了。
      见我没动,朱延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我,低声唤了我两声。我便只得收起心思,对他说道:“走吧,带我去见王爷。”

      不多时,朱延便带着我到了一条相较而言还算繁华的街道前,对我说道:“郡主,到了,王爷就在街道尽头的满春楼里。”
      我点点头,迈着小步跟着朱延往前走去,可走着走着,我随即就感觉很不对劲——这条街道看起来,分明就是一条青楼妓馆聚集的花街!两旁鳞次栉比的楼堂馆所,门口都站着一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一见着一身戎装的朱延,立即敛起慵懒的神情放肆媚笑,一口一个军爷,声音千娇百媚,而再一见到朱延身后的我,又都摆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脸色,仿佛我,就是一个另类,一个莫名其妙随男人来逛花街的女人。
      无法相信父王选了这种地方作为他在孟州的落脚之处,我止步盯着朱延的后背,颤声问道:“满春楼是什么地方?”
      朱延站住脚,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神色发窘。
      我顿时了然于心,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是一座青楼,对吗?”
      我此话一出,朱延更是无言以对,只能低低垂下头去。
      “郡主?!”
      这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循声回头一看,是父王最为信任的军师,我和友贞以及康勤的师傅——检校右仆射(唐朝官名)敬翔先生。
      “真的是你吗郡主?你安然回来了?路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没受伤吧?”敬翔先生显得十分激动,一走近我,便紧紧握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起来。
      不想他为我担心,我忙安抚他道:“先生放心,我一切安好。”说罢,我随即想起耶律阿保机的事情,赶紧拉他到一旁,小声道:“先生,快去告诉父王,我遇到耶律阿保机了,他正逃向北方,还受了伤,二哥已经去追捕他了。”
      敬翔先生脸上的表情马上凝固掉,瞪大了眼睛问我道:“郡主!你说的可是契丹于越耶律阿保机?”
      我斩钉截铁地答道:“正是!”
      敬翔先生却是仍旧显得有些迟疑,沉思半刻,才问我道:“郡主,此事非同小可,你可确定你口中所说之人就是耶律阿保机?可有什么凭证?”
      我哑然,敬翔先生的话一针见血,让我清醒过来。如他所问,我确实无法确定那个人就是耶律阿保机,不过只是因为他临别时的那句自白,我就一厢情愿地以为他就是,可是,我却任何凭证都没有。
      见我愣住,敬翔先生接着说道:“郡主,不是我怀疑你的话。只是据我所知,虽说孟州城内确实出现了契丹刺客和探子,可耶律阿保机,他这时候应该在云州(今山西大同)才是。有消息称,应暗生叛意的河东节度使晋王李克用之邀,他已率领骑兵7万奔赴云州,并和晋王互换袍、马,结为异姓兄弟,而此刻,应该正在与晋王相商共同起兵攻打我军之事才对。所以郡主,你可否确定那人就是耶律阿保机?”
      听敬翔先生说完这个惊人的消息,我更是确定不了那人的身份,只得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他告诉我他是,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
      得到我含糊不清的答案,敬翔先生又沉思了一小会儿,才拉着我快步朝前方走去,边走边说道:“不管他是不是耶律阿保机,为求慎重起见,我们还是速去见过你父王,尽快加派人手去追踪吧。”然后,他又对一旁的朱延说道:“你速去支援小王爷,我会尽快派人跟上。”
      想着目前也只能如此安排,我便加大了步子,紧随敬翔先生朝父王的所在疾行而去。
      然而,当我们到了满春楼内,正打算进到父王的卧房找他商量时,父王身边的侍卫王大忠却是惊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硬生生将我们拦在门口,低眉顺目道:“请郡主和大人不要为难小的,王爷有令,没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就在这时,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从屋里传出,震得我脑袋空白,胸闷气绝。
      而敬翔先生,则是无奈地微叹了口气,小声对我说道:“不然,待会儿再来吧。”
      忽然之间,我想起了母妃临终前无可奈何的叹息,不管不顾拨开王大忠阻拦的手,猛地扑通一声跪下,紧捂住疼痛不已的心口,朝屋内大声喊道:“父王!槿儿有要事求见!”
      我话音刚落,屋内的□□声嘎然而止,不一会儿,只听得咯吱一下开门声,熏天的酒气扑鼻而来,衣冠不整的父王映入我眼帘。见着我,他先是一怔,然后竟是一脸怒不可遏地将我扫视一遍,瞪着我道:“既然安然回来了就去休息啊!有何了不得的大事!非要在本王兴致正盛之时来说吗?”
      我登时无语,完全不敢相信,站在我眼前的人,竟是那个从小到大时刻将我捧在手心,对我百依百顺,说要给我全天下的父王!如今的他,不仅不顾我的终身幸福,更过分到了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且不说连一句贴心的关怀都没有,反而还在责怪我搅了他的□□之事!
      “怎么又哑口无言了?不是说有要事吗?说啊!”见我不说话,父王怒哼一声,将目光转向敬翔先生,怒斥道。
      敬翔先生只得瞄了瞄我,轻咳一声,说道:“王爷,郡主说抓走她的人有可能就是耶律阿保机,故而属下特来向您请示,是否要加派人手去追踪他?”
      “什么?!不是说只不过是几个契丹小探吗?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个耶律阿保机了?”
      “王爷,属下以为,且不说消息准确与否,当务之急还是速速加派人手去追踪才是!”
      父王略一沉思,忙道:“那敬翔你速去安排吧,调兵遣将之事,交由你全权处理便是,有进展之时速来回报给本王。本王头痛得厉害,需要休息。还有你槿儿,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立即动身去洛阳。”说完,竟是看都没看我一眼,又转身进了屋内,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敬翔先生似乎还有话要说,可一见门已经关上,便将话咽了回去,转而看了看我,小声道:“郡主脸色不大好,还是快去休息一下吧。”
      强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委屈,我缓缓站起身来,眼含热泪道:“先生放心,快去忙你的吧。我没事。”
      敬翔先生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便疾步走了出去。
      我兀自愣在原地苦笑,只觉酸楚不断,气短非常,便转身打算出去透透气,谁知父王的侍卫王大忠似乎是看出我的意向,在一旁赶紧问我道:“郡主这是要去哪?”
      听他这么一问,我更觉憋火,斜眼瞪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不过是出去走走。”顿了顿,我又加了一句:“谁也不许跟着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说罢,我拼命无视掉屋内再度响起的恶心声音,头也不回地直冲门外走去,就怕走慢一步,自己就会羞愧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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