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条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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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赤司夕纪的女孩体内本该有一条蛇。
距离那条蛇的离开已经有两年，她仍旧会时不时地怀念过去，却甚少会梦见对方。到她这个层次的幻术师极少做梦，就算是梦境也会因为厚重的精神力而无法得到普通人正常的梦境反馈。
在与茉莉离开横滨没多久，她就非常少见的做了梦。
梦里没有她的尸体，也没有会拿塑料叉子戳她脑袋的骸，更没有那张温暖的代表她对家庭印象的小床在，一切都和她原本的梦境世界截然不同。
只有蛇。
一条漆黑的蛇，占据着视野的正中心。
没来由的，她认定那是她曾经的好朋友目醒。
对方此次的目的非常简单，为了提醒她不要再继续深入了解目冴和女王。听语气还有些委屈，说是在目冴手下受了难，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只能这样远远地和夕纪发来沟通请求。
但目冴很危险。
收集到所有蛇的女王同样危险。
夕纪甚至来不及去问目醒现在在哪里，梦境便如泡沫般碎裂结束。
她睁开双眼，帐篷里一片漆黑，耳边是茉莉浅浅的呼吸声和外面层次不断的虫鸣，不论深夜还是白昼都会一直叫个不停，听习惯还挺催眠。
打开时间一看，早上五点。
简单起床进行了洗漱，夕纪收拾好睡袋，用附近的杂草煮了一锅汤，凑合凑合地吃掉早饭，看着东边的太阳缓缓升起光洒大地，心情逐渐转变为放松。
她今天也还活着，真好。
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目醒蛇走后她开始时不时地有一种预感，与影随行地粘在她的四周。
——再过不久她一定会死。
准确来说她在八岁那年和母亲一起出车祸时就已经死去，全靠着目醒蛇带来的奇迹才得以让身体成长和活着走到14岁。但由于当时拒绝掉了跟随目醒受到的召唤，对方离去后自己身体再也没有第二个奇迹，她的身体就一直是濒临崩溃的半死亡状态。
全靠着第一个奇迹‘不变的日常’将自己的身体时间困在目醒离开的那天。
但那也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日常也总会有人死去有人出生，仅靠一个奇迹她无法再存活更长时间，随时有一天她会因为□□崩毁而彻底死亡。
嘛，无非就是那句歌词说的‘每天都是世界末日’罢了。
所以她必须要拒绝掉对她有朋友以上好感的人，就算自己也喜欢也不可以。朋友大家都可以成为，若是独一无二的恋人死去，那对活着的人会造成的打击也太大了。
她舍不得，就干脆一开始就没有‘开始’。
茉莉没过一会儿也醒了过来，见今天的早餐是杂草汤，表现得甚至有些怀念，也有些迷惑。
在森林中长大的她都做不到分辨路边杂草到底能不能吃，夕纪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呢？
现在经过茉莉的地图的模糊指引，她们一路朝南往下走着，目前正在徒步穿过一片山林，就被迫住了帐篷吃野草。可惜昨晚没抓到点能吃的大虫子，否则夕纪能表演一个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
“抱歉，感觉一直受你照顾了。”喝完杂草汤，茉莉小声说。
“又是道歉吗，还是算了吧。咱们现在的问题应该是怎么从这个地方逃出去比较重要。”夕纪随意地摆摆手，满不在乎。
逃。
简单来说就是迷路。
四周只有源源不断的树和草丛，也没有除鸟类外更大的动物。在远离信号廖无人烟的大山中，没有携带卫星定位装置的夕纪也只能靠辨认星星和树的年轮来勉强判断她们走的方向。
收拾好手边的行李，两人再次出发。
*
下雨了。
远在东京的某个金发男人抬头看眼天，又拉着兜帽继续匆匆走在商家的屋檐下规避着雨滴。
他现在正所处于之前那篇报道记事里提到的少女被吸血鬼袭击的地方。
由于各种各样事情妨碍，他不得不拖延到现在才终于有空闲去调查。也幸亏有着这些妨碍他才能在没有被怀疑的情况下顺利接近这里。
巷子确实是普通的阴暗小巷，全长不到十米，常年的积水阴沟给这里带来难堪的味道，倒是没有人在此地乱扔垃圾，也不是太难忍。
而所谓的少女与吸血鬼的痕迹也有如都市传说，匆匆看一眼就明白这里什么都没有。
“黄濑，不要分神！”是监督的呵斥声。
“哦，抱歉！”他高声应道。
果然工作中还是别去想那些，之后再来详细探查的好。他心想着，对着眼前毫无特征的美女演员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羞耻台词，一如每一个接了这部烂剧的演员一样。
在被隔离线远远拉开的各色人群中，有一名其貌不扬的男性注意到什么，视线也看向距离十几米开外远的小巷。
他身穿某个单位的制服，一脸不想管事的疲惫相，慢悠悠地逛到大家的视线死角处的巷子中。
——伸手掏出一把枪就要射击。
“砰！”
不是枪响，是另一个躲在巷子阴影处的男人甩刀阻止他开枪，却被人躲过摔在地上的声音。
一脚踩在这男人身上，制服男拉开枪的保险叹一口气。
“这儿还真的有吸血鬼啊……真是，为什么是轮到我来处理这种破事呢。”
眼瞳泛红注视着巷内情况的黄濑一顿，眼睛眨呀眨，又恢复成原来的颜色，笑着继续刚才的演出。出色的娱乐圈人就是要学会完美掩饰自己，在这点上他一直学习得很努力。
吸血鬼……
可又是哪一类型的吸血鬼呢？
*
滴滴答的雨声连绵不绝，本就不好走的山路难度系数翻倍，连鸟叫虫鸣都消失在寂静的雨声中。
一路扶着树在山林中兜兜转转，夕纪背着茉莉终于在自己忍不住滑倒前，找到了这片庞大林子的出口，见到人为建筑物的身影。
这是一栋神社。
她们就像是钻进神社后山贪玩的小孩子一样，浑身沾满泥土和树叶，狼狈地站在石板路上四下张望。
茉莉吸了吸鼻子，又打了个喷嚏，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状态明显不太好。和夕纪比起来，她才是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大小姐，一点小事都会遭遇磨难。
“先找找看有没有人吧 ，你这样也没办法走太远。”
“对不起……”
本来对茉莉来说已经习以为常的冒险生活，在夕纪加入后开始频繁地多出道歉。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只是觉得心中有些许压抑。
若是她的能力能派得上用场，她也不会在此觉得心态不平。心里想着，她再次尝试感知起蛇的存在来。
咦，这是……
惊讶的她抓住夕纪的衣角，指着不远处的一口井说：“那口井里，有蛇的气息。”
这是一口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石头井，从上方往下一望很轻易地就能看见底部只有些杂草青苔毫无章程地乱长着，下雨时还囤积着一小滩积水，湿滑石板看上去极难攀登，完全看不见任何有人的影子。
没人？
“茉莉，你是不是把真的生物蛇，和你的蛇搞混了吧？”
下面怎么看都只会有些活着的爬行生物和虫子，难道当初蓟给蛇的设定时这么荤素不忌，连虫子都能获得一条蛇？那她这个曾经的目醒蛇依附者和旁边的堂堂女王蛇，岂不是会非常的没面子？
“我才不会啦，咳咳！”
雨仍旧在下，雨势也逐渐在增大，显然不准备简简单单地就停下。
夕纪扶着有些头晕发烧的茉莉，看向那口本来十分正常却因此显得很诡异的石头井，内心纠结一阵后还是选择先带茉莉去找医生和休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获得良好的休息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一路穿过神社，兴许是雨声掩盖了脚步声，并没有神社的人注意到有人误闯，更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没打伞的小姑娘在雨中穿行。
但明明只是在下雨，为什么她心头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呢？
*
最近的目冴心情不是太好。
第一个计划就宣告失败，被女王回收了目欺蛇，连有自我意识的目醒蛇也在前几天趁他不备时逃走，令他现在没有备用的肉身，只能靠电子的身体度日。
本来靠着这样的能力可以轻易地追查到女王和那个小女生的线索，但自从她们钻进一座林子后，他就彻底没了两个人的踪迹，这让他有些焦虑。
他并不惧怕女王蛇，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实现愿望，哪怕为了这个愿望设计陷害原本的主人他也无所谓。身为所有蛇中第一个诞生出智慧，且出生时就有着能迷惑主人的能力，这对他而言理所应当。
可事情永远不会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随着自我觉醒意识的目醒逃离，本来其他没有意识的蛇们也受到影响，多少不受他的控制。
但仅限于此。
如果一直找不到女王踪迹，那就沿着那片区域设计一个更大的计划，让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陷入其中就好了。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杀死女王，那个小女生在也只是个妨碍并不会造成太大变数。
有人受难，自然有人听见呼救。
那么，失踪的那一条蛇要什么时候才会听到呼救冒出来呢？
女王蛇可不能，一直都缺一条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条蛇（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