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一六九）猫咪，篮球，你与我，包罗万象的存在钻研下去没有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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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该摆上门松等等新年装饰了，家里的圣诞树还摆在客厅呢。即便是子女不在，感情颇好的父母依然要为属于他们的平安夜庆祝。
把圣诞树拆下来收好这项活计却落到藤真头上，爸爸还没开始休假，家里就他一个男人嘛。其实没有多麻烦，卸下底座再从中段拆开，收进原本的大纸盒里搬进储藏室便可以了，妹妹从旁搭把手，没花多少时间就搞定了。妈妈已开始着手制作新年料理，每天都在厨房里忙碌。
今年寒假的安排就是吃喝玩乐！还有到便利屋打工。
咦，妹妹的兴趣班还没结课，知道了，反正自己也要出门，顺便送她过去好了！藤真答应妈妈之后，催促妹妹去换衣服。他也回屋拿出刚买的橘红色的低领开襟毛衫。
刚套上一只衣袖，倏地就想起了牧昨天的态度，又脱了下来。从衣柜里取出长袖绒衣，送完了妹妹，约牧出来打球！
走出家门，前往车站途中，兄妹俩自然闲聊起来。
藤真表示关于妹妹班上他那个小粉丝就算了，不要提啊，他一点儿也不想听，遂打趣问妹妹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学校里有暗恋她的人吗，前者估计是有的，关于后者嘛——妹妹乜他一眼，既然是偷偷关注，她怎可能晓得嘛。那就好好说说前者呗，已经是初中生了，只要保持健康单纯的交往，不管妈妈怎么想，他是支持的哦。妹妹晃晃小脑袋，一副无可奉告又略显小得意的模样。他一下子明白了，唔，对方是学校里的明星人物，还是虽不显眼但很可靠在学校里特别有人缘的家伙，若问他的意见，交往要选后者。妹妹没有反问“为什么”，而是说前者没劲，那样的人物确实优秀，他不就是么，从小看到大，免疫了，再说也比不上她这个哥哥呀。藤真“哈哈”一笑，过了马路就是公交车站，妹妹思想有深度，不错呦，可不是听了她的话一时骄傲才这么说的，能够不被表面的光环引诱，保持自己独特的想法是很难得的。妹妹做了个打寒战的动作，好端端的，居然开始讲大道理了！他得意地说，这才不是迂腐的大道理，是大智慧啦！车子刚好进站，快跑！
目送妹妹走进绘画兴趣班教室，藤真折回来，坐在汽车上的时候本想给牧发条短信，转念怕他没及时看到，这才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
牧对他的态度怎么了，藤真感觉吧，尤其是时不时流露出的眼神，已不是在看待“媳妇”了，
媳妇这一身份，双方尚且可以势均力敌，牧的眼神简直是看待儿子般的宠溺，这可就让他受不了了，没准儿心里头想的还是女儿？两个人待在同一屋檐下的时候吧，他确实总成心耍性子，索要牧的宠爱，有时事后想想自己也觉得造作啦，可这是小情趣对不对，如果牧一直误会下去他可不干，得出的结论，一定是太久没交手，那家伙快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了吧！
“去小公园，就是带篮架的那个小公园，咱俩好久没练球了，你出门时别忘了带上篮球啊。”
电话接通后，藤真劈头就说。
牧正捏着棉签小心翼翼地给猫咪清洗耳朵，此时他用肩膀和头夹着手机，“嗯，唔，那个，你多久能到？”
“我在——”藤真边走边环视四周，说了最近的公交车站名，“反正刚离开我妹那个美术班吧，我想最多半个小时，应该能到的。”
“明白。”猫咪奋力一挣扎从他怀中逃脱，抓住床单顺势欲要爬上床，不想床单打滑跌到了地板上，牧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在干啥？”藤真问。
“猫儿啊，自个儿摔着了，那模样好好笑。”
“喔，你在逗猫啊，真有闲情逸致，不错哦，以为你待在家里又变成书呆子了呢。”
牧已起身打开衣柜挑选打球穿的衣服，“我换上衣服就出门，估计咱俩差不多时间到。”
“OK，待会儿见喽！”
放下手机，牧把重新爬上床的猫咪又给抱到地板上，“我要出去约会啦，晚点回来再继续帮你拾掇。嗯，我们和好了？哈哈，是啊，昨天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算不上冷战，总之一会儿又要见面了。”
昨天仙道还发了条抗议短信，藤真手机通讯簿上的人，恐怕仙道是唯一一个比他更爱用表情符号的家伙，远胜认识的那些女生啊，不知流川对此作何感想，言归正传，仙道称便利屋忙得脚不沾地，同样当助手的他却清闲着，可这也是没办法啊，两件工作冲突了，他又不是没和老板打招呼。不过这家伙说话真是爱夸张，当真这么忙今天怎可能不叫他去帮忙，唔，明天确实得去干活了。
藤真记不起有多久没光顾那座小公园了，上一次来要追溯到暑假了吧，日常在大学的体育馆练习足矣，约会的好去处越来越多，渐渐地很少想到这里了。
高中毕业之后这几年，国内篮球运动确实得到了更多关注，然仍是冷门运动，除了学校的体育馆，很难找到正规的练习场地。就连这个弥足珍贵的小公园也不是为了街头篮球而建设的，篮架不过是一时起意的附赠品吧，主要目的是服务住在附近的闲散老人，为他们打门球而设计。
此时，身穿红蓝两色马甲的两队老公公就在这儿比赛……吗？
“你们太滑头啦！我们明明讲好了，这次只能换一位替补，现在又要变卦，你这个前银行出纳员一点信誉也不讲吗？！”穿红马甲戴渔夫帽的老爷爷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手中的击球木槌嚷嚷道。
“中田先生，喂，中田先生！你冷静一点，你知道上村患有神经性腰痛，不能长时间操劳，讲规则也不能枉顾人情是不是，还有啊，”蓝马甲这边，一位矮胖挺着将军肚的老公公不卑不亢堆笑道，“咱们打的毕竟不是高尔夫，不要总套用你儿子给你讲的高尔夫球门道比较好。”
“你别胡搅蛮缠了，总之，你们一定要换人的话，那我们也要换！”
……
门球怎个规则，藤真完全不懂，听起来这几位老爷爷就是为着能不能上替补队员而争论不休，看看他们的年纪，觉得怎么也有七十岁了，这么大动肝火不好吧，显得好幼稚耶，万一他们真动起手来可得赶紧叫救护车。
“喂，他们在干吗？”
牧进来了，眼见到老人家们这阵势，惊得溜着铁丝网挪到藤真身旁。
“这个，”藤真咂了下嘴，“你要不要上去劝劝？”
牧看看他，又瞧瞧老人家，头摇得像拨浪鼓。
“新闻报道是不是太过焦虑了，国内的老年人根本不像报道中那样死气沉沉吧，看看他们的样子，多勇猛多有活力啊。”
吵得最凶的二位终于被各自队友劝开了，场面渐渐平息下来，七八个人重新凑在一起重新商议下面的比赛规则。
“门球怎个玩法？”牧问藤真，“反正挺随意的就是了，是不是每个老年人团队都有自己的一套打法啊？”
“我又没打过，”藤真斜眼望着他，“好奇的话就去加入啊，反正看脸蛋，你也是个老头子嘛。”
“你又拿这说事！”牧佯作怒。
藤真嘻嘻笑，蓦地抢过牧手中的篮球，后退几步与篮架拉开距离，球“刷”出手划出一道抛物线，准确落入筐内。
他冲牧扬扬眉，“咱们也开始吧。”
这回轮到老爷爷们看他俩比赛了。
“篮球啊，美国人很热衷的，要我说，还是看棒球比赛过瘾哪，不过孙子倒是蛮喜欢，想办法把球投进篮筐就算得分。”
“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吧！得分无效的情况也有很多，正式场上变化复杂嘛，两个人的比赛嘛——喂，咱们常碰到的，一组有三人呢。技术好坏我不会看，就数数谁进的多好了。”
这三年来牧致力于补短和锻炼技术细致程度。同样的基础动作串联，在每一步都标准且能做到位的前提下，就能看出精准度的差异的，动作精细不但视觉上美观还不容易被外行诟病。总之，做得对和做得精致之间是有差距的，究竟能精细到哪种程度不可量化，与个人的身体和天赋有关。
对付牧这类体格明显占优势的家伙，当然要尽可能取巧，不可能用己方不利条件硬扛，可是也有万不得已的情况。藤真自认为和牧的身体差距没这么大，是的没看错，他说的就是单纯的身体条件，毕竟有过多次实际交手，差距没有某些外界评论声称的那样，牧是比他强壮得多，一目了然，力量比牧逊色也不假，他一直介意这点亦是事实，可说得他好像纸人一撞就飞，走个路都能被风刮倒似的，完全不能同牧比较，太过分了吧，他看上去就这么瘦弱不堪吗？喏，就现在这样的背打，绝对能坚持一会儿，不让手中的球被抢走，可牧也不是吃素的，又没有能分球的队友，要得分很难。
“噢，近身运动还是有个好身体才靠得住呀！”
又有老爷爷抽空评论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吧，打棒球也得有个好身体，不然岂不是连球棒都挥不动。”
“我说什么你都要抬杠吗，你们队到底还要不要好好比赛了？”
“你这个人，哼，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强词夺理，退休这些年一点儿没改啊，难道只许你发表意见，别人不能说话吗？”
呃，似乎要开始新一轮争吵了，老人家之间的友情还真是奇妙呢，不过你们制定的门球比赛规则究竟是怎样的啊？
牧现在觉得，在球场上他和藤真类似自然界的天敌关系，所谓一物降一物，强弱是相对的，并非处处不如人，而是碰上了克己之人，藤真这一类型的对手正是他擅长对付的，同样的，若遭遇擅于应对自己这类球员的对手，他也很难胜出。这只是类比，不可能和真正的天敌关系一样绝对。令他感到高兴的是，打球的时候仍能抛开私心杂念，身体有接触碰撞也不会涌起情人间的念头，嘿嘿，牧为自己的定力感到欣慰。
反正在老人家看来只是打球的动作，他的手还扶着藤真后腰，摸来摸去，小动作没完。
“哎呀——”藤真回过身，长长吐出一口气，表情说嗔怒也不嗔怒，牧这样的小动作他其实挺受用，让他觉得在被对方迷恋。
“所以说，”牧轻慢挑逗说，“还是我赢啊。”
“是呀是呀！”藤真干脆自暴自弃挖苦道，“我充其量就一自行车，不能和你这种武装运钞车相提并论啦！”
“这、这……”牧一时干瞪眼，“对了，你不是查出了贫血么，怎么不好好歇着，你就是个闲不住的家伙！”
“哪有这么严重！”藤真摆开他的手，“体检报告只是显示‘稍微、略微’，前段日子太累而已，考完试之后我就没再看书，这几天都在玩呢。”
“嗯……咱俩是挺久没一起打球了，”牧抹了把脸上的汗，“歇会儿再来一场？”
藤真“哎”了一声，坐在篮架下面，胳膊搭在膝盖上。
“我把你落下在公寓的东西带回来了，今天去我家拿还是——”
“今天，”藤真斜仰头看牧，“我总算可以痛快吃蛋白质粉了吧？”
“痛快吃是怎样，你咋就馋这口啊？那，是决定到我家坐坐咯？”
藤真头一扭，“我不！”
“现在是年底对吧，来你家做客的人肯定多，我不去凑热闹。”
“我家的猫们可都长大了呢。”牧随意在他旁边坐下，“不想看看么？”
“……”有点动心呢，藤真却揶揄说，“你家猫的孩子‘小藤’都长大了呢，它们还能越来越小？”
“说起‘小藤’，”牧歪头思忖，“看过你发给我的照片，它怎么长成那个样子了？”
“哪个样子啊，明明是越来越圆润可爱了吧！”
“就是太圆润了啊！”牧一拍腿道，“尤其是蹲着的那个背影啊，”他双手比画着，“那个身体曲线，恰似成熟女性——”话未说完即遭遇藤真的白眼。
“是、是这样没错呀。”牧摊手以示无辜，“已经算是……算是成年的母猫了吧。”
“唉，待到春天该给它找找合适对象了。”
他的侧脸显得有几分失落，牧边问，“好似嫁女儿般的心情？”
藤真一忽面向他，“你才是不要总用看儿子的目光看我，嘁。”
“啊？”牧不禁惊呼，“我没有吧！”
“有！”藤真冲道，“昨天喝咖啡的时候，简直太明显了，看得我都不自在了。今天邀你来打球，提醒你一下，可比忘了我的身份哪。”
牧努力回想昨天在咖啡馆时的情景，他也不知道自己看这家伙的眼神哪儿不对劲了，遂笑道，“大人您太敏感了吧，这又是想到什么了？”
藤真摇晃脑袋哼了一声，这姿态，简直和家里的猫咪如出一辙哎！
“唉，”他忽而垂下头，后又平视前方手握击球锤的老爷爷，“感觉你实在太宠溺我了，虽然开心啦，可想一想，继续下去就会习惯低你一等的处境，然后吧，翻不了身了，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噗呵呵……”
“你笑什么笑啊！”藤真皱眉嗔道，牧吸吸鼻子抬起胳膊重重架到他肩上，“我哪儿来什么目的，您这小脑袋瓜就是想多了吧。”
“别说，你长得漂亮，做什么表情都惹人不禁怜爱，这种心情近来愈发泛滥倒是真的。”跟他强不强无关，就是他做什么都忍不住去呵护，毫无道理地想要保护他，否则自己就什么都不是。
“那我问你，”藤真歪头，表情任性，“假设我换一副非常普通的长相，在其他条件均不变的情况下，就是我们在赛场上邂逅，交手，所有接触历史统统没变，你还会对我有意，继而发展成现在这样吗？”
这问题可把牧难住了，他承认自己肤浅，况且是直男，能吸引到他的同性必然具有特别与众不同之处，只是个强劲对手的话——
“那还会有女装大赛那一出吗？”牧反问。
“如果少了这个环节的话，喂喂喂，是你自个儿说一切历史均不变的，事实上我去看翔阳的女装大赛是很重要的一环吧，虽说那个……我是关注外表了不假，打了好几年的球，遇上的出色的家伙随口也能说出几位，要就因为球打得好就得发展成恋爱关系，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我可不弯哪！”
藤真噘起嘴巴，他说得在理，自己似乎问了个蠢问题。
“嘿，”见他不语，貌似在心里败下阵来，牧笑得深沉，俏皮地说，“喜欢你的男人和女人，向来是要多少有多少，大人您从千万人中选中我，是我的幸运，我该心存感激，反过来就不对了。”
“混蛋！”藤真骂他，然却是眉眼含笑。
“好了！”牧蓦地轻快站起来，“下半场开始咯。”遂把右手伸到藤真面前。
藤真爽快地把左手搭上。如果对面的老人家不在，就跳起来吻他一下咯。
这之后呀，藤真表示还是去接妹妹下课比较好，今天就到这里吧，至于那些东西，这一半天还要出来见面不是，牧到时捎上就行啦。牧显得有些依依不舍，这就完了啊，见面就只打了个球而已，转念又觉带着些许意犹未尽的心境分开刚刚好，这就好似仲春或初秋夕阳遍洒翠绿山坡，点点处处炊烟袅袅的光景，文艺感满满啊，他相信藤真本是无心，然是否无意中也隐隐有此种感觉呢？呵呵，两人交往中的相处之道细细咂摸，深奥之处恐怕一辈子都挖掘不完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9章 （一六九）猫咪，篮球，你与我，包罗万象的存在钻研下去没有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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