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一四九）所以说下克上这件事，只是说篮球上的话题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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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校园活动陆续结束，天气也开始转凉了，要紧张起来了！
藤真决定把自己目前所会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他反思过了，以前的态度不够端正，嘴上说着不要以己度人，在面对高中母校的学弟时仍不免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总不能足够正视这一代人身上的特点和优点，带着偏见拿他们和自己在校那几届比较，大伙实难感受到他的诚意。
这才刚慷慨激昂地说了个开场白，立刻遭遇抢白——学长你不是连续三年都没打进冬季杯赛决赛吗，我没有记错吧？
“……！”
这、这混账家伙！藤真顿时火冒三丈，脸颊都不禁抽搐了，居然冷不丁当众踩他地雷，成心的是吧，绝对是成心的吧，摆明了教他下不来台面！可是要忍耐，必须得忍住，作为一个考入名校的前辈，不能这样没有风度的，故而他强挤出一个讪讪的微笑。
一人开了头，其他队员不免小声议论开来。他得时时提醒自己，目前在球队的身份就一挂名顾问老师，不能要求大伙像在教练面前那么严肃。
“还是海南强啊，我读小五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个时候还是海南一队独大的时代呢。”
“我是初中转到神奈川的，才一入学就听说了豪强海南的传闻呢。”
“海南一队独大的时代，应该就维持到学长毕业那届吧？”
大家纷纷点头，真是这样的呢，大约三年前神奈川高校篮球界突然风云大变，人才一时间涌现，杀出了黑马不说，不少球队的水平都在原有基础上提升，那一年海南虽然卫冕成功保住了全县第一，但之后王位可谓岌岌可危。
藤真忍不住说道，“你们，就这么崇拜海南吗？赛前没必要这么长他人威风吧！正因为对方足够强，打败他们才更有意义啊。”
队员们又一阵低声窃窃私语，其中有人斗胆稍微大声说，“那个，学长啊，你们打了三年，不是也没攻下这座堡垒么……”
“！”藤真开始运气了。
“传闻中的学长，就是他吧，据说在一场比赛中受了重伤，就是和海南交手的时候吗？”一个一年级新人问道。
“嘘！说话小心点啦，这是听谁说的，不是这样的啦，不是和海南，那是全国大赛时候的事啦！”
藤真干脆撩起头发，露出左额角那道伤疤，“你们给我看清楚点，这就是所谓的重伤？”
哪知底下马上有人唏嘘出声。
“哇，是挺严重耶！这不都破相了么，据说破相会影响运势哎，怪不得学长后来的比赛就——”
这不气死人么！今年的比赛主力们表现不错，藤真以为球队精神面貌已所有成长，此时看来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吧，就算教练不在也不该在正式训练开始前这么嘻嘻哈哈没正行吧，这么提不起气！
“这伤口确实不大，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啦，你们快别说‘重伤、重伤’的说了，没看到学长已经不高兴了吗。学长长得那么英俊，干吗不通过外科整形手段把疤痕除掉啊，莫非怕疼吗，可是这种小手术应该不痛苦呀，好像也不用手术吧？哎呀，具体我也不清楚啦，我又没做过整形手术！”
“留着方便给人咬！”
藤真话音一落众人瞬间收声，真要命，瞧把他气的，这都说胡话了，牧就是特别喜欢啃咬他头上这块伤——他清了清嗓子，尽量平静地说道，“我刚才说着玩的，怎么，我就不能开个玩笑了？”
“抱歉，学长！”
此刻出列鞠躬致歉的是一位二年级生中的佼佼者，藤真和现任教练交谈时稍有了解，听说他在校内成绩也很好，头脑灵活，为人精明又不失幽默，在校内颇有人望。大概可以视为本届二年级生的领军人物吧。
“刚刚擅自交谈是我们不对，”这位佼佼者礼貌地说道，“不过我有几句话一直想对学长说，不知可否应允？”
“可以，你请说。”藤真点头许可。
二年级生领头人稍稍点头致意，“从头说起，话有点长，见谅。”
“根据我个人的分析，如今的海南大附属篮球队实力与往届相比并不存在实力退步一说，外界认为海南不如过去强其实是错觉，原因是挑战者队伍逐年变强，其中也包括我们自己，大家同海南之间的差距缩小了，海南又一直是全县备受关注的队伍，难免遭到非议。三年前可说成是形势大变的节点，这和历史上改朝换代的节点类似，那么我就以此作为分界，学长三年级时刚好踩在临界点，此前两年说是海南和我们翔阳一分为二的天下，其实过誉了，几乎就是海南一家的王朝天下，正式比赛学长没赢过一次吧，往年比赛的录像带我一盘不落全部看过了，学长今天要说的经验之谈，可是失败经验论？”
“……”藤真的嘴角不自觉抽搐两下，这浑小子纯粹就是为了他给难堪，不过勇气可嘉哦！
“既然已经分析过往年的赛况，你认为失利的原因是什么，那就继续说说自己独到的看法吧。”他语带挑衅地说道。
这位佼佼者努了努嘴，先小声嘟囔了一句“又来了”，但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全队实力上的客观差距，盖棺定论的评价和分析太多了，综合看来，个人认为没有过多偏颇之处，训练前这点时间我再肤浅赘述意义不大。只不过，学长担任教练那一年，太钻牛角尖了吧，看在场上的态度和气氛就能知道。我知道这话很失礼，可既然已经开了口我还是决定说完，学长的个人技术当年在队里确实数一数二，所以就可对内唯我独尊，对外雷声大雨点小吗？再说学长现在已经不是教练了嘛。一心一意固然没错，但是如果人只关心一件事以致于忽略所有就不对了，视野狭小阻碍发展的。我的经验是过度紧张必然导致失利，这不就和对待重要考试一样，考前确实认真复习了，整天除了念书什么都不干，确实复习到位了，考卷上的题目也都答出来了，可等到分数下来，就是不理想呢。这是我认为的学长输球的一个拙见。”
嚯，这小子居然教训起他来了！结合他刚才那句自语，藤真有点怀疑这帮家伙该不是事先商量好了吧，得知今日他要来，于是推举出一个代表（更可能是毛遂自荐）来表达全体对他一直以来嚣张苛刻态度的不满。虽然不忿，却也颇感爽快，他蛮欣赏这个学弟不卑不亢的应对态度，敢于挑战前辈，有胆量有点狡猾，亦能有条不紊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在哪儿都一样，能够成为领头人的家伙都有与众不同之处，就目前来看威望已压过队长了，这不他发言队长都不带言声的，等到明年这小子当上首发应该会成为球队中坚的，嗯哼，也许就在今年大赛上便会大放异彩吧，他在心中预言，也期待如此。
藤真不由得挑起两边嘴角笑着问，“什么叫‘雷声大雨点小’？”
“喊口号啊！”佼佼者忽然五官夸张地扭作一团，一下子从刚刚那个冷静智者的姿态变回十六七岁的人，手舞足蹈比划着，用撒娇的口气乱嚷嚷道，“就知道喊口号啊！球队一出场就看啦啦队闹得欢，学长也是净知道说些打气的大话，最后照样落败海南手里，这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啊？”
如此这般滑稽的动作，实在逗人发笑，要是勃然大怒数落他未免让人觉得太小气，人家不就开个玩笑，这么不禁逗！虽然心里清楚啦，他是故意的，藤真还是得承认这小子确实有点头脑。
藤真抬头看看对面篮板上方的电子钟，“教练这就要来咯，正式开始训练之前，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
佼佼者恢复了严肃，“我今天也不是故意要对学长发难，学长身上有很多可取之处值得我们大伙学习，这是毋庸置疑的。就是啊——”他有些为难地歪头道，“学长每回来指教，说的那些教人振奋的话是会提高士气，可是我们想要听更实用的。”他无奈地摊开手，“尤其是我，想要能派上实际用场的经验和意见，坦白说，我也只对客观实际的东西感兴趣，比如对手的看家战术最大缺点在哪里，教练多年来的布局倾向等等，学长可否就此指点一二？”
看来自己猜对了，大伙确实是借他之口来表达不满，给自己来个下马威。“这些，”藤真一边眉毛动了动，“教练难道不会教吗？”
“会啊。”对方爽快点头，“我想多方参考嘛，教练的话确实权威，可也不是百分之百正确，所以得多听听他人意见，这样才能有所权衡。”
藤真闭上眼睛沉思几秒，他觉得这混小子挺讨喜哩，一味服从命令，不敢反抗，循规蹈矩又没有主见的家伙是成不了大器的，他睁开眼睛默默脱下身上的卫衣，遂拿过一只篮球，“那就来点实际的！”
“剩下的几分钟，来和我过几招吧，言传身教相信你的印象最深刻！”
他在篮下摆出架势，“怎么，来啊！不敢啦？”
“刚才那个话可是说得一套一套的，不是笑话我目光狭窄只会喊第一的口号吗，那你自个儿肯定不是个嘴把式吧？快来，别磨磨蹭蹭！”
下克上的勇气和胆量是值得嘉奖啦，但是必须教训一下，强金也需火炼，木不雕不成器！这是藤真的理念，尽管一肚子的话没机会说，他却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终于见到一个教人眼前一亮的家伙了，且亲自试试这位身手究竟到达什么程度。不禁有点奇怪，去年这小子就在队里，为何就没注意到呢？不，依照这位的心路，恐怕计划就是一年级为韬光养晦积蓄期，尽量不显山不露水，待到二年级逐渐在各个方面发力，确实得说是聪明人所为，可是别忘了篮球场是个靠硬实力说话的地方，诚然他本人也很喜欢战术、谋略，所以更深知非有勇有谋就能指点江山，实力悬殊，分析再到位，谋划再好也不过一纸空谈，想靠脑子赢球可不是那么轻巧的，多学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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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运过完，守得云开见月明，情绪爽利了，好事也来了。
系里的教授课后把牧找来，告知帮他设计的那个时节变幻照明系统提交了专利申请，如果顺利获批的话，以后一经商用他便能得到一定的报酬，牧意外之余赶紧连连道谢，教授拍着他的肩，鼓励他继续好好干！
嘿嘿，有点难为情，那套设计方案的灵感来源教人羞耻哪，离开职员室后牧还在摸着后脑勺傻笑，没想到歪打正着……不要高兴得太早，目前只是教授好心帮他递交了申请，能否通过还是未知数呢，尽管投注了当时内心悲愤交加的情感，可也不是随意发泄之作，完成得相当认真呢，用不着这么没信心！
能被有名望的设计师教授看好，这就值得高兴，赶紧告诉给他的情人！牧这么想着掏出了手机，下意识朝走廊外侧窗户瞧了一眼，正值红叶时节，自己的设计应景了，忍不住想要吹口哨了。
短信刚输入两个汉字，迎面擦身而过的人猛一拍他，牧惊得一激灵下意识抬起头，正对上P那张笑嘻嘻的傻脸。
“你、你干吗啊？”他惊魂未定道。
P说他刚交完研究报告，没想到会遇上牧，这不就打个招呼，倒是牧啊，至于这么吃惊么！
喔，原来这玩闹家伙也有认真念书的时候啊，“这不让你吓一跳么！”
“哈哈，有田那家伙啊，可要笑死我了，哈哈哈！你听说了吗——”
不就是有田和他女友对打的场面么，牧怎会不知道呢，他还亲眼见识过了！据P说有田今天是带着一脸血痕来的，这女人下手也忒狠了，多大点儿事啊，又不是捉奸在床了！
“嗯，这件事嘛……”牧轻声咳了咳，“说来话长吧，对，说来话长。”
“以前我还羡慕他来着，看来啊真是人前显赫人后——什么来着，那句话怎么说的？嗨算了，看来孤家寡人也不全是坏处，找女人这事，是不能急呀，不然找砸了，你看——”他摊摊手。
牧当然是就随口应和两句，正要表示自己还有事忙，P胳膊一下搭上他的肩声称好久没一块儿吃饭了，趁着食堂没关门赶紧去吧！
这不前些日子学园祭那会儿才一起去喝过酒，这就忘啦，不过反正心情好，牧也就没反驳，那就陪这家伙吃个饭吧！他收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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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料到，不，应该说过于乐观了，仔细查看存折上的支出明细，才意识到个人财政危机严重了，今年剩下的日子不开源节流不行了哪！
藤真悻悻地撂下存折，所谓开源，那就是增加打工收入，节流乃是少花钱呗！想到姐姐的男友上次来家里做客时提到的新游戏软件，他心中一阵泄气，低头瞅瞅书桌旁软窝里的“小藤”——
天气冷了，给它弄个“睡袋”！他站起来抱过这只名为“小藤”的三毛猫，小心地把它放进一只海绵套子里，其实这是妹妹的水壶套，觉得它这副样子特别好玩！
他的小一才闹过情绪，妹妹这边又来劲儿了！不就一水壶套嘛，他拿来逗逗猫怎么了，大不了买个新的还她！看来真是进入叛逆期了，女孩子的情绪是更复杂也隐藏得更深。还有妹妹的同学小E，就在几乎快忘记了她的存在时，冷不丁冒出来提醒了自己，这儿还有个小小追求者呢！
“啧，我该怎办呢，超麻烦耶。”
藤真用食指轻轻敲着“小藤”的鼻子说。
“你看啊，目前现实状况是这样的，学校的事好不容易忙完了，距离期末考试的日子也还算早，总算可以把精力放在篮球上了，然而却不得不出去赚钱，这也就罢了，一个两个都在那儿闹别扭……你说我这个人是挺情绪化是吧，有的时候呢说郁闷就郁闷起来了，咦，我不是想说这个！只是，好像计划总被打乱哎，忍不住跟你抱怨一下嘛！”他把脸埋进“小藤”的皮毛里蹭。
他已向翔阳现任教练提议，破例把那个二年级生提到首发名单里吧。他自己当年不就是个破例，校队体制是应该变革调整一下了，应该让更多有潜力的队员获得出场的机会，一味死守长幼有序规则队内气氛会变得沉闷，搞体育的就是要有活力，不要总认为精气神虚无缥缈没有用，少了这股气势，当然气势要配上实力才能发光发热体现出精神力量的真正作用，然少了这股精气神硬仗是打不下去的。传统强队都有这种弊病，反倒是那些黑马球队，不拘一格广招人才，但凡有实力者不论年纪马上能当上主力，甚至一入学便能作为首发出场，不然怎能成为黑马呢！
——简直和旧时的门第等级一样！
藤真平躺在床上，抱起“小藤”搁自个儿身上，越是血统高贵的名门望族家臣间等级制度越是森严，出身卑微的有能之士难以出头，反观暴发户大名家就不然，织田信长军团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他在校兼任教练时期已对此弊病有所不满，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实在没法向理事长进言，眼下仍需忍耐——藤真双手举起“小藤”慢慢拉到近前亲了一口，等着瞧吧，待他卷土重来吧！
书桌上的手机震动着自个儿移动起来，他连忙几步上前拿起来接听。
“喂，我今儿可高兴哩，最近哪天有空，咱爬山赏红叶去！就……就武藏野如何？”
这是哪儿跟哪儿，上来就说这么没头没脑的话，听牧的声音倒是情绪高昂，藤真也跟着高兴，他笑道，“兴致这么好，嗯？”
“恩是啊！我那个……”牧搔搔头，申请专利的事，忽然觉得这么显摆一番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改口说，“难得最近功课不忙，嗳，不知大人您那边课程怎个安排，实在脱不开身也没关系的，没事没事！”
“反正离得不远，一天时间还挤得出来啦。还没告诉我呢，怎么就这么兴奋了，有艳遇呦？”
“哎呦，好么！大人您恁说笑好么！前些日子我太那个了，这都自我厌恶了，就想着赶紧散散心，吸收点山水灵气儿。”
藤真不禁轻声笑起来，“那我要给你扫兴一下咯，我那个嘛……”他转个身坐回床上，“就是那个——所以行动受限，不自由啦。”
“啊……？那个是指——噢，你这又是欲求不满了吧，然后自己做的时候那个了，怎个意外状况，不说给我听听？”
“哎呀！你这人！一高兴起来就满脑子是色事咯？我是说我没钱了啊，存折上的积蓄见底了，就是钱包里一些现金了，不能自由出去玩的意思啦！”
“噢！嗨，我带你去呗，我养着你啊，愁啥！”牧拍腿道。
“呿，别说这么讨厌的话！”藤真笑了笑，“不过只是说说而已，这话倒挺可人的。”
“看来今儿大人您心情也不赖啊，有什么好事，说出来也让小的高兴高兴，嗯？”
“我跟你说哦，球队里出了个有趣的家伙哎，我觉得各方面素质都不错哦，最大优点应该是脑子转得快，”藤真单腿盘道床上，满心惬意地说，“当然啦，还得好生加以磨砺！我干吗这么兴奋，当然是我爱惜人才呗，嗯哼哼~”
……
能和喜欢的人分享开心的事，不失为一种幸福啦！
作者有话说
第149章 （一四九）所以说下克上这件事，只是说篮球上的话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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