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一一二）心急火燎可是要生病的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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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期末阶段就忙，便利屋这边还不消停，雨季不应该是工作淡季吗？
然而就是偏偏有人喜欢在雨季麻烦别人，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有生意可做对于便利屋来说是好事。
藤真一边清洁马桶一边不禁作想，在压抑的雨季不仅仅人的情绪容易反常吧。“小藤”这几天很调皮，可能是因为自己忙起来无暇哄它玩拼命想引起自己注意，就在书桌上跳来跳去妨碍自己学习，它乱按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一时生气就打了它两下，然后可就坏事了！起先还没留意到，以为它知道自己错了老实待在窝里反省，谁知它怄起气来连饭都不吃了，整整一天闭着眼睛趴在窝里动也不动，谁叫都不搭理，这猫气性可真大（对，跟你一样），还是说猫这种动物都这样儿？自己赶紧把它抱出来，像它刚来家中时那样用奶瓶给它喂奶，睡前把它放床上又说了一大堆好听话，它这才缓过来。
哎呀呀，这马桶虽然不脏，但水垢好厚啊，许久没使用过的样子。嗯，老板说了，这次的委托人是刚刚搬入这间二手公寓的夫妻，尚未完全适应这房子，一切什物也没有全归为，由于明天要招待丈夫的上司，这才临时决定紧急大扫除一番。虽说便利屋就是为了帮助人们干麻烦的杂货才应运而生的，但他还是要抱怨，这种事完全可以自己干吧！
稍一起身用衣袖抹把额头上的汗，就瞥见仙道坐在旁边浴缸边儿上一边发短信一边傻笑，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到了雨季更爱犯懒了是吧？
“哎我说你，别这么堂而皇之偷懒好不好？”藤真提醒他。
仙道嘴里“嗯嗯”应着，眼睛却没离开手机屏幕，“那个，浴缸我已经刷完了啊。”
藤真持怀疑态度，走近白瓷浴缸低头检查，所见之处确实没有污渍，但水塞周围依旧存有泛黄的水垢，他指着这处说，“拜托你干活认真一点，你看看，哪里擦干净了？”
“呃，这块地方好难擦的，专用的清洁剂也不好使……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再试试。”仙道说着把手机放回工装裤口袋。
“刚才流川问我送早餐奶这差事怎么样，他说不干服务行业。”
“啊？”藤真叉腰审视这马桶，总算发亮了，他将刷子扔进一旁的水桶里，“送牛奶，不就是服务行业？”接下来该转攻洗手池了。
“可能他认为不和人打交道的就不算服务业吧，牛奶只要放在门口就行了，而且还能当成晨练。”仙道解释说。
“噢。”藤真抬了抬眉毛，“那挺好。这么说流川暑假就留在东京咯，也对，这才离开家三个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就此闲聊几句。
仙道忽然抱怨道，“唉，我最不喜欢打扫了，在自己家里都没干过这些哩。”
“说什么呢，在便利屋做了这么久居然还要说这种话！”
“就那么一说！对了有件事，学长啊，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你最近说话似乎总是故意和我抬杠啊。”
“有吗？我没觉得，你说得对，就是你的错觉！嗯，错觉。”
“呵，学长近来心情倒是不错，因为交流会蛮成功？”
藤真点点头，继续擦着水龙头，“你们系里好像很安生啊，没有什么大型活动，嗯？”
“研讨会之类还是有的，指导将来的就业方向，经营学新的理念、主旨这些，其实有点奇怪，这学科在国内算不得冷门可就业面又没有外界流传的那么宽，概念性的东西太多，每回大考都头大啊。”仙道说得挺认真。
“考完试想好好玩玩！学长，要不要叫上大家一起去野营，顺便吃点烧烤？”
他的提议让藤真回想起大一的暑假和牧同去露营的光景，确实人多一点热闹更好玩，记得他俩当时也就此讨论过。
“你带上流川，然后，我们四个？”
“也许……”仙道转过身来转转眼睛，“再加上越野和樱木，如何？”
那必然热闹透顶，估计连续几天夜里都不用睡了！藤真蓦地想起，“我们这届要去修学旅行，回来我还得去电影社客串呀。”
“噢，你不去也行，我回头问问牧前辈。”
“哎！”藤真扔下抹布，瞪他道，“你们几个人去还不够？”眼球一转，故意讽刺提醒说，“还可以叫上清田呦，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个高三时和流川走得很近的信长同学。”
仙道不动声色地咧嘴一笑，“学长的戒心未免太强了，搞得好像全世界都对牧前辈图谋不轨似的，真心奉劝这样可不好。常识不是这样么，老婆越是疑神疑鬼老公越是想出轨哦。”
“你这家伙看来是找碴儿打架咯？”
仙道连忙摆手，“哪里，我摆事实而已，哪里说的不对了？”
“换了别人当是无妨，不过你这家伙——”
蓦然闪到卫浴间门口的老板“喂”一声，“这才勤快了几次，今天又偷懒聊起来没完了？麻利点干完随便你们聊，名校生们！”
切，都赖这混蛋，还得自己跟着挨骂了吧，藤真愤愤然心说道，自从上上周六仙道毫无征兆带着流川樱木闯到牧的公寓吃火锅，在学校里碰面他确实故意针对这家伙了，礼尚往来嘛，被摆了一道没理由不还回去吧。
不过露营啊，说真的，他挺想去的，那回去先问问小一咯！因为二人要准备考试，又要忙学校事务，上上周以后就没见面了。早大建筑系要求本硕连读上六年才毕业，其实他上了大学之初还不知道呢，从未考虑过这个专业故而没有查询过，即便牧扬言将来要当建筑师，他也没特别关注过，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四年制，当然牧也从没详细跟他说明过，直到大一后半段才晓得，不过并非所有大学的建筑系都是六年制，也不能怪他没常识。他的大学生活已过完将近四分之三，后知后觉开始意识到了一些以前没想过的东西，早一步走上社会的他和依然要留在大学里的牧，接触的人群不同了是否会由此产生观念上的差异，进一步导致彼此间的距离，早一点独立就可以结束目前这种如履薄冰的境地了，可不是么，他俩尽管不是偷偷摸摸见面约会，可是当着双方的家人和朋友还是要遮掩的，现在是没有觉察什么，甚至可说处得相当愉快，但万一一个不慎呢？工作了就意味着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了，虽然双方默认不打算大张旗鼓公开吧——藤真甩了甩头，不禁嘲笑自己，要是怕了当初何必走这一步，他何止如履薄冰，这不是都在冰上跳芭蕾哩，选对了对象就是这点好，绝不会只是一个人战战兢兢。
中午委托人太太叫了外卖，大方地请便利屋一行人用餐。
老板推脱了一番，最后道谢带着仙道和藤真去厨房吃饭了。招待他们吃的就是普通的冷面和煎蛋卷。
仙道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位太太举止大方，处事得体，不像是没有条理死也做不好家务的笨蛋呀，扫除哪怕每天做一点，搬来两个月的工夫绰绰有余了。
“就是因为懒吧。”藤真直接接道，“就跟你一样，死活不想做而已。”
“会社交的人不等于里里外外面面俱到。”毕竟还在委托人家里，老板不好置喙，“如果世上的人都那么勤快爱做家事，我们吃什么。”
藤真忽然问道，“那你太太如何，你不会在外面干一天杂活之后回家还要洗衣烧饭外加刷马桶吧，哈哈。”可能是便利屋这种随意的工作环境加之熟络了，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不过是个来打工的帮手，而说话对象对他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我说过的吧，”老板吸溜着碗里的面条，“如今踏实爱干活的男人最受欢迎，那个什么什么采访小学生的节目，其中有三成上学带的便当是爸爸做或父母轮流做，大男子主义者当然不会消失，但天生喜欢做家务的男人一直都存在。”
藤真还没言语，仙道吐出一句，“矫饰呢。”
“啪”老板拍了下饭桌，“你们两个，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说闲话接茬儿本事不小，让干活就磨蹭来磨蹭去！”
“别废话了，赶紧吃，吃完把收尾活干了，然后还得把垃圾运到垃圾场呢。”
藤真像是没听到上司发话，自顾自说道，“选老婆，性情是最重要的吧，比起漂不漂亮，会不会做家务这些来。”
“学长想表达什么？”仙道调皮地乜他一眼。
藤真说欣赏性情刚烈的女性，就是古代打仗的时候，如逢丈夫出外征战有敌人前来偷袭攻城，作为主母就要当机立断带领城里的随从抵死抗敌，实在守不住城就想方设法带着孩子们逃出生天，如若连逃的机会也没有那就亲手了结孩子，再自行切腹请侍从介错，最后吩咐一把火把城池烧掉，宁死也不被俘受辱，死也绝不给敌人留一个子儿，绝不给身处战场的丈夫带去一丝负担。纵观历史，这样妻子的丈夫，就算结局不怎么好，也绝对称得上是个人杰。牧特别喜欢读时代小说，他也挺喜欢，两个人一起看，时常交流感想。
“关键时刻这是好样的，但是平时嘛……”仙道把剩下的汤喝完，“这种的，八成都得是母老虎，虽说是在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吧，主公稍微逗逗侍女估计就能把房盖挑了那种主母，日子怕是不好过呀，呵呵呵。”
“你这家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哈。”
“哎，我吃好啦！”仙道撂下碗，双手合掌，“这就去干活喽。”起身之前还不忘把盘里剩下的凉快煎蛋卷塞到嘴里。
老板瞟了瞟藤真的脸色，只说：“你也快点吃完吧。”
呿，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下午便利屋从垃圾场返回，老板将他们两人撂在车站自个儿回去了，两人方向不同，就此分道扬镳。
藤真想坐车去横滨，到学校的图书馆借些英文书籍，抬头看看天色，因为记得天气预报说今天就一场阵雨故而没带伞，然而没记着这场阵雨啥时候下要下多久，忘了哪则童话故事里讲到“猫搔耳朵就会下雨”，算了，今天还是直接回家去吧。
走进月台之前，他给牧发了条短信，问对方今天外面雨大不大，修改过的设计图交上去合格了吗？料想牧得稍后才会回复，他把手机放回口袋。
之前买的电动逗猫棒居然不到一礼拜就坏了，不知是质量堪忧还是“小藤”过于调皮，既然时间还早，回家路上再去买个新的吧。
*
昨天理工部的科技展顺利闭幕，牧今天在公寓休息。
他们建筑系展出的是完全用新型建材搭建的特殊结构建筑模型，以及自行开发的抗震抗压轴承，这几天他抽空逛完了其他展厅，然而没发现所谓的高达，呵呵，果然是不可能造成来啊。
连续一周忙叨得着着急上火了，口腔溃疡毫无好转迹象，一咀嚼就疼，搞得他都不想吃饭了，本来惦记一早起来去诊所看看，外敷也好内服也罢，赶紧用药！结果放松下来早上睡过头了，转念觉着是该歇歇，遂翻身继续睡，过了中午感觉睡得眼睛都肿了，这才坐起来。
到厨房给自己倒杯凉水喝，喝了一口，妈呀，疼死了！口腔溃疡不说，左侧后槽牙也因上火而隐隐作痛，牵扯得半边脸颊都疼起来，心烦意乱什么都干不了，必须马上动身去诊所。
匆匆穿好衣服，坐在玄关系鞋带时屋里的手机响了，他一拍脑门，瞧自己忒马虎，手机竟没放兜里！只好穿着鞋踮脚进屋，拿起来一看，有田的号码，不由得翻个白眼，真不想听哪！
重新走至玄关，他没好气地接听说道：“喂喂，你有事快讲，我急着出门。”此时对方那与生俱来不紧不慢的语调更教他心焦上火。
有田问他要多余的科技展介绍小册子，说是有人想收购，牧不知道买这作甚，科技展都办完了这东西无所谓了，他说他手里只剩几册了，要拿自己过来拿，或者再去问问其他人，反正他现在得出去！
到了附近的诊所，穿白大褂的大夫稍作检查，给他开了口腔溃疡贴，还开了一些胶囊药丸，吩咐他每日分三次服用，饮食尽量清淡，多喝白水，作息规律，尤忌烟酒，咖啡暂时最好也不要饮用，最多一周便能康复。
他等不到回公寓了，在诊所便将溃疡贴贴上了，约过去十五分钟，之前的疼痛有所好转，这才感到肚饿，既然大夫要他吃清淡食物，他决定找家中餐馆喝些营养粥。
在中野，小中餐馆，港式茶餐厅并不难找，他走入一家专卖粥的小馆子，刚在不大的店面落座还没来及点餐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继而拿起桌上的菜单。
要了香菇鸡肉粥和店里特制的银丝卷，店员记下转身走后，他重新拿起手机回复短信，心里还是有火，一个字一个字地打怎就恁不耐烦了，过会儿直接打过去吧。
后槽牙仍一跳一跳得疼，俗话说牙疼不是病——毛病不在牙齿，是上火引起牙龈肿胀，下周就期末考就开始了，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真要命！得了，快别着急，越心急越上火，回去就把药吃了，估计明日便能大幅度好转。
这工夫，冒着热气的香菇鸡肉粥端上了桌，唔——这香味儿挺振人食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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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在离家不远的商店街下了车，宠物商店嘛……其实杂货店就有卖的，嗯，还想给“小藤”买点别的玩具，印象中的那个叫橡胶制的鱼形磨牙玩具——如果没看错，应该是有的吧，那还是到专门出售宠物商品的店铺吧，祈祷今日这场阵雨别在半路上下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想就是牧打来的啦，他看也没看直接按下接听键，咦？电话确是牧打来的无疑，但这家伙的声音怪怪的哎，“你咋了，感冒了，热伤风吗？”
“不是，”牧搓搓鼻子，“但也差不多了。”他将自己的上火病痛描述给对方，不是大毛病可吃喝都不得劲，真恼人啊。
藤真“咯咯”轻笑，“快多吃点蔬菜啊，水果啊，多喝点水，没几天就好啦。”
牧回想上次吃到新鲜蔬菜，还是学校食堂套餐中配的蔬菜沙拉，水果更是因为总忘记购买，一个月未必吃得上一次。
“怎么不讲话？嘿，我懂了，我去看你的时候会帮你多买点啦。”
“这就要放假了——”牧从店员手里接过外卖宣传单，点头致谢，“不好意思，刚才在和店里的人说话。”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店外走去，“这家粥铺挺不错的，等你来叫一份给你尝尝。”
他下意识抬头望天，“早上我睡觉时好像下雨了，现在倒有点放晴的意思。暑假我一向都会回家的，今年也不例外，你买来一大堆水果吃不完就得回了，岂不是要放烂了。”
“这不还没期末考，我这边的活动也是刚告一段落，双休日去找你。”
“你现在，没在学校呀？”牧后知后觉问道。
“今儿没有要紧的课，到万事屋打工了，你不舒服就别再念书了，快回吧！”
牧告诉他今天放假，一早就歇着了，这刚在外面吃点东西。
“喔，这样就好。”藤真环顾街道左右店铺，“我正要去给‘小藤’买点新鲜玩具，省得它自己待着无聊。”
“那行，你赶紧去吧，我回去歇着了。”
挂断了电话，藤真哼唱着轻快地朝宠物用品店走去，只听得空中“轰隆”一声，不出五分钟光景，倾盆大雨兜头浇下，他不得不赶紧躲到临近店铺的遮雨棚下，心道真够倒霉的啊。
街上的行人忙不迭撑开雨伞加快步伐，抑或找屋檐暂且避雨。
凝视眼前的雨帘，高中校队目前正在外地紧张地集训，那是哪一年来着，他们在集训地的操场上跑圈时突降暴雨——原本鲜活的记忆，本以为一辈子记忆犹新，这才毕业几年光景啊，竟有些模糊不清了，他自嘲道，雨滴落在地面上的水坑里涟漪不断，不管是否出于自愿，过去的一切都在渐渐离他远去，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留下某些东西却又轻而易举擦去，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失落，出于对过去某些东西的执念选择了未来的方向，从未有后悔或怀疑，以前心中那份放不下的焦虑和纠结——嘿，莫不真的赶上了青春期矫情病或者五月病啥的容易集中爆发的阶段，这想法可就教他有些无地自容了，可青春期就是那样一个独特的时期啊，心灵动荡不安，毫无依据地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自负的同时又满怀忧伤……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提示他有新的短消息。
牧放佛知晓了这边的天气，短信中没说别的，只一句催促他赶紧回家的话，末了破天荒模仿他发了个用符号组成的小猫脸。
藤真不禁扬起嘴角，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他真幸福，他是幸运的！
再度抬头望向雨幕，偶尔淋场雨，应该也蛮痛快的哈！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一一二）心急火燎可是要生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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