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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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波涛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他活动了一下脚踝，发现果然不那么痛了，肿也消了，虽然走起路来还有些不自然，但总体来说恢复得还不错。周泽楷睡得正香，江波涛知道他昨晚照顾自己很辛苦，便希望他多睡一会儿，没有叫醒他。小心翼翼地从周泽楷身上翻下床，江波涛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轻轻关上周泽楷的房门，江波涛转过身，发现对面站着个人。那人顶着一头乱毛，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早啊小明。”江波涛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早早早，江江江哥……”杜明仿佛卡住的磁带，话都说不利索了。
“以后没事别起这么早。乖，去睡个回笼觉，睡醒了就什么都忘了。”江波涛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好好好……”杜明机械地答应着，同手同脚地走回了宿舍。
上午一切训练照旧，夏休期队员们的精神比较放松，吴启、杜明、吕泊远三个小伙伴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你们觉不觉得，今天的队长有点儿精神不振啊。”吕泊远单手托着下巴，摆出一个“沉思者”的造型，“你们瞧他还顶着两个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队长昨晚纵欲过度了呢。”
“不对劲的岂止队长，江哥也很奇怪。”吴启抱着肩膀，歪头道，“我看他今早走路一瘸一拐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难道是痔疮犯了？”
“嘴唇也有点儿肿，跟被人咬了似的。”吕泊远补充。
吴启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啊？”
“其实……我今天起了个大早，突发奇想地想去外面跑两圈，结果一出门正看见江哥从队长的房间出来……”杜明吞吞吐吐地说。
“有八卦？快说来听听！”两人立刻来了兴致。
“江哥当时只穿了一件大白T恤，就是每年荣耀周边发给选手们的那种，胸前还印着队长的一枪穿云，那尺寸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杜明压低了声音，“更可疑的是，江哥的胳膊和腿上还有青紫色的痕迹，那感觉就像是……”
“吻痕？”
“对，吻痕。”
“这么说江哥奇怪的走路姿势，其实是被队长……”
“我去，太劲爆了！”
自觉发现了战队最大的秘密，三个人于风中凌乱了。
“什么消息那么劲爆啊，也给我分享分享呗？”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哥！！！”当事人从天而降，三人均是惊恐万分。
“怎么吓成这样？我那么可怕么？嗯？”大片的阴影笼罩下来，江波涛的笑容越发和蔼可亲。
“不不不，您一点儿都不可怕，您是轮回的镇队之宝，您最可爱了！我们什么都没说，队长救命啊——” 轮回三人组抱在一起，抖成一团。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选手小跑过来：“江哥，经理办公室打来电话，让你过去一趟。”
“这就过去，谢谢你。”江波涛说完，看了可怜兮兮的三人组一眼，最后宽宏大量地放了他们一马，办正经事去了。
经理在办公室早就坐不住金銮殿了。今天早上他一上班就被沈彦交上来一张照片，他看了以后差点儿晕倒。就见照片上展示的是一场他们轮回的窝里反，王牌周泽楷以一敌二，大战同队的宋超、徐翰林，不是线上PK，而是真人肉搏。那武打场面叫一精彩，相信要是赞助商在场的话，一定会推荐周泽楷去参演本年度的动作大片。
经理回过神来便问沈彦照片从哪来的，沈彦笑笑说照片是他自己拍的，如果经理肯收回成命继续让他为轮回效力，那么他便不把这张照片交给记者。经理一听马上明白了，这家伙跟俱乐部的合同刚好到期，这是打算威胁自己跟他续约啊。经理那也是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老油条，自然不会立刻答应对方的条件，他清咳两声说你先回去等一等，等我跟老板商量之后再给你答复。
沈彦地自信满满地走了，经理郁郁寡欢地蔫了。不经意间在照片一角发现了偶然入镜的江波涛，经理顿时觉得这件事也许还有救，忙派人传唤目击者去了。
然而还没等经理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一通电话打进了他办公室的座机，他一接电话立刻又不淡定了，对面不是别人，正是荣耀联盟现任主席冯宪君先生。冯主席在电话中告诉经理，昨晚他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邮件中以受害者的名义起诉轮回战队的沈彦副队长严重违反竞技精神，故意伤害同队选手，并意图致残。邮件中附加的录音增大了该项指控的真实性，联盟的情报人员连夜行动，调出了被告人的声纹样本，结果完全吻合。
当然，受害者的身份也在调查中水落石出，但由于该选手在此项事故中精神和□□饱受摧残，联盟决定将其身份保密到底，不予透露。最后，联盟对轮回俱乐部的不知情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并向俱乐部高层发出一级警告，责令其三日内派出代表与被告人一同前往首都总部接受审查，不得有误。
冯主席的一番话如同一道催命符，经理接完电话整个人都傻了。江波涛来到办公室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位目光呆滞、生无可恋的苦命大叔，于是露出的笑容格外温馨，刹那间让经理生出了一种绝处逢生的念头。
“经理，您找我。”江波涛敲了敲门。
“小江啊，快过来坐。”经理拉着江波涛让到沙发上，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直奔主题，“你来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这种事啊？”
江波涛点点头，“没错，就是昨天晚上11点左右发生的，如假包换。”
“我看你当时也在场，怎么不劝着点儿小周呢？这样的照片曝光出去是要被禁赛的啊。”经理假装埋怨。
江波涛听了眨眨眼睛，不以为然，“既然照片现在到了您手里，就表示拍照的人并不想让队长被禁赛，对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这人提出的条件有些过分呐。”经理咋了咋舌，露出困扰的表情，“对方要求俱乐部继续跟他签约，而原定要继承他角色的你，很有可能会被交换转会。”
“所以……您这次叫我来是为了通知我卷铺盖走人？”江波涛不慌不忙地问。
“不是不是。”经理连连摆手，“我就是想侧面问问你小周的意思，毕竟你们配合了半个赛季，也很有默契，他的事你应该没有不知道的吧……”
“经理说笑了。”江波涛摸着下巴，“不过小周昨晚倒是跟我探讨过这个问题。”
“真的？他怎么说？”经理竖起了耳朵，神色焦急。
“小周对我说……”江波涛望着经理，微微一笑，“如果我被交换转会，他就跟俱乐部解约，我去哪家战队，他就去哪家战队。”
经理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幅动态画面：周泽楷和江波涛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拍打着他们背上的小翅膀，飞去了翘首以盼的别家战队，身后是哭天抢地的老板和一干轮回高层……
于是脑补过后的经理双腿发软，“咕咚”一声栽下了沙发。
江波涛急忙起身搀扶，“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何必行如此大礼？”
“小江，轮回需要你啊！”经理泪流满面。
“我知道我知道，您起来说话。”江波涛把人拽上沙发，“可光您说需要我没用呀，沈副队那边要怎么解决呢？”
“我现在也没有对策，所以才请你过来帮忙出主意啊。小江你聪明过人，过来短短半年就帮我们解决了最根本的问题，俱乐部全体老少都坚信，这次你也一定能够帮助战队渡过难关！”经理握住江波涛的手，言辞恳切。
江波涛闻言叹了口气，“如果换作昨天，我一定鼎力相助。可惜我现在身负重伤，自身难保，恐怕要辜负俱乐部的厚望了。”
“你受伤了？”经理瞪大了眼睛。
“精神和□□饱受摧残，就快对生活丧失信心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是冯主席描述的那个不愿透露身份的受害者的状态么？等等，受害者、录音、故意伤害、照片、周泽楷、江波涛……经理将这一桩桩一件件串联在一起，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彻底理清了头绪。原来解决问题的关键，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小江，求你高抬贵手，救救轮回吧！”经理“扑通”一声跪倒在江波涛的休闲裤下，抱着他的大腿，声泪俱下。
江波涛目光一凛，“你想让我撤诉？”
“我理解你的感受，这次的事故确实是俱乐部监管不力造成的。但事关轮回的声誉，一旦丑闻公开，俱乐部和战队必将受到影响，届时对你们选手的发展也大大的不利啊！”经理循循善诱，一边说话一边留心观察着江波涛的脸色，“你看我们可不可以折中一下，大家各让一步，彼此都给对方行个方便。我保证，在不损害俱乐部利益的条件下，俱乐部会尽全力满足你的要求，弥补你的损失，可好？”
“我从没打算损害到轮回的利益，也不需要你们补偿我什么损失。”江波涛俯视着地上的经理，神情肃穆，“但这个人违背了最基本的竞技精神，他不配做一名电竞选手，更不配打荣耀！我向联盟起诉他，是想通过法律手段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必须为自己的恶行买单，这一点希望你们清楚。”
“清楚，我们心中清清楚楚。”经理忙不迭地点头。
“按照联盟的法律，沈副队的行为将会受到终身禁赛的处罚。也就是说，他将被荣耀职业选手圈驱逐出境，而我则永远不会在比赛中遇见这只苍蝇。”江波涛说着，厌恶地皱了皱眉，“如果俱乐部最后的处理能够达到上面的效果，那么我可以去向冯主席说明情况，撤回诉讼，避免让战队为难。”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经理信誓旦旦地说道，“此事交给我们处理，保证给你一份满意的答卷。”
“如此甚好。稍后我会把录音发给你们一份，跟对方谈条件时，手中总要握着点儿筹码才行。”江波涛说着，潇洒地挥挥手，“如果没什么事，恕我先告辞了。”
“江副队请留步！”经理追上去，拦在对方面前。
对于经理改口之迅速，江波涛只是微微挑眉，并无太多感想，“您还有事？”
“这半年来让副队受委屈了……”经理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相信我，你为战队所做的一切，俱乐部都看在眼里。不管发生什么，俱乐部都不会对你放手。就像轮回不能没有周泽楷一样，没有江波涛的轮回也将不再是轮回，你们两个，缺一不可。”
“您过虑了。”江波涛缓和了表情，“如果我对轮回失去信心，我现在就不应该在这里，而是直奔联盟总部寻求选手保护协会的庇护了。这里可是有一个想要断送我职业生涯的疯子啊！”
经理听了急忙附和：“副队所言极是。自古有病就得医，疯子也有疯子的治法。沈选手之前说了那么多疯话，连冯主席都要治他的罪，其他战队哪里还敢要他？但凡稍微有点儿自知之明的人，便会知道自己的状态已经不再适合电子竞技。要是他此时不退役，那便真是连最后的脸面也不想要了。”
强制退役，这就是俱乐部的最终判决。想必早在沈彦用周泽楷的照片威胁俱乐部的时候，经理的心中便已产生过类似的念头，只是苦于没有扳倒他的证据罢了。现在，摆在沈彦面前的有两条路：公事公办，终身禁赛；私下解决，强制退役。毫无疑问，他会选择后者，毕竟退役了还有机会，虽然凭他的年龄和技术想重新再来也没多大希望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江波涛默默看向窗外，淡淡地说：“再过几天就是总决赛了，我和队长想去现场取取经，不知能否给我们批个假？”
“当然没问题，外出学习考察是好事啊！”经理大手一挥，豪情万丈，“以后这种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不必来请示我。出门在外记得开□□，回来交给财务，一切费用由俱乐部报销。”
“那就谢谢经理和俱乐部的大力支持了。”江波涛礼貌地说道。
“轮回的未来就交给你了，江副队！”经理以白帝城托孤的气势握住江波涛的手，言辞恳切，情意深长。
“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江波涛说完，离开了经理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