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这孩子是你的》壬雪晓风

21、心悦之人

　　叶清霜以为霍凌说去附近看看，不一会儿便会回来，没想到他全身的衣服晒干了霍凌还是没回来。

　　他有些担心，又怕离去之后霍凌找不到。

　　焦急的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太阳即将偏西下沉，肚子饿的咕咕叫，叶清霜才忍不住走进花丛，沿着霍凌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进入的这片花海望不到尽头，橙黄的花或是紫红的花很高，差不多可以到达叶清霜肩膀的位置，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的看向脚下霍凌走过的地方。

　　没走一会儿霍凌走过的路迹消失不见，叶清霜知道霍凌一定是施展轻功从这里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他有些茫然的站立在花丛中，四处张望，只能看到随风摇曳的花朵，再无任何东西。

　　四处也是静谧无声，一瞬间叶清霜觉得心里恐慌，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正准备转身顺着原路返回。

　　刚一转身就被悄无声息站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因转身后与身后人紧贴着身子，嘴唇几乎吻到对方的下巴，他连忙后退几步瞪大眼睛看向那人，抚了抚胸口，松口气道:“霍凌如此吓我做什么？”

　　霍凌无辜笑道:“我是看清霜要去什么地方？”

　　“找你啊，你去那么久，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还有……”叶清霜仔细嗅了嗅霍凌身上的味道，浓厚的鲜血味从霍凌身上散发出来，“你身上怎么有鲜血的气味？”

　　霍凌在救他杀了谢青时，一剑从后背刺穿谢青胸口，剑上都没有沾染一滴鲜血，如今身上浓厚的鲜血味让他很疑惑，“哪里来的鲜血味？”

　　霍凌抬起左袖嗅了嗅，才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抬起来伸到叶清霜面前，一叠鲜红的蛇身出现在叶清霜面前，吓的叶清霜又后退几步。

　　那蛇身比碗还粗，断裂出残有鲜血，蛇皮灰色的花纹看起来令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霍凌晃了晃手上半米长的蛇身笑道:“可能是这东西发出的气味。”

　　叶清霜瞪了霍凌一眼，“拿这东西出来？这东西不会是用来吃的吧？”

　　现代人的他可没吃过蛇肉这种东西，也许是蟒肉也说不定。

　　“对啊，今日就吃这个，没找到比较可口的肉食。”霍凌有些遗憾的说。

　　难道蛇肉很可口吗？叶清霜很想这样问，又没问出来。

　　霍凌也就是霍双燕，一个花楼的姑娘，居然会武功，还可以跑出来，还懂得野外生存，让叶清霜觉得很不可思议。

　　霍凌拉着叶清霜走出花丛，重新回到泉水边，从周围捡来柴火，取出袖中的火折点燃柴火，又将蛇肉用木棍串起来，放在点燃的柴火上烤，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叶清霜有些无语。

　　他出门在外可没想过这种事情，还是古人考虑的周到，要是现代的他在野外迷路，估计会过得很惨。

　　霍凌见叶清霜发呆，笑道:“可是不喜欢吃这肉？”

　　叶清霜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渐黑的天色问:“刚才霍凌出去可有寻到我说的友人？”

　　霍凌眯着眼想了想说:“没有。这附近大部分地方看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人，也没发现那处地方有被人踩踏。”

　　叶清霜有些失望的垂下头，难道无兼不在这里吗？

　　霍凌撇到叶清霜紧蹙眉头，有些失落便安慰道:“清霜放心就好，你那友人肯定在里面。”

　　“谢谢霍凌如此帮我……”霍凌如此帮他，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真心实意的对霍凌表示感谢。

　　霍凌听叶清霜如此说，勾了勾嘴角，坏坏一笑，“清霜要是感谢我，可愿和我在一起？”

　　这怎么能成？他想起霍双燕写的那篇《公子赋》，道:“霍凌心中应该有喜欢的人才是，那人并非我！”

　　霍凌抬眼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又笑了，“清霜知道啊！”

　　那长长的叹息声有些不像从霍凌口中说出一般。

　　霍凌认真的对上叶清霜明澈的双眼，好像透过那双眼睛看着另外的人，“我心悦的人，他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那种悲伤到无奈的话语为何要对他说？

　　为何要看着他说？

　　只是那么一瞬，叶清霜想起了霍双燕曾经问过他的话——你到底是叶清霜还是叶清霜？

　　难道……

　　难道霍凌知道什么？

　　他根本不敢朝这方面想，慌忙移开视线，看向被烤得金黄的蛇肉，“没想到霍凌也是如此痴情之人！”

　　霍凌被叶清霜“痴情”两个字逗笑了，刚才伤感的气氛全然消失，“开玩笑的，清霜，别那么认真。”

　　“……”叶清霜总觉得他有些呆，要不然老被人捉弄。

　　烤熟的蛇肉香味飘然在两人周围，叶清霜摸了摸异常饥饿的肚子，咽了咽口水，舔着嘴角问，“这蛇肉好吃吗？已经熟了吗？”

　　“味道还不错，快熟了。”霍凌翻转着蛇肉，直到里外都烤得金黄，才从长靴中取出匕首，切下一块蛇肉递给叶清霜，“有些烫，慢些吃。”

　　“好。”叶清霜不客气的接过蛇肉，用鼻子闻了闻，味道似乎不错，他顾不得被烫到，直接用嘴咬了一口，味道比想象中好，有点像鸡肉，吃过一口后，他迫不及待的再咬了几口，直到巴掌大的肉块吃完，还未吃饱的叶清霜眼巴巴的看向霍凌。

　　霍凌被叶清霜求食的眼神弄的心里暖暖的，又切下一块蛇肉递给叶清霜，“要是不够，我再猎来一只给你吃。”

　　叶清霜摇了摇头，舔了一下嘴角，道:“已经吃饱了。”

　　霍凌看着叶清霜吃饱，才将剩余的蛇肉吃起来，吃相比叶清霜优雅很多，弄得叶清霜很不自在。

　　霍凌吃饱将火弄灭已是黄昏时刻，叶清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什么时候去寻找我那友人？”

　　霍凌指了指被霞红浸染的天空，“今日恐怕不行，这里面比想象中危险。”

　　这么说无兼也会有危险，叶清霜心头一紧，“如果真危险，我更担心他了！”

　　霍凌对于叶清霜太过担忧那人有些不悦，眉头上挑，也不再安慰叶清霜，而是将自己身上浅蓝色的外袍脱下来扔给叶清霜，“夜里凉，盖着。”

　　说完便侧躺在鹅卵石上背对着叶清霜。

　　叶清霜拿着手上柔软的衣袍，张了张嘴，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他抱着霍凌的衣袍，注视着远处霞红的天空发呆良久，才侧躺下来，鹅卵石并不会特别落后背，他躺下后，闭着眼睛很久都没睡着，毕竟旁边躺的不是无兼。

　　想到无兼，他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如果无兼不是武功尽失他也不会如此担忧，就算他再担忧，也只能明日去寻找。

　　霞红渐渐消逝，黑夜慢慢袭来，周围依旧安静如初，只有偶尔吹来的风声有些萧冷。

　　叶清霜眨了眨眼还是睡不着。

　　“清霜要是睡不着可以搂着我睡。”霍凌好像知道他睡不着一般如此说道。

　　叶清霜这么大人，怎么可能搂着霍凌睡觉？虽然他对霍凌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可这个时代男男授受不亲，何况他似乎已经认定无兼是他唯一的对象了，这种想法是从关心无兼开始，还是从对无兼有欲、望开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心中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无兼。

　　“……”因此对于霍凌的邀请他只能沉默不语。

　　霍凌没听到叶清霜的声音，向叶清霜身边挪了挪，在快要贴近叶清霜时停了下来，“清霜，其实你可以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低沉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叶清霜耳旁。

　　“我们关系那么好……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但是我记得……以前你经常搂着我睡觉……只要晚上不搂着我……便会睡不着……”

　　霍凌说出这些话时带有回忆，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叶清霜则是头皮发麻，这种类似告白的话根本不是对他说，似乎是对原身说，而最了解原身的霍双燕也许能够感觉出来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叶清霜，却不当面拆穿。

　　还要救他？还要如此帮助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霍凌抬起手来想搂住叶清霜的腰，但始终没有搂住，而是缩了缩手，又收了回来。

　　“清霜，我真后悔，真后悔……”

　　那不真切的声音一直缠绕在叶清霜耳旁。

　　渐渐的叶清霜不知道何时睡着，只知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躺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