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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任人鱼肉 ...

  •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引得王朝颠覆,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改为他姓。
      在月光的照耀下,路一点都不难找,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了巷里。
      ‘沐衣,你知道了什么?’ 林云汐忽然停下了脚步,突兀地问道。
      沐衣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她本来的一张冷脸,耸了耸肩,一脸的不在乎,‘我应该要知道什么?’
      说得倒是轻松。
      林云汐无奈地走在了前面,‘沐衣,你觉得冉管事人可好?’
      沐衣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
      ‘你想死的话,你就继续觉得冉管事人好吧。’她一脸睥睨地看向林云汐。
      ‘他不好?’
      ‘这个…我不能说,也说不来。’
      林云汐再一次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算了。’沐衣摆了摆手,‘他来头不小。’
      ‘就这样?’
      ‘嗯。’
      林云汐满怀心事地走回了永巷,躺倒自己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特别是…
      她伸手抚了抚嘴唇,甜甜地笑了。
      她翻了翻身,换了个姿势,打算继续睡。
      奈何辗转反则皆无法入睡,她轻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随意地披上了外衣,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房间。
      雪继续下着,在明月倒映下,竟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林云汐低头搓着自己那早已冻僵的双手,慢慢地感受到那股暖流在身体内窜。
      她抬头远望,只见远处一名男子伫立在了雪中,一身的暗紫锦袍,在月下如浮光耀金般耀眼,身旁的小树倒影成趣,很是和谐。
      那种熟悉感直涌上脑袋。
      是冉澈?
      她缓缓地步向他,轻唤道,‘冉管事。’
      冉澈徐徐地回过了头,又像是换了一张脸似的,冷道,‘怎么是你?’
      ‘额…’本来想说的话又瞬间咽回了肚子里。
      ‘睡不着?’冉澈突然轻笑道。
      ‘啊?’林云汐一时反应不过来,只盯着眼前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态度变化得如此之快。
      只见他的额际竟满布了细密的汗珠,眉头深锁。
      他轻咳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抚了抚心口。尽管他极力掩饰着,但林云汐还是发觉到他那苍白无血的脸色。
      ‘冉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连忙拉过他的身子。
      ‘没事。’冉澈无力地摇着头。
      他的俊脸白得似乎透明,一双眸子空洞且乏力。
      林云熙连忙抚上他的手腕,一探,却什么事都没有。
      冉澈笑了笑,脸色竟在瞬间恢复了,‘没事。’
      但他的眉头依旧深锁,汗珠从额际沁出。
      林云汐伸手掏出了丝帕,塞到了他的怀里,嘟哝道,‘把汗擦了,也不知道你身体是什么构造的,大冷天的还居然流汗。’
      冉澈只笑不语,手是在擦汗,但眼睛却只盯着林云汐。
      良久,他才开口道,‘怎么走出来了?大冷天的你也不进去。’
      那种温柔于她而言简直是太稀奇了。
      这万年冰山居然破冰了?
      ‘我睡不着。’她笑嘻嘻地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冉澈笑道。
      ‘什么择日不如撞日?’
      ‘反正你跟着来就知道了。’
      冉澈轻轻地伸出了他的手,执起了她的手,泰然自若地拉着她走。
      ‘哎,这是要去哪里?’林云汐闪缩着。
      ‘到了就知道了。’冉澈很绅士地拉着她的手走。
      被包裹在他手心的小手,竟开始渐渐发烫。
      古代不是最忌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么?这冉澈也太大胆了。
      但回心想想,冉澈是太监,额…应该是是属于第三类,不是男也不是女的…
      再一次被自己的理解力雷到了,林云汐努力地把这念头抛诸脑后。

      抬头望去,壁月划过精致的阁楼,在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金黄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蓦然看见朱漆大门上端悬着黑色金丝桑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御膳房’。
      御膳房?
      她生硬硬地止住了自己的步伐,‘什么意思?’
      ‘现在就教你。’他再一次恢复平日一贯冷漠的姿态。
      林云汐连连后退,‘这个以后再说。’
      ‘不行。’冉澈双眸如鹰眼,凌厉无比,一把抓着她的手腕。
      她就这样被他推进了厨房,一列一列的木桌,一台一台的灶台,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怎么没有人?’她顾看四周,竟是空无一人。
      ‘开始吧。’冉澈冷道。
      ‘哦。’
      他的情绪再一次变得冷冰冰,而她看向冉澈时,他的眸子里全是漠然。
      额际又再一次满佈汗珠,眉头也再一次地走在了一起。
      ‘你确定你没事么?’她担心问道。
      ‘没事。’他冷冰冰地道。
      他转过了身,一手把一位鲫鱼放在了木粘板上,执起了菜刀,递了给她。
      ‘拿着。’他冷如冰霜地道。
      鲫鱼在木粘板上活蹦乱跳地跳着,做最后的挣扎。
      她有点于心不忍,毕竟她从来还没自己下手剖鱼。
      怪不得人家都说‘君子远庖厨’,果真是连女子也不忍心下手。
      ‘一定要吃它么?他好像不想死啊。’她咕哝道。
      ‘在皇宫里就是这样,弱者就只能在低处,任人鱼肉。这个世界,只有强者能长存,你想当个强者,就得什么都舍弃,家人、朋友,这些都算什么?人之所以渺小,就是因为有七情六欲。’他在身后冷冷地道。
      她却听得毛骨悚然。
      这是怎样一个人哪?
      她回眸看向他,只见他的一脸的木然,眼眸里不见一丝的温度。
      林云汐默默地接过刀子,一手按在鲫鱼上却不知该在何处下手。
      正在踌躇之际,冉澈的手一下子握着她的手,另一手则握着她按着鱼的手。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慢慢地贴近,冉澈贴着她的后背而立,而她抵着他的胸口而站。
      两人的气息越发贴近,她嗅到的不是鱼的腥藻味,而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龙延香味。
      ‘林云汐,你看清楚了,先把鱼鳞去掉。’冉澈在她的耳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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