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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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人数众多，阮语庆幸没有再撞上宋齐，交完卷出来她脑袋都麻木了，乖乖地站在约好的地点等人。程子林先出现，一见她就哇哇大叫，“阮妹妹，你太不厚道了！下午抛下我和晏晨礼去约会。”
阮语面色微赧，连话都是轻飘飘的，“不要瞎说。”
“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吧，你们俩狼狈为奸重色轻友……”
程子林还在想成语，阮语见何柳也出来了，赶紧拉了拉他的衣服，嘘了下。他便默契地住了嘴，靠过来小声说：“放心啦。”
何柳边伸懒腰边走过来：“终于可以玩了。”
阮语挺羡慕她的豁达，其实何柳的成绩非常好，却能对这种机会抱有平常心，比她强了千万倍。
不一会儿，晏晨礼随着人流远远地出现了，何柳便建议，“趁附近还没关门，我们逛逛吧，谁都别问考得如何，谁问谁请客！”
程子林用拇指给她点了个赞，几人最终决定去威尼斯人体验贡多拉。
暑期是游客高峰期，运河两旁门庭若市，他们买了票也得排队等。程子林趁机拿出手机刷游戏，何柳刷了圈朋友圈，突然对阮语说：“对了，晚饭时宋齐说手机丢过一次，你的号码没了，所以我就重新给他了。”
阮语哑然，她可从来没给过宋齐电话号码，他到底什么心思，还等着高考大战一场呢？
大概是时间渐渐得晚了，轮到他们时人少了很多。他们四人上了一艘船，何柳和划船的外国小帅哥耳语了几句，那小帅哥给她比了OK的手势，程子林好奇地问：“说什么悄悄话？”
“秘密。”
何柳和阮语坐一侧，两个男生坐另一侧，船离岸后，小帅哥开始唱中文歌，发音竟然非常标准。何柳忙着四处拍照，又拉着阮语自拍，还让程子林举手机拍了一些四人合照。
她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由衷地建议，“阮语你试着戴戴隐形眼镜吧或者换一个流行点的镜框，会更好看的。”
程子林也恨铁不成钢，“没用。梅子拉她去过好几次眼镜店了，她就不妥协。我看年龄再大点，她也不用戴黑框了，直接搞那种老式金边得了。”
阮语拿出手机屏幕当镜子左右看了看，“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啊。”
程子林切了声，“那是你没看见过更好的自己，多好看的眼睛偏被你藏在后面。”
晏晨礼帮腔了一句，“你又看见过了？高中阶段学习为重，瞎打扮什么。”
“你这样说我可不乐意了。”何柳撅嘴反驳，“又不浓妆艳抹。”
“没说你。”
阮语浑然不觉自己引起了关于高中女生应不应该打扮的讨论，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各个角度看了看自己的脸。虽然说不上多漂亮，眼镜也有些笨重，但至少有几分清秀吧。她摘了眼镜，更靠近了镜头，其实她的睫毛也不短，双眼皮也很标准，就是因为常年戴框架，眼眶有些轻微变形。
也许她是应该尝试点改变。
贡多拉便来到了一座小桥，又唱完一首英文歌的小帅哥突然停了船，用英语慢慢地说了几句话，他们英语都还不错，都听懂了大意。
程子林不解地追问really？他没听说过这种玩法啊。
原来那小哥说，这座桥有个传说，一男一女如果在桥下亲吻的话就会有感情运，说不定会一直在一起。
何柳突然兴奋，“灵验吗？”
小哥似乎听懂了，一个劲地点头并冲她举起大拇指。
程子林看看周围几个人，惋惜，“可我心上人不在啊。”
何柳哈哈大笑，踢踢他的脚指着阮语笑，“不是传闻你喜欢阮语吗？”
“可别冤枉我了，”程子林委屈，口无遮拦地说：“俗话说，什么的什么，不可戏。”
“你哪个朋友喜欢阮语吗？”
程子林被旁边一道杀人的目光盯得发毛，赶紧改口，“没有……我是说梅如珺会打死我。”
阮语不信这些景点杜撰的所谓传说，便给外国小哥委婉地表示他们不需要这个，可以继续走了。谁知外国友人坚决地NONONO，说提都提了，必须要亲了才能过桥，不然不会被神祝福。
“瞎扯。”晏晨礼嗤之以鼻，“怎么没见其他船也这样。”
“对啊。”程子林前后看一看，这河道狭窄，他们一直在这儿也不好。外国友人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巍然不动。程子林灵机一动，对着晏晨礼挤眉弄眼，“要不，我俩亲一个？”
说完还真往他那边靠了过来，晏晨礼嫌恶地躲开，“我疯了，放着女生不要？”
何柳笑嘻嘻地附和，“就是，实在不行我们贴面礼一下也行啊。”
晏晨礼瞥她一眼，没回应。
后面已经有船在靠近，外国小哥惋惜地垮下肩膀重新掌桨，表示他们不抓住这个机会真是遗憾。
船只再次慢慢移动，穿过拱桥时，坐在对面的晏晨礼突然微微欠身，凑到对面来。其他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尤其是直面他的阮语，保持着僵硬的坐姿，茫然地和他对视上。
应该只是很短的几秒，他躲开她的目光，歪了歪头，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又迅速退开了。
程子林适时地爆了句粗口，掌舵的小哥吹了个绵长的口哨，何柳一声尖叫的尾音被她自己捂在了嘴角，阮语直愣愣地傻在了当场。
整个船身慢慢从桥下穿行了出来，阮语将憋着的一口气缓慢吐去，感官逐渐回笼。程子林打了鸡血般猛拍打了晏晨礼几下，“你这什么行为！看把我阮妹妹吓得脸都白了。”
“他一直叨叨，烦。”
声音听上去还挺理直气壮的。
阮语慢慢松开那一瞬间蜷缩在膝头的拳头，凝固的血液似乎也从被指甲掐痛的掌心极速往身体的各个部位奔涌，她能感觉到自己颈部，耳后，脸部发烫，视线里的东西也渐次清晰，她看清了自己的鞋尖，不规整的内八着。
程子林还在大声讨伐，阮语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不敢往对面看。
两分钟后他们就到达了终点，阮语起身时有些腿软，跨步时还靠程子林扶了一把。后半程一直沉默的何柳待他们都站定后就一脸怒容地指责晏晨礼，“你怎么这样！太不尊重别人了！”
晏晨礼不置可否地唔了声，何柳气愤地跺了跺脚，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转身挽住阮语，“阮语别理他，我们走！”
说完拉着阮语走得飞快，阮语浑浑噩噩地跟着她的脚步踉跄，听她还在激动地骂，“他竟然不打招呼就开这种玩笑，太无礼了，阮语你是应该生气，他不道歉你绝对不要原谅他。”
阮语像是待在真空中，有些耳鸣。她甩了甩头，理不清自己的情绪，胸腔深处是有一股火焰快要按捺不住，似气恼，又似其他。她回头寻找他们的身影，只看见众多陌生的脸，看来他们并没有追上来，何柳还在絮絮叨叨，“本来还想着今天向他表白的，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太让我伤心了。”
阮语想想前因后果，有些迟钝地明白了个别细节，愈发尴尬地不知说什么。
直到回到酒店房间，两位男生也没出现，何柳气鼓鼓地洗澡去了，阮语在椅子上瘫坐了会儿，彻底缓过神来，被突然袭击的恼怒占了上风，她拿出手机给晏晨礼发微信，同一个系统表情[发怒]狂敲了七八排轰炸过去。
一分钟，那边没回。她站起身来困兽般来回踱步，又把前两天拐弯抹角从何柳那里要来的他睡照表情包连发好几遍过去刷屏。
五分钟后，晏晨礼轻描淡写地回了两句话。
——我们才回到酒店。
——这些照片你哪儿来的？
只字不提刚才的事。
阮语摸了摸没有任何痕迹的脸颊，似乎还有些烫。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较之他人是不同的，但这份不同是源于家庭关系，还是同病相怜，或者其他……她从来不敢妄自揣测。
何柳洗完澡出来眼镜有些红红的，神色恹恹，阮语假装没看见。虽然她很欣赏何柳，但她想想若今天晏晨礼是对何柳做出这等举动，她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还能体面地和她共处。
热水澡缓解了这一路的紧绷情绪，阮语一身轻松地出来，何柳已经窝上了床，不知道在看什么综艺，不时发笑。阮语擦头发时，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
何柳的笑声和综艺的声音突兀地停了下来，阮语放下毛巾过去看，随后故作轻松地冲何柳扬了扬手机屏幕，“是程子林。”
何柳嗯了声又重新看起了综艺，甚至还把音量调高了些，阮语走到卫生间去接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却不是程子林，“那些照片谁拍的？”
阮语反应不及，愣了几秒，那边又重复，“她拍的？”
“嗯。”
那边似是不耐烦地啧了声，“我改天让她全删了。”
“没必要吧，也没有恶意。”
阮语这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果然晏晨礼好笑地哦了下，“是我不喜欢别人偷拍我。”
“那你意思是让我也删了？”
“随便你。”
阮语不应和，电话两头又陷入了死般的寂静。她抬眼看镜子，因为洗澡眼镜取掉了，视线模糊，她便再凑近了些，看清楚自己脸上陌生的娇羞微笑，自嘲地摇了摇头。
那边的大佛终于再度开口了，“你还在生气？”
阮语耳根缓慢地升温，轻声反问，“你说呢？”
晏晨礼低沉地笑了两声，“船上就四个人，我没有其他选择。”
阮语翻了个白眼，他明明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而且明明还有其他人在的。
但她不敢问自己到底是唯一选择，还是最省事的选择。她不出声，晏晨礼就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要是亲TA……们，你不是更生气？”
被戳中了心思的阮语气恼地冷哼了两声，挂掉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