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
十一长假，梅如珺呼朋唤友去公园放风筝。阮语到时已有十几人，大多数阮语都不认识。梅如珺不顾她的连环捶打，在她的名字后加了一长串后缀，不外乎是吹她学习好人又好相处，大多数人都很配合露出久仰大名的表情，只有角落处一个人大笑起来：“你这名字和你不太配，我还一直以为阮语是一个娇滴滴的软妹子呢，原来是个四眼齐头帘呆子。”
阮语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长相俊朗的高个子男生，理着精神的平头，单肩挂着深蓝色的背包，虽是在调侃她，笑容却是无害的。
梅如珺气急败坏地大吼，“程子林，闭上你的臭嘴！”
程子林是梅如珺的初中好友，在11班。似乎是为了表示歉意，阮语理不清线时他一直在旁边帮忙。
不一会儿，梅如珺跑过来把几个女生的包全扔在了程子林怀里，好不容易跑动了几步的阮语听见他不满地抱怨，“你让我看包，我还怎么放风筝？”
“一个大男人放什么风筝！娘！”梅如珺误伤一片后冷酷地跑开，留下程子林捶胸顿足。阮语觉得是自己刚才耽误了程子林的时间，便过来说：“要不我们轮流玩吧，等会儿我帮她们拿着包。”
“你太好了！”程子林并未忸怩，应了下来，冲远处的梅如珺吼了句，“看见没，成绩好的就是不一样。”
这本是阮语讨厌的话，但她对程子林却生气不起来，笑笑拉着风筝跑远了。
不久后挂着那一堆包的程子林朝她跑来，阮语以为是他等得心急便主动地把线头递过去。谁知程子林到达她面前后却是把她那五颜六色的背包往前一送，“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阮语道了谢，把风筝交给了他，走去一旁接电话。
是阮世明打来的，说要来接她一起吃午饭。
远处一群小孩的笑声一波一波地传过来，她听得有些分心。
“阮语？”
她回神嗯了两声轻声问：“在哪儿吃？”
“当然家里。”
阮语沉默了会儿，改口道：“我和同学们在外面放风筝，恐怕走不开。”
“有什么走不开的？说一下就行。”
“可我早就答应了和她们吃午饭。”
“爸爸还没有普通同学重要？”
阮语被这个问题哽住，“反正我不来了，下次吧。”
她果断地挂掉了电话，回头就见程子林依然站在刺眼阳光下对她灿烂地笑，“你居然会撒谎？”
“我是人。”阮语拿过他身上的包，“你玩会儿吧。”
程子林欢呼一声带着风筝跑走了，阮语摇头想他还真是一点不客气，但又觉得这才真实。绅士离十五六岁的少年总归还有点遥远。而她自己将所有深沉面容都留给了家庭事务，在外也许还真如程子林所说，只是个专注于寻找快乐的呆子。
国庆长假后的朝会上，阮语闭着眼睛靠在梅如珺背上打盹儿。梅如珺侧头无语道：“别告诉我你昨晚和我一样赶作业到一点。”
阮语抬抬眼皮，不想告诉她残忍的真相。
不多会儿，梅如珺激动地猛耸肩，“快快快……你不是想认识他吗？”
“Who”
“晏晨礼。”
阮语啧了声，“没听过。”
“年级第一名啊！”
梅如珺感觉背上的重量陡然消失，扭头一看，阮语正积极地东张西望，“哪儿哪儿？”
梅如珺拉拉她的手，冲主席台方向努努嘴，“国旗下呢。”
原来是每周固定的学生代表演讲时间。
主席台太远，天也才蒙蒙亮，发言人的脸并不甚清晰，声音倒是正常男孩子的声线。稿子疑似是从网上随意找来的，漫不经心的语调简直是催眠。
但是……
梅如珺无语地看着阮语眼镜后那一双睡意朦胧的眼变得晶晶亮，觉得这人其实也挺脑残的。
回教室的路上，已走火入魔的阮语摇着梅如珺的手臂向她问晏晨礼的情况，梅如珺无奈地连连摇头。
“年龄和我们同龄嘛，生日好像在12月，具体多少号忘记了。应该没有恋爱，也没见他和哪个女生特别亲近，哦……曾经有一个……”
阮语捏她一把打断她，无语反问：“为什么要说这些？”
“不是你问的吗？”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学习习惯，时间安排这些，怎样才能这样厉害，一直考第一名。”
梅如珺难以置信地哈了一声，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该说你呆呢还是萌呢？”
阮语扶了扶眼镜，冲她抛了个媚眼，“我是虚心向别人学习，懂吗？”
梅如珺没灵魂地大笑三声，“没注意过他学习习惯，反正我也不可能变成他那样。”
阮语轻拍她一下，嗔怪道：“要你何用！”
能力受到质疑，梅如珺实在不能忍，当即表示要为她搜集情报。可这情报直到周末还未送到阮语跟前，阮语开玩笑问了句，梅如珺一拍脑门哎呀一声，毫无愧色地说：“你明天陪我逛街，我保证周日晚上就帮你去问。”
阮语边收拾书包边摇头，“周六不行，有课。”
梅如珺怪叫一声，“不是吧，你都这成绩了还补习，我们情何以堪！”
“就是！我们情何以堪呐！”后门传来另一个附和的声音，阮语转过头去看见笑容满面的程子林。
结果三人一起去吃麦当劳，程子林买单。
阮语和梅如珺说着最新的明星八卦，程子林间歇性地批判她们几句，再被她们俩围攻到无语摆手。又一次被阮语瞪视后，程子林不满地说：“阮妹妹，你搞了个呆愣楞的齐刘海妹妹头，架了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十足学霸模样，可你这一开口也太毁形象了……怎么说起八卦一套一套的，不是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阮语还没反驳，梅如珺先鄙夷了他一眼，掂了掂阮语那色彩鲜艳的背包，揭穿道：“从这包就能看出来她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再说齐刘海怎么了？你去看看学校里十个女生有八个齐刘海，这说明咱们阮语紧跟流行！就是这眼镜太丑了……”
她说着就要上手来摘，阮语笑嘻嘻地打掉她的手，护住眼镜，“没了它，我就是个瞎子。”
“多少度？”
“六百左右吧。”
梅如珺啧啧两声，“学霸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年级前二十有不近视的吗？”
程子林立马回，“怎么没了，晏晨礼就不戴眼镜，视力好得很。”
梅如珺挥挥手，“别跟他比……他是人吗？”
又提到传说中的第一名，阮语正想问些问题，程子林突然撑起上半身，一张热情洋溢的脸直送到她面前，“阮妹妹，你周六不和她出去玩，干脆和我一起去打网游吧？补习什么的，你已经不需要了。”
“她干嘛要和你出去？你泡妞别泡我这儿来行吗？”
“说什么呢？我是在关怀优生，丰富她的精神世界。”
阮语吃掉最后一根薯条，慢条斯理地对两个热衷于拌嘴的人说：“不行，我从不缺席国画课。”
程子林呵呵两声，“看来您老的精神世界已经足够丰富了。”
三人收拾好东西出门准备各行其道时，梅如珺突然拉住阮语说：“看！你的第一名！”
“哪儿哪儿？”
“左边左边！”
“哪一个啊？”
“背对着的蓝色T恤。啊……转身了。”
程子林旁观着高冷学霸瞬间变身为脑残少女，故意对那人挥手，大声叫道：“晏晨礼！这里有你的脑残粉。”
不远处的男生听到声音朝这边看了过来，阮语顿觉尴尬，转身想溜，被程子林一把拉住书包逮了回来。
一回身她就看见一张颇为面熟的淡漠的脸。
啊，原来不是入江直树，只是某天下午的白T恤。
那次朝会上没看清楚，细看竟也是姣好的少年面容，只是没有程子林来的阳光亲切，眼神姿态都带着点冷漠清高。
他和程子林寒暄几句说了再见，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有飘向阮语。
“真是和以前一样不可爱，偏偏还不能嘲笑他是书呆子。”程子林对他的冷淡似乎习以为常，梅如珺凉凉地接话，“当然啦，你连书呆子都当不成呢。”
两人又吵上了，没有留意到旁边的另一学霸已经是双眼桃心的花痴状。
第二周周一课间，阮语鼓起贼胆亲自去偷窥了学霸，被拉来作陪的梅如珺笑呵呵地和一班的熟人哈拉，余光留意着趴在后门往里张望的阮语。
一分钟后阮语毫无所获地走过来，嘀咕道：“看来课间并没有在学习，晚自习我再来看一次。”
梅如珺长叹一声，“姐姐欸，你要真每天来看他几次，别人很难不乱想。”
阮语搂紧她胳膊，眼镜后的眼睛扑闪扑闪，“我不是来陪你找熟人的吗？”
晚自习期间阮语借口上厕所，出去溜了圈又脸色平静地回来。梅如珺埋头低声问：“怎么样？取到经了？”
阮语气馁地撅嘴，“也很平常地在做作业嘛。”
梅如珺偷笑，“不然呢。”
出师如此不利，梅如珺以为阮语会就此打住，结果这位极具研究精神的模范生连续几天在不同的时间点去一班外晃悠。一周之后，她一本正经地得出了结论，“看起来和我也没什么不同，估计是躲在家玩命学习。”
梅如珺忍俊不禁，“所以呢？”
阮语双手握拳，45度抬头望天道：“所以！我要进一步观察他周六在哪里补习！”
“……神经病，”梅如珺实在忍不了了，“你要跟踪他？还不如让程子林去帮你问。”
“那多不好，千万不要告诉他。”
这种话当然也就只是逞口舌之快，她连他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也不是真的要做一个跟踪狂。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