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故人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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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素川这一嗓子可称得上是晴天霹雳，当场霹的释心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你你……”释心揉了揉耳朵，吁了口气，“叫那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
这时云过尘听到了声音后推门进入，花素川立刻恢复成一张紧绷的脸，神色冷峻。
释心了然，便道：“师弟，你先出去吧，我没事。”
云过尘眸光淡淡瞥向他们，片刻后道：“恩。”
门被云过尘轻轻带上，这下客殿中完完全全就剩他们两人了。
两人都低下了头，彼此间就是不肯说话，但又心照不宣。
僵持中释心又忍不住当起了老妈子，关心道：“你那个身体好点了吗……我看你昨天灵力耗损有点多啊。”
“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花素川倒了杯水，递给他。
“哦。”释心接过，“谢谢。”
花素川站在床边不动，眼睛却死死盯着他，这目光太过强烈，释心想低下头忽略都难。
他不知道花素川到底有没有相信他。
释心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回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释心抬头，眼底清澈，一如往昔，他轻声道：“算了，但你得相信我接近你们没抱有任何目的，我也不是玄门的人。”
要说释心不难过是假的，可实在没办法，他掀了被子双脚还没落地，却听花素川说道：“其实这才是你原本的样貌吧？”
释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啊？”
花素川欲言又止，内心无比挣扎一番，终还是说道：“当年你和我说过，你服用了易容的丹药。”
“是。”
花素川闭了闭眼，“后来我问你要怎么才能恢复，你说没用，就跟着这一辈子过了。”
“……”似乎喉咙被酸涩的硬块堵住，释心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酸涩的热气，“是！”
花素川眼眶微红：“我……我真的很抱歉。我收回那些所说的话，禅心，是你对吗。”
“抱歉啥哈哈哈，别喊我禅心了，我这名八百年都不用了。”释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被子放在一边，腾出个位置让他坐下。“我落难时你帮助我那么多，我还得谢谢你。”
昨晚在青叶观里如何只有他们知道，释心也不想让花素川记起自己狼狈的样子，他可是记得当时自己算是咆哮怒吼着说了一番肺腑之言，花素川震愕的神情依然历历在目，现在回忆起来真是恨不得一头撞墙。
花素川欲言又止，最后释心看不下去了：“你就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不会瞒着什么。”
花素川道：“你和云过尘……真的是在万灵宫睡了八年？”
释心道：“应该可能大概吧，反正就是一个月前在万灵宫醒了，后来才知道过了八年。但是我觉得吧，我们是真的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后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在那嗯嗯啊啊了半天了。
花素川道：“回来就好。”
“别总说我啊，你呢，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你这头发用白花草染的啊？”
花素川苦笑道：“染什么，五年前玄门闹上红缨堰，破了机关阵，我们不肯受降，门府就被砸了，大姐受伤闭关，我因为这事勤修功法，后来头发就白了。”
释心听了暗暗惊道：难怪机关眼会换，一问大殿的红缨花那些弟子闻言色变，玄门竟如此嚣张！
释心忿忿：“都这样了还不开门派战？留着玄门过年吗。”
“不是不开，是武修真的没人了，还有一事我不知道怎么和云过尘说，赤霄崖拒不受降后被玄门一举灭门，火烧山崖，赤霄崖满门一个活口都没留，莫衾寒也死了。”
释心只觉得五雷轰顶，别说花素川不知道怎么说，连他都不知如何开口！
花素川从袖中取出一个挂件，碧绿通透，上面泛着淡淡荧光，释心瞬间就明白了，心凉了半截，上辈子他也曾亲身体会过。
这是灵元，武灵的灵元，一般这东西单独存在，也就说明这个武灵彻底没了。
释心知道，这是碧月的，当年那个和他主人一样，爱穿绿衣的小扇子。
花素川嘴唇紧抿，似乎连说出一句话呼出一口气都觉得万分艰难，“青叶观布下万鬼阵的那人，是玄门十二恶人之一的驱尸人，当年是他在红缨堰布下此阵，碧月替我挨了他一掌。”
“即便他死了也消不了我心中的恨，”花素川哽咽，“碧月死了，大姐受重伤不得不闭关，弟子死伤无数，我真的……”他将脸深深埋在手心，一时释心恍惚，这才是花素川原本的样子。
他记得花素川曾经说过，他没什么大的抱负，就想志在四方做个闲云野鹤的散人。心在逍遥到一力挑起门派重任，三千青丝化为白发，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一定是在自责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
这一刻，释心像是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当年万灵宫被灭后浑浑噩噩的自己。他也是这样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那天花素川回去后，释心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他与玄门这场恩怨是逃不了了，不论是花素川遭遇的还是赤霄崖的事情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哪能做个甩手掌柜。
云过尘进来就见释心蒙着个被子，怕他闷死过去将被子拿开。
释心抱着双腿，一副任人欺负的样子，云过尘以为花素川欺负他了：“你……没事吧？”
“啊？”释心茫然，见云过尘皱着眉毛看着他，他伸出双手，“来抱抱。”说完自己先贴了上去，双手圈住。
云过尘感觉脸有些微微发热，他咳了一声，“怎么了啊？”
释心道：“没什么，花素川和我说了，他在后山为我立了个冢，我想着他只帮我却没替你立个，我就挺心疼你的。”
“……”
“师弟？”
云过尘道：“没事。”说完移开了身子。
“没事就好，唉我有些困了，我先睡会啊。”释心冲云过尘笑笑，扯了被子翻了个身。
他在朦胧间觉得自己来了一处熟悉的地方，四处有吵闹的声音，可惜实在是太暗了，释心什么也看不清。
释心依照自己的感觉往前走，这里好像是树林，脚下踩着无数根树枝和烂叶子。
释心摸了摸脸，脸上湿漉漉的，这个时候下雨了？脚下一踩一个坑，湿.软的泥巴黏在靴底，他愈发烦躁。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故人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