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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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龙设在豫津大学音教楼的钢琴教室上面，挑高的空间，华丽繁杂花纹的窗帘，墨绿的金丝绒沙发，猩红的地毯，一人高的花瓶上画着蹴鞠戏，白色的茶几上，浮雕玫瑰花纹的茶具，三层高的点心架子上摆满了可爱的小蛋糕，室内已经坐满了半边，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男孩子穿着西装，女孩子穿着洋装。
室内一架白色钢琴，现在正有一男一女坐在面前联手互弹，边上一群人都侧耳聆听，十分陶醉。
“诸位，辉金来了。”郭一鸣最先发现辉金一群人，起身来迎，“看来辉金还给我们带来了新伙伴。”
“这是我二叔的学生，晋穗。”邝辉金跟大家介绍晋穗，晋穗环视一圈后点头，算是招呼。
“晋哥。”韩昀上前招呼，“你早说你要来呀，早说我就去接你。”韩昀是邝雅姝的大儿子，比邝辉金只小了一岁。他热情的把晋穗引到沙发上坐好。“你既然来了沙龙，那么舞会也去得，酒会也去得，既然要玩就好好玩，我带你领会这豫市的花花世界。你看你天天窝在家里，跟个小老头似的，多没趣味。”
“你起开。”邝静霏挤开韩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主意，领晋哥哥坐下你就好不声不响的坐在晋哥哥身边，哼，休想。“你不要想着带晋哥哥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你们都坐开点，合着他在家面对你们这几张脸，出来还得看你们演对口相声？”邝辉金说。
“这位看着有点眼熟啊？”一个圆脸圆眼睛的青年过来，他坐在晋穗的对面看着他的脸，“说不清在哪里见过的眼熟。”
“博方，你要不要这么老土。”林冰清笑道，“知道你喜欢听戏，你怎么不干脆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博方盯着晋穗看了后拍手，“我知道哪里眼熟了，你长得跟金阙春金老板有些相像，莫非你是金老板家的亲戚。”他原不是资深票友，只是在兰京看过一出金阙春的戏，拜倒在金阙春的戏服下，回来后就有些念念不忘。昨天在豫市的那场大戏他自然没错过，门口的花篮也有他的贡献。
“我就是金阙春。”晋穗抿嘴笑道。
梁博方呆愣在原地，实在不敢相信他偶像此刻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金阙春从来只在戏台上露面，私底下很低调，不接受采访，也不曾便衣参加活动，谁知道他原来是另外有身份活动。梁博方的红晕慢慢从脖子蔓延到耳朵后，卸了妆的金老板原来长的这么好看。
终于在快要把自己憋死之前他结结巴巴的开口，“金，金老板，啊 不是，晋穗，我很喜欢金阙春的戏。我是他的戏迷。”
“谢谢你的喜欢。”晋穗说。
“原来你是金阙春？”林冰清说，“昨天的戏我们都去看了，博方买的票请的大家。我们原笑他是担心你的场不满请我们去给你撑场子的，结果去了那一看，差点没挤进去。外面有许多人高举着高价收票，还有人心动了呢。”
晋穗笑道，“我不曾在兰京以外的地方登台，许是这样，所以昨天的阵仗才大了些。”
“你为什么不在兰京以外的地方唱戏？”弹琴的陆羽也对这边感兴趣，甩下同伴也来询问晋穗。
晋穗只笑并不回答，其实他对戏曲并没有像邝玉堂那样喜爱，他只是感觉到邝玉堂喜欢唱戏，他就学戏，甚至他学成登台，也只是觉得可以有份光明正大的收入可以回馈给邝玉堂一二。邝耀宗的工作繁忙，邝玉堂只是偶尔做慈善，并不参手政事，甚至为了不让邝耀宗看他脸面难做，除了董兰君，连朋友都很少交。
过去漫长的岁月里，是邝玉堂和晋穗两个互相陪伴着过来了的。
晋穗怎么会离开兰京，离开邝玉堂去别的地方唱戏，这跟他最开始学戏的初衷都是相悖的。
“你多大了？”陆羽见他不回答第一个问题也不恼，接着问第二个。
“二十。”晋穗说。
“二十，那岂不是和辉金一样大？可是你们站在一起完全不像是同岁的人。”林冰清说。
“那你还读书吗？”陆羽问。
“哎，你们是查户口啊？可惜豫市的户籍警也不会额外给你们工资。”梁博方皱着眉说，他喜爱金阙春，自然收集过他的资料，知道金阙春从小学戏，没上过学。这样当面问他多失礼。
晋穗摇头，“我从不曾上过学校。”
林冰清适时的打住话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陆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那真是可惜，虽然自己在家学习也没什么，但是学校里有很多同学，还是很好玩的。”
章希安每天要处理的公务会有秘书送到千湖别墅来，在书房里，邝玉堂帮着他打下手，把已经处理好的文件贴上标签放好，就跟他跟邝耀威在书房里的相处一样。
“晋穗，那孩子你是怎么想的？”只有两个人时，章希安问道。
“什么怎么想？”邝玉堂问。
“就是孩子的将来。”章希安说。
“啊。”邝玉堂说，“那他喜欢唱戏就唱，不想唱就不唱，遇见合适的就结婚，没遇上我也可以养他一辈子。”
“孩子是个乖孩子。”章希安问。
“安哥，你有话就跟我直说。”邝玉堂说，“有些事我想不到，你想到了就点拨我几句，我要是愚笨不开窍，你就跟我明说。”
“我从前也没想到，只是最近越来越有感觉。”章希安说，“晋穗当初学戏是因为你喜欢，也是个聪明孩子一点就透，夏练三伏冬练三寒，一登台就成了角，但我越看越觉得，他对成为角这个事并无太大在意，天南地北邀约他的人都回绝了，只陪着你。”
“他这么大的孩子谁不是整天在外面晃荡，呼朋唤友的。”
“晋穗他太安静了。”
“全心全意只为你而活。”
章希安说，“等耀宗没那么忙了，陪你的时间长了，你不需要他陪着你了，他怎么办？他二十岁的时候应该多点选择。”
因为知晓你把他当儿子待所以才担心，怕你日后责怪自己耽误了孩子。
这天底下谁是一开始就会做个好父亲？能分辨孩子乖巧下的内在？
又有哪个孩子是天生懂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意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