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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马戏 ...

  •   马戏,居然是马戏!

      而且还要边跑边打。

      什么鬼?

      应染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几匹马,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别皱了,你都要成一字眉了。”猴子有些幸灾乐祸。

      应染瞟了他一眼,“你倒是不怕,你行你上啊。”

      猴子看着那匹健壮的白马,摆了摆手,“我倒是想替你上啊,可也轮不到我啊。”

      应染朝他翻了个白眼,嘟囔着,“站着说话不腰疼。”

      转头看着监视器的位置,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早上副导演来问能不能亲自上马,她刚起床,迷迷糊糊的,条件反射一样直说,“好,行,没问题。”结果现在傻眼了。

      看着那边监视器下面露出的那双黑色皮凉鞋,它正有规律地打着节拍。

      她一咬牙一闭眼,“拼了,话都说出去了,不争面子争口气。”

      说是容易,但真的爬上了马背她又有点害怕。

      郝云奇也坐上了她旁边那匹黑马,一身黑色劲装,座下墨染如缎的骏马,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威风凛凛,俊逸非凡。

      然而她却并未在意。

      应染有些紧张地坐在马上,一动不动,马师在一旁牵着马,也不管她,自顾自和旁边的人说着话。

      郝云奇看出了她的不安,有些诧异。应染拍过好几次马上的戏,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怕骑马。甚至听说,她的马术很好,很有天分,所以只要是古装,她的马戏都是自己上的,几乎不用替身。

      轻轻催马上前,郝云奇问,“你怎么了?”

      应染双手拉着缰绳,手心已经出汗。她回头看着郝云奇,眉头依旧紧锁,说话有些结巴,“我,我可能太久不骑马,有点紧张。”

      郝云奇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她,“不用怕,不用跑很远。”

      可她还是不能安心,依旧紧紧拉着缰绳。

      “你放松,如果你紧张,马会感觉到。”郝云奇说。

      应染点着头,手却没松开一丝一毫。

      那头导演抬起了手,马师放开了缰绳,应染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面,好像他们现在不是拍戏,而是要上战场一样,表情视死如归。

      郝云奇低声对她说,“你要是实在不行,就让替身拍吧。”

      应染感觉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却依旧说着,“我没事。”

      郝云奇拍了拍她紧握缰绳的手,说,“别怕,我就在你后面,如果不行就喊我。”

      应染精神高度紧张,也只当他是安慰,并没有放在心上。

      虽说是马上打戏,可毕竟是拍戏,摆摆样子也就过去了。无非就是几个群演吊着威亚来回飞,间或提剑跟骑在马上的他们打两个照面。

      但毕竟从头到尾都是在马上,虽然跑得不快,也不远,却因为要分神配合演出剧情,所以骑在马上的应染紧张到不行,急得满头大汗。

      拍了5遍,这打戏终于是过了,可应染的衣服也湿了。

      监视器前的人都当是她演得好,紧张的表情倒是恰好符合这段剧情,也就没发现不对的地方。但是郝云奇就在她边上,看得清清楚楚,她是真的很害怕。

      她怕的不是对戏时的打斗,而是她身下的马。

      “你还好吗?”郝云奇驱马走到她旁边问。

      马师又牢牢牵住了白马的缰绳,应染拉着马鞍上的搭手,转头看到是郝云奇,摇了摇头,“没事。”

      她的碎发被汗打湿,一撮撮粘在鬓角,阳光下,汗水折射着光,“下一场还是马戏,要不然还是让替身来吧。”郝云奇柔声说。

      应染无力地抬头,眼睛看起来有些无神,“这场戏虽然是远景,但全是正面,怎么可能让替身来。你放心,我没事,等会争取一条过就行了。”

      她这么倔强好强,他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又掉头回到了刚才站的位置上。

      不近不远,恰好是一抬腿的距离。

      这场马戏是月高澜去追鲁铃谣的场景,应染要骑马快速从镜头前跑过。按理来说,这个镜头对马术精湛的应染并不算是什么难事,但她现在的状态实在糟糕,她害怕从马上摔下来,怕得要死。

      长呼了口气,应染睁眼定了定神。从这里,跑到那里,很快,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她在心里自言自语着。

      马上就要开拍,应染坐在马上,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表情,反而变得坦然。

      郝云奇看她表情放松,却没有完全放心。

      “开始。”

      副导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师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拍,应染的马就飞奔了出去。

      “跑,快跑。”应染在心里喊着。

      镜头前,她红唇妖艳,肌肤如雪。

      “跑,快跑。”应染在心里喊着。

      白马之上,她英姿飒爽,红衣飘扬。

      “跑,快跑。”应染在心里喊着。

      马蹄一跃而起,从镜头上飞跃而过,趴在地上的摄影师目瞪口呆,却还是记录下了这精彩的瞬间。

      “应染。”郝云奇惊呼。

      她却听不见,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跑,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马儿在奔跑,她随着这颠簸忽上忽下,风从她耳边刮过,沙从她脸上划过,她却无法停下脚步。

      郝云奇的黑马像是一匹上好的锦缎,在黄色沙漠中飞扬,快速向着应染靠近。

      “应染,你快停下来。”郝云奇一边靠近一边喊着,可她神情淡漠,双眼紧紧看着前方,就好像在冲刺一样。

      “应染。”郝云奇喊着。

      她嘴里念念有词,“快跑,快跑,跑得越远越好,跑远了,他们就追不到了。”

      她一夜夜的睡不着,不是她不想睡,而是一睡着她就做梦,做可怕的梦。

      梦里,很多很多的记者追着她,问她,

      “请问你是不是整过容?”

      “请问你是不是真的做过裸模?”

      “请问你是不是和XX有过关系?”

      。。。。。。。。

      他们追着她,用摄像机对着她,角落里有镜头的反光,树丛间有镜片的反光,窗帘后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在那晃动。

      她的梦里全是人,拿着摄影机的人,拿着话筒的人,拿着长焦镜头的人。

      他们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拍她的绯闻。

      他们,想让她声名狼藉。

      所以她骑上马,拼命地跑,跑得越远越好。

      在那些噩梦中,她一直都在跑,骑着一匹骏马,飞奔在黑夜中。

      她的身后,那些追着她的人,变成了一条条狗,露出尖牙,贪婪而又狰狞,对她穷追不舍。

      徐宁的声音在这恐怖的深夜响起,“你居然敢在这种场合揪我的头发骂我,让我难堪。应染,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圈子里混,你就别想好过。”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被你欺压,凭什么我就要为你们鱼肉?”应染在她的梦里呐喊着。

      “我不服,不服,我告诉你们,只要还有人愿意用我,只要我还能拍戏,我就不会从这个圈子里退出。你们休想看我跪地求饶!”

      她的梦境渐渐有了轮廓,渐渐变成光明,眼前黑暗一片变成了金色的浩瀚沙漠,脚下遍地的荆棘,变成了宽阔大道。

      在梦里,她总是被逼得无路可逃,最后摔下马去,被这些可怕的恶魔所吞噬。

      然而今天,就在眼前,她的路明朗了,她可以跑得更远了,她可以甩开那些繁杂的绯闻黑料,走向光明了。

      她的心情,从没这么欢畅过。

      跑,快跑。

      “应染,应染你快停下来。”郝云奇一边喊着,一边催赶着自己身下的马。

      一步之遥,只差一步,他就可以追上她了。

      “应染,拍完了,你已经拍完了,快让马停下来。”郝云奇试图伸手去拉她的缰绳,他知道这样很危险,可是前面已经是沙漠,要是不赶快把她拉住,进了沙漠,很快就会迷路的。

      “再跑远一点,他们就追不上了。”应染想着,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纯真得宛如孩童。

      “应染。”郝云奇迫不得已一把拉住了她随风飞扬而起的衣角,“你快停下来。”

      应染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跳,惊恐地转头看去。

      眼前的人黑衣黑发,束着古人的高发髻,眉眼之间尽是担忧的神情,在这张俊美非凡的脸上,显得格外打动人心。

      阳光在他背后,夕阳将他笼罩,应染定睛一看,他是。。。郝云奇。

      忽然回过神来,她才恍然大悟,她刚才在拍戏!

      应染的眉头因为不解而又皱在了一起,缰绳一拉,马蹄在道路边缘停住了脚步。

      她究竟怎么了,刚才,怎么会出现幻境?

      “应染,你还好吗?”郝云奇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停住了狂奔的脚步,看她神情,也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

      应染转头,“我...我没事了。”她把头低垂,眼神闪烁。

      他一直在旁边吗?

      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他会怎么想?

      应染又抬起了头,双眸为难地看着郝云奇,不知该不该开口。

      郝云奇看她已经没事,拉缰掉头说,“既然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应染却犹豫着,没有动。

      郝云奇安慰她说,“你放心,待会我会跟他们说是你的马惊了,他们就不会怀疑了。”

      应染听了,心里的大石头顿时就落了地,“谢谢。”

      郝云奇微微一笑,“你没事就好。”

      应染挤出一个笑容,略带苦涩。

      “你,可以吗?”郝云奇突然问。

      “恩?”应染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郝云奇打量着她的眼睛,突然耳根一红,“要不要我带你回去?”

      “啊?”应染惊讶,他平时一向都和她保持距离,和她合作过的其他男艺人一样。

      “如果你害怕,可以坐我的马回去。”郝云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后的头发。

      “不用,”应染拉缰调转过身来,“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回去。”她说。

      她怕骑马,是因为害怕从马上掉下去被那些梦境里的人追上,怕极了。

      但现在她已经从幻境里出来,看到的是真实的人,真实的世界,这么真实,从没在她梦里出现过,没有那些可怕的人事物,她暂时不怕了。

      “谢谢你。”从郝云奇身旁跑过,她轻声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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