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两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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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大街，店铺人家古色古香。
他和两位兄长并肩走在这街道上，左右打量着这街市，心中满是幻想。
今日去府衙面试差官，若是有幸得中，日后便可在这大都立得一席之地。想来心中畅快无比，脚步也不禁欢快了几分。
菜市街口，三五壮汉正围着个老人拳打脚踢。他急忙上前阻拦，将老人护在身后，对那几个恶人道，“歹，为何要对个老人家这般无理，还有没有王法？”
身后两个兄长亦上前来，拦在他身前，“几个壮汉却对个老人家拳脚相加，是何道理？”
从这伙人身后，走出一矮胖男子，一身华服锦缎，却显得此人甚是油腻。这人道，“在这里，我便是王法。你是何人，敢与我为敌？”
“天子脚下，你竟敢自称王法，莫不是要与天子比肩？”他说着，朝天作揖，以示对天子的尊敬。
这人竟是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这般欺凌弱小，试问将我朝之律法置于何地？”他依旧问着，气势凌人。
这人见他这般傲气，心中不禁升起怒意，道，“多管闲事，给我打。”说着，两手一挥，身旁三五家丁齐齐上前。
三个少年与这帮手执棍棒的家丁扭打在了一起。
戏到这里，暂且停了。郝云奇和武术指导正讨论着怎么打，抬头，恰好看到不远处，应染正逗着米团追着玩。
他不禁打了个岔，看着那头笑了起来。
应染今天的戏份不多，带着米团在一旁转着圈圈，“米团，来追我呀，来追我呀。”她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
米团似一个白色小毛球，追着她鞋跟汪汪叫着，乐此不疲。
肉肉拿着剧本走来，“小染，别玩了，待会开拍了。”
应染停下脚步，米团直接撞到了她脚跟上，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噗哈哈哈哈。”她抱起米团，揪着它两只前爪摇晃着，“你怎么这么傻，不知道停吗？”说着，抱进怀里，揉着它松软皮毛朝角落走去。
郝云奇那边第三场戏已经拍完，准备来和她拍巷子里的戏。米团见他过来，叫了两声，像是打招呼，又像是警告。
郝云奇撇了它一眼，眼神鄙视，却一闪而过，不易察觉。
放下米团，应染拿着剧本，和郝云奇一起走到巷口的水缸旁边，围着黑色大缸对起戏来。
“我跑过来，然后四下探看，然后...”他说着，应染接上了话。
“然后我看了看你，打开缸盖子，让你躲进去。”她说着，抬头看他，“那我这里是不是应该犹豫一下呀？毕竟你是摊上了大事，以鹂娘的性格是不是应该纠结一下？。”
他低头去看剧本，“恩，可以这样演演试试。”
那边肉肉和赵卿卿坐在一起休息，大胖逗着米团也坐在一块。
肉肉看着那边正认真对着剧本的两个人，突然说，“真好。”
赵卿卿问，“宋姐，什么真好？”
肉肉说，“小染以前演戏都是照着剧本来，剧本上怎么写，她就怎么做。但是现在，她会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赵卿卿也朝那两人看去，说，“染姐一直很努力。”
肉肉点头，“是的，但是以前的她，只是照本宣科，现在她会为人物设计细节。这些也许都是跟小乖学的吧。”她说。
大胖突然插嘴，说，“对，我家云哥就经常会给人物设计很多细微的动作，来让人物更加鲜明生动。”
赵卿卿转头白了他一眼，“就你家云哥最好？我家染姐也很好的，她演戏很投入，你看她演的哭戏，我经常在旁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被带动了。”
大胖觉得自己很冤枉，莫名其妙就被怼了，“那我也没说不好啊...”
赵卿卿从他手里抱过米团，“去，买两瓶水来，待会他们该渴了。”
大胖无奈，起身朝外面走去。
肉肉推了赵卿卿一把，“你这也太凶了，人大胖让着你，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他啊。”
赵卿卿摸着米团，“活该，谁让他刚才来的时候不帮我拿东西，我差点摔那边河里。”
肉肉看着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他匆匆跑进巷子里，见那几个官差还未追上，贴着墙擦了擦汗。
方才大哥下手太重，竟将人一拳打死。这犯了人命，三个人皆是慌了手脚，四散逃开了去。
转头，恰见得一少女正将一袋黄豆一点点往一旁黑色大缸里倒着，他突然灵机一动，上前道：“姑娘可否帮帮我，让我躲上一躲？”
她抬眸看他，眼睛清澈明亮，似一潭清泉，水汪汪惹人怜爱，清滢滢让人难忘。
他不知她究竟何意，正不解，却见她指了指那大缸，让他躲进去。
“多谢姑娘。”他道了个谢，急忙蹲了进去。
那头官差已追了过来，却只见她不慌不忙将黄豆一点点往里倒着，长巷无人，只她一个。
带头的官差问，“喂，孙家哑娘，可见一男子路过？”
她摇了摇头，继续着手上动作。
那几个官差见她摇头，便急急朝着前方跑了去。
待得好一会以后，她才拍了拍他被麻袋盖着的肩，示意他可以出来了。
他利索翻身，施礼道，“多谢姑娘。”
她只甜甜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里想着，多好的姑娘，若是能说上句话该是多好，定是宛若黄莺出谷般的动听。
初见的场景拍完，应染急忙跑去看镜头，“怎么样，还可以吗？”她问。
摄影师摆出了个OK的手型。
郝云奇不慌不忙地走来，“你刚才眼神表达得很不错，待会特写也保持那种状态就好了。”他说。
应染朝他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他点头，抿嘴一笑，含蓄温柔。
活泼如应染，丝毫看不出是经历过抑郁症的人，连手上那道浅浅伤疤也早已看不见了。
回到酒店，大堂里坐满了人，这种场面是常见的，只要有当红的艺人入住，就总会有大披粉丝来蹲点。
平时她总是从后面的特别通道进出，但是今天要去前台拿下东西，肉肉和赵卿卿去买东西还没回来。
正和服务员沟通着，身后就传来了尖叫声，“简约，简约，简约。”那些人高喊着。
应染低着头，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她手上签字的动作也停顿了。
拿完东西，她急忙转身离开。
两年不见，简约已成了一线女星，只是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朴实的女生。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平时总是能避则避。明明那个背叛的人不是她，可她却如鲠在喉，就像是一道隐形的伤疤，忍不住要在胸口发疼。
她匆匆来到电梯口，然而三台电梯，都还在高层，旁边站着好几个人都在等着电梯，她虽然急着上去，却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阿染？”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应染转头，脸上还略带着惊讶，但当视线和简约相触，却又露出个尴尬笑容来。
不是冤家不聚头，萍水相逢头碰头。
“你最近好吗？”她问。画着淡妆的脸，看起来温婉可人，她的声音就像和煦的春风，温柔而又亲切。可她的眼神却看得出来，这关怀并非出自真心。
“还不错。”应染说。
“在拍什么戏？”简约问。
“正剧。”她昂这头，略带自豪。
“正剧？”简约的语气像是嘲讽。
“怎么，你不信？”她皱眉。
“没有，没有。”简约笑道，“演个配角也是不错的。”
应染冷笑，面前电梯门正巧开了，“一起吗？”她指着电梯问。
简约摇头，指了指身后，一撇嘴说，“人太多。”
应染了然地点头，拉了拉帽子，走了进去。
明明是简约背叛了她，为什么现在却像是她害了简约？如果当初因为她打了徐宁，所以害简约被删戏，那她认了。可后来简约也捅了她一刀啊，就算是互相伤害，也该两清了啊。她不懂，明明受伤害的人是她，却为什么还要受她的冷嘲热讽。
同在一个影视基地，遇见总是难免，应染从a组出来，准备去b组拍外景，一路经过12号景，正巧遇上上完厕所回来的简约。
粗布糙衣，素面朝天，应染像个古时候的乞婆。
绫罗绸缎，凤钗金冠，简约似个宫廷里的娘娘。
“阿染，去哪？”简约老远就已经把应染打量了一遍，说话语气略有些洋洋得意，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温和。
应染低着头，眼睛却盯着前方，“换组。”
“你演的什么呀，怎么这身打扮？妆都不化一个。”简约的妆容精致，略带甜美。
应染抬头看了她一眼，“角色需要，清清爽爽也挺好的。”
简约踩着她的精致绣鞋走到她面前，打量着她的脸，“不化妆，怎么能展现得出你这张脸的美来啊，阿染，你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呢？”
应染斜眼瞪着她，“简约，你不要太过分。”
简约奇怪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应染的手指紧紧捏着，“我的确是混得不如你好，但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这么讽刺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简约面带微笑看着她，这笑容温柔似春风拂面，浅浅如碧波荡漾。慢慢凑到她耳边说，“你混得不好，我看着，才开心。”
一句话，像道惊雷，将她劈在了原地，她诧异地看向简约。
简约却笑着，像是和煦的春风，阵阵刮在人脸上。她拍着应染的肩，“这个圈子很复杂，有时候你以为自己是为别人好，可经常会好心办了坏事。阿染，你一定觉得我忘恩负义，但你这个恩，我却实在是承受不起。”
她看着应染，双眸闪烁着光亮，她的嘴角弯着好看的弧度，看起来温婉动人。
可，她真可怕。
应染觉得，她真可怕。
明明说着恶毒的话，可脸上看起来却温柔可亲，好像在安慰她一样。
“我怎么你了？你说清楚。”应染咬牙说着。
简约扯了下嘴角，说话的声音却放大了些，眼角完成了新月的模样，“我要走了，下次再聊。”
应染站在原地，看着她扭着细腰缓缓走进了片场。
究竟怎么了？
为什么简约会这样恨她，她不知道。
从前她一直都把简约当成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吃住都在一起，她甚至觉得，这娱乐圈再没有比她俩更好的闺蜜情了。
可那件事之后，一切都变了，简约搬出了公寓，她也不想再掺和简约和徐宁之间的事。之后，两个人就彻底切断了联系。
那段时间，应染的日子举步维艰，要不是后来被导演徐文看中，在他的新剧中大放异彩，可能早已经退出演艺圈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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