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退出直播间》温璨

29、第 29 章

　　事情说到这里，梅乐宜看路雨声始终都是很冷静的样子，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吓到对方，还是对这个人来说，一切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路雨声用了很久将这些话听进去，“所以我也是个纸片人？”

　　难怪……

　　她会那么巧合地遇见凃蔚然，甚至觉得对某些东西很是格格不入。

　　梅乐宜还想继续解释，却看到余一声出现，“剩下的我和她说吧。”

　　“你确定？”

　　“这世上……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件事的开端？”

　　“确实。”

　　梅乐宜没有走远，她只是觉得余一声真的这么决定了，那剩下的就没有自己和相里自昕的事。

　　风吹来了些许的落叶，路雨声感觉可能要有场暴风雨，淡淡道：“我该如何称呼你？”

　　“想怎么称呼都行。这里的许衿是个缩影，她本人不在这，她曾经也是个快穿者，我是她最后一个攻略对象。可是，我太偏执伤害了她，我也知道，她使劲推开我是因为害怕。于是，我退出了那个故事，做回我该有的样子，病毒体。然而，我的心里仍旧充满了遗憾……”

　　余一声缓缓地说着以前的事，说她和许衿从前的点点滴滴，说她被安排成为角色的使命，不过是为了故事添加一抹煽情的色彩。

　　许衿那么想过现实世界的生活，可是对方已经被系统捆绑的根深蒂固，想要摆脱只能不停地做任务。

　　而余一声曾经想过让许衿永远留在那个世界，但最后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她舍不得看到许衿痛苦，选择退避三舍。

　　后来，余一声开始做秩序者该做的事，打算毁掉相里自昕的失败品，也就是这个游戏里的凃蔚然。

　　她在凃蔚然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于是试着捏造了一个平行时空的代码，再然后就有了路雨声。

　　在故事最开始的版本中，凃蔚然和路雨声产生了感情，但是因为程序的设置，路雨声还是走了余一声原来的老路。

　　故事在不断地循环中，终于在这次有了新的变故。

　　路雨声觉得很荒谬：“你把我创造出来是为了弥补遗憾？那为什么不和许衿把话说清？”

　　她不敢相信自己尊敬的上司会做这样的事，也觉得这一切太过虚无。

　　如果，她和凃蔚然只是虚拟角色，一步步重复以前人生，那确实是无法接受，何况她还是觉得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余一声淡淡道：“我只是个被改造过的病毒，注定没法脱离程序和她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可以穿梭在有许衿的任何游戏世界，唯独现实不能跨出那步。

　　路雨声感觉她们就是不愿意面对彼此的感情，“既然开始就打算瞒着我，为什么现在让我知道？”

　　所以，她在游戏里发现的第三条选项应该不是bug，而是早就设置好的，为的就是游戏能够反复进行运行？

　　路雨声不知道自己该愤怒还是别的，她只知道相比她目前不知所措的心态，凃蔚然那边的情况估计也不好受。

　　“因为你已经是独立的个体了，可以脱离剧本的控制，可以选择你要的结局，这便是让你给凃蔚然攻略游戏的原因。”

　　余一声的身体出现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数据体，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自主意识，只记得她最放心不下的人依旧在那个世界。

　　也许所有的程序格式化，会重新来过，许衿的人生也是周而复始，只不过不会再有她的存在罢了。

　　她试图避开路雨声悲伤的眼睛，如同当初的许衿闪躲她，“剩下的，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路雨声和余一声都听见了系统的提示：【警告：防御系统增强，请代号Y的秩序者先行离开。】

　　余一声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去哪，但是做了那么多的秩序者，她还是希望能够路雨声和凃蔚然的结局是好好的。

　　这个时候，路雨声发现空间变成了游戏里的世界，凃蔚然和梅乐宜就在她的对面。

　　她还记得知道真相前的几个小时，凃蔚然还和她商量怎么庆祝生日，也记得对方不经意的温柔。

　　让她有些眷恋。

　　但是现在有人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心情变得矛盾起来，不知该怎么和凃蔚然说。

　　凃蔚然被限制了行动能力，却也知道事情这么突然，已经失去了折腾的意义。

　　她望向梅乐宜，“这就是你一直等待的时刻？”

　　托了路雨声的福，凃蔚然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梅乐宜，这个主宰她命运的女人。

　　梅乐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知道一切都在如余一声所愿，事情已经慢慢脱离她原本的掌控。

　　凃蔚然此刻对路雨声她们有种相望无言的感觉，她猜到了大部分的可能，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觉得有那么点好笑。

　　她所期待的可能永远不会发生，却又为路雨声出现的原因感到无奈。

　　仅仅是为了弥补别人遗憾而创造出来的角色，确实有那么点无语。

　　路雨声发现凃蔚然的身体即将变成一组数据，心里有些慌，“我要怎么选，你才不会消失？对不起，我以前不该不负责任地去吐槽你。”

　　她从未想过凃蔚然是个游戏角色，可是现在又不得不去接受这个设定。

　　凃蔚然无所谓地一笑：“我知道你不是有心，你说的很对，以前的我很蠢。”

　　这段时间，过的还算愉快。

　　她本想等着路雨声发现这些，自己该如何解释，还是应该继续保持傲娇，让对方别打扰自己刷礼物。

　　可是……

　　她看着快要消失的余一声，想起之前遇到的许衿，终究还是提醒：“如果你舍不得真正的许衿，那就回到她身边把一切解释清楚，我相信，她本意不是让你永远离开。”

　　许衿和她不是同一人，但有些想法和心意还是相同的，她相信对方并不是真的讨厌余一声。

　　余一声怔了怔：“真的是这样吗？”

　　她想起许衿看着自己厌恶的眼神，想着她的存在一直被否定，心里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

　　凃蔚然笑了：“如果你爱她。就应该了解哪些话是她的言不由衷，她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确定要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吗？”

　　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想做开解人的角色。

　　为了不让路雨声的存在变得像个笑话，凃蔚然总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减少这个笨蛋对变故的恐惧。

　　余一声的脸在代码和仿真之间来回切换，她问梅乐宜：“是这样吗？”

　　梅乐宜看着场景转变成地铁隧道，淡淡道：“你觉得呢？我早就说了，一切要跟着自己的感觉去走。”

　　早知道这个程序爱钻牛角尖，说什么都要改造好后再启动。

　　余一声的内心有些动摇，她知道自己没有具体且真实的心脏，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到那个时空，去用另外一种方式守着那个人。

　　她拥抱着不知所措的路雨声，“抱歉声声，我先去处理自己的事，再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着，余一声彻底消失在她们面前。

　　梅乐宜总觉得凃蔚然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很友善，打算脚底抹油，却听见她说：“如果我的结局始终如一，那我放弃所有的怨恨，请你让这个傻瓜回到原本和我没有交集的世界，彻底忘记现在发生的一切。”

　　如果说存在即合理，那么她还是希望路雨声可以好好地活着，别再因为她和余一声连累。

　　路雨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只好对凃蔚然摇头表示反对。

　　如果忘记了经历的一切，那对她和凃蔚然都不公平。

　　梅乐宜打了个响指，“我说的不算，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随即，地铁隧道分开两半。

　　凃蔚然看着快要冲过来的地铁车头，把路雨声推开，打算回到书里继续过着扮演恶女。

　　而在这时，路雨声拉住即将要掉进隧道深渊的凃蔚然，“不要放手！不管我们的结局如何，想要活下去的念头并不是罪过！”

　　每个人都会想有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的念头，现实也好，妄想也罢。不过都是为了弥补和改正错误，只要有机会就应该抓住。

　　路雨声不希望凃蔚然就这样放弃了，也不已想自己的人生就那么结束。

　　凃蔚然还是掰开了她的手，“如果这次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相信我们还有机会再遇见，只要你还愿意和我相逢。”

　　一个循环的结束，就是另一个故事新的开始。

　　凃蔚然心里头次希望自己的想法可以实现，可她也很清楚，她和路雨声之的相遇，就像昙花一现，随时都可能被抹去。

　　【大宝贝……】

　　她似乎听见了苦麻叶的碎碎念，但又很快坠入无尽的黑暗里。

　　新的世界会有豆芽汤吗？

　　路雨声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大声喊着：“蔚然！”

　　她听见了系统的提示音：【叮——恭喜玩家通关游戏，解锁结局小福利，评分后会有额外惊喜哦。】

　　一道白光闪过，一切都仿若如初。

　　·

　　片场里，相里自昕大声喊着：“卡！雨声，你情绪再低落些，补拍完就可以杀青了！”

　　路雨声一脸丧里丧气：“为了个双女主的游戏宣传，你至于这么折腾我吗？”

　　相里自昕扫了眼剧本，“没有我的烂剧情，你能收获一个女朋友？”

　　“那倒也是，我那倒霉弟弟马上要出考场了，我得去接他回去庆祝下。”

　　路雨声说完就赶紧去补拍最后一条，这次她很顺利地拍过了，却又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

　　相里自昕看她着急，就说：“走吧你，不过你家那位今天让我转告你，她还要在外地带半个月，今年生日陪不了你哦。”

　　路雨声掩盖住心里的失落，“工作嘛，下次让她自己告诉我。”

　　她和凃蔚然拍了微电影认识，合作过好几次才谈恋爱。

　　在一起半年，总不能什么都过问，不给人家空间。

　　梅乐宜看着路雨声的背影，“我觉得然然这个惊喜估计只剩惊吓。”

　　相里自昕让道具组拆了道具，“谁知道呢。老婆，我饿了。”

　　梅乐宜给她手机，“外卖，总有一样符合你的胃口。”

　　相里自昕撒着娇：“嘤嘤嘤，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梅乐宜无奈，“等外卖到了，你可以当成是我亲手做的。”

　　相里自昕：“……我去发放游戏福利。”

　　折腾了这么久，也是该有个嗨皮end了。

　　但愿在这个平行时空，每个人都会有想要的结局。

　　路雨声去了学校门口，接到路冰川：“今天紧张吗？”

　　少年书包扔在后座，“很容易啊，你老弟我又不是学渣。蔚然姐今天回来吗？”

　　路雨声转动方向盘，“听说半个月后才回来。怎么，你不怕她了？”

　　路冰川哦了一声，“怕什么，她对我可好了，比你更像我亲姐。”

　　路雨声不信：“教你打架就是好？要不要等等有知，我估计她和你考一个大学很有可能。”

　　“那也是我这个老师辅导的好。”

　　“瞧把你嘚瑟的，晚上记得让我未来弟妹去家里吃饭。”

　　路雨声看到少年的脸红了，才笑着往家里开，希望这俩孩子真的能从校服到婚纱。

　　晚上，路建国和老婆买了蛋糕等儿女们回来，顺便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

　　路雨声看到这样的场景，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门铃响了。

　　路冰川以为是林有知，打开门却是意想不到的人，“姐，有人找你。”

　　“谁……”

　　路雨声的啊字没说出口，就看到那人风尘仆仆地站在路灯下，对她张开了双手。

　　凃蔚然抚着怀里的人头发：“对不起，我来晚了。”

　　路雨声抱紧了她，“不晚，只要你来，任何时候都不晚。”

　　凃蔚然拿出一个布娃娃，“我在老梅那看见苦麻叶的，丑萌丑萌的，就带回来了，生日快乐！宝贝，你怎么哭了？”

　　难道是她这次玩笑开大了？

　　路雨声破涕为笑：“风吹的，你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可能入戏太深，她总怕会和电影里的结局一样，还未拥有就是分别。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在她的面前，好像那些恐惧都已经消失不见。

　　凃蔚然心里一紧，拍拍恋人的后背，“那我以后不开无聊的玩笑了，我也要谢谢时间让我遇到了你。”

　　她对着布娃娃无声的说了句，谢谢你苦麻叶。

　　布娃娃弯了嘴角，【表客气大宝贝，你幸福，我就是可以升职了，我就不吃狗粮了，有缘再见。】

　　唔，它的任务可算完成了，好在结局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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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