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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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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闲手脚戴着镣铐,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
对面身穿制服的男同志坐在简易木桌后,拿着笔在本上记录着什么。
“现在,我们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了。凌小闲,你因为对受害人心怀愤恨,用凶器水晶烟灰缸,将他的头打成重伤。
你犯的是故意伤人罪,事实证据确凿。
法院会对你进行相应的判处。”
凌小闲脸色很难看,开口辩驳道:“我都说了,因为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才打的他,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那位男同志皱着眉道:“什么正当防卫?在场人的口供可以证明,根本就是你因为和别人争风吃醋,心怀不满,所以目标明确地直奔受害人下手。”
凌小闲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他们说谎……”
那位同志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过这件事还有调解的余地。受害人的委托人说了,只要你肯平心静气地和他坐下来和谈,答应他提出的一些赔偿条件,那坐牢什么的,应该就可以避免。”
凌小闲低垂了眼。
他哪有钱可以赔偿?
那位男同志看他沉默的态度,心头了然,接着说道:“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尽量讲和,对你有好处!”
...
监控室里,头上围着一圈纱布的罗湛笑得像个二傻子。
“敢打我?看我怎么折腾你!”
安桐站在他背后,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大老板的三观认知。
以前也不是没听说过,罗湛年轻时那些鸡飞狗跳的传闻。
但四年前他继承了父亲手里的盛世集团,大权在握后,行事不能再由着性子,慢慢稳当了许多。
就安桐看来,除了比较风流,他们罗总还是很有威严的。
谁知道昨天被凌小闲一个烟灰缸削过去,把他潜在逗比属性给敲了出来。
他居然不顾受伤的脑袋,在处理完公司事务之后,还潜回到星光做了一番布置。
于是,星光会所内一间调教室被收拾出来,做成了拘留所的样子,凌小闲被蒙着眼睛拉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关了进去。
从凌小闲的表情上可以发现,他现在并没有发现异常。
虽然漏洞如此明显。
坐个警车还要蒙上眼睛?
他不过一个打人的“囚犯”,用得着戴上手镣脚镣?
凌小闲的背景,安桐已经派人调查清楚,所以完全理解少年对于情趣手镣脚镣的无知。
但眼前的这个假警察就太过明显了吧?
也太不专业了,连制服也是他们店里订购的制服诱惑中的一件。
什么肩章工号都没有,三两句话就把那小孩儿给吓得小脸苍白了。
其实,对于这些,安桐就想问他们大老板一句:“您是不是闲得蛋疼啊?”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明显惊慌害怕了的凌小闲,在独自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居然变得平静了起来。
他并没有像罗湛想象的那样,立刻哭着喊着爬到他身边求他原谅,跟他讲和。
给饭就吃,困了就睡,虽然时常陷入思考,眉头微皱,眼神茫然没有交点,但他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安静了下来。
几天后,那个假警察对罗湛说道:
“罗总,我看,是不是下点儿猛药,刺激刺激他?”
罗湛问:“下什么猛药?”
“再放个人进去吓唬他。可能他不太知道坐牢是什么情况,里面关的可都是凶神恶煞。他要知道了,估计就真怂了。”
罗湛皱了皱眉头,扯到脑门的伤口,疼得龇了龇牙,点头道:“行,你安排吧。”
于是,一个体型魁梧的彪形大汉,被推进了小屋里。
凌小闲发现,这个人没有戴手镣脚镣。
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凌小闲此时正坐在床沿上。
大汉走过来,凶狠地瞪了凌小闲一眼,喝呼着让他滚开。
凌小闲很没骨气地站起身,让出了位置。
大汉的目的是欺负他,自然不会无所事事。
但频繁地找茬,凌小闲都忍气吞声了。
哪怕是被推搡,打骂,到最后被欺负地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忍受着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声,他也还是没脾气似得忍耐着。
罗湛看得来气,破口大骂凌小闲是个窝囊废。但转念一想,自己就是被这么个窝囊废给削了脑袋。
他的心情更遭了!
罗湛去医院换了药,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开完公司例会,助理凑过来告诉他星光的安桐来过电话。
罗湛一边看文件一边让助理回拨过去。
“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凌小闲,受了点伤,送到医院了!”
...
监控视频回放中,彪形大汉在半夜三更从小床上下来,走向瑟缩在角落里的凌小闲,上手抓住他的衣服,撕扯了起来……
混乱中,凌小闲竭力嘶喊,声音凄厉而又狂乱,那种出离的愤怒,让罗湛隔着屏幕都备受冲击。
彪形大汉的体型非饭馆小老板和罗湛可比,如果没有人解救,凌小闲不可能逃脱。
呼救声自然不会引来能帮他的人,撕扯还在继续……
到底只是吓唬他,并非动真格的,所以凌小闲挣脱,踉踉跄跄地跑到门边拼命地拍打。
大汉从身后一步步逼近,房间很小,避无可避。
“姓罗的,我□□祖宗十八代……”凌小闲突然狂叫着痛骂一声,猛得朝着一边的墙撞了过去。
视频上的记录还在继续,大汉手忙脚乱地过去捂住凌小闲头上汩汩冒出的鲜血。不一会儿假警察也带着人冲进去,打电话的打电话,叫人的叫人,场面一片混乱……
“谁的主意?”罗湛问,声音中居然透出一股寒意。
“是……是我。”
假警察是星光的保安部部长李强,一心想驯服凌小闲,好立上一功,巴结罗湛。
“我真就是吓唬他,没想到他性子这么烈……”李强试图解释,却被罗湛凌厉的眼神打断。
“吓唬也要有分寸,不知道他是我的人?”
李强立刻禁了声。
人已经从医院接了回来,虽然血流得很吓人,并且有轻微脑震荡,但好在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安桐跟在罗湛身后,往安排凌小闲的房间走去。
“看来他早就知道都是你安排的,所以一直犟着不肯妥协。”
罗湛冷哼一声:“没有人能犟得过我!”
安桐虽然不敢苟同,但也不敢当面反驳,只好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却平心静气地好言相劝:
“罗总,您看,怎么说凌小闲也是我招进来,亲自送到您那儿的。
现在弄成这样吧,我觉得挺不可思议。
您自己想想,本来没什么了不起的事。
您睡了他一宿,觉得挺满意,给的价也不低,想着常来常往。
谁知那孩子不太懂行,以为就是一锤子买卖,以后各不相干。
但这个问题是可以重新谈的,对吧?您要是嫌麻烦,我可以帮您跟他说。保准他能同意。
他要对您没好感,能有那第一夜吗?
怎么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是吧?
您看现在,你们两个顶着一脑袋花,好看是好看,但也疼啊!
所以,要不我先去帮您劝劝?”
安桐的这番话合情合理,完全挑不出毛病。
但罗湛还是看着他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搞不定那个小玩意儿呗?”
安桐感觉六月的天空在下雪,大写的冤。
罗湛却不理他,径自朝着凌小闲的房间走去。
...
罗湛走到床边坐下,凌小闲瞅他一眼就嫌弃地转过了头。
“打了人就自残?你这叫逃避责任知道吗?”
凌小闲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说道:“我没钱赔偿你。你要告我就去告吧!”
罗湛气结,还是忍着性子引导:“你也可以肉偿。”
凌小闲转过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想让我陪你睡,可以,给我钱,很多钱,要现金。”
罗湛恨得咬牙切齿的。
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真的和那天那个乖巧老实,任他予取予求的小家伙是一个人吗?
“好啊!老子什么都差,就是不差钱!”罗湛说着话,从怀里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掏出来,甩在床头,然后一把掀开盖在凌小闲身上的被子,倾身压了上去。
凌小闲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动作,身体僵硬的好像没有灵魂。
罗湛抬头去看凌小闲的表情,却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
邪火瞬间被浇息,他十分不满地直起身子,对凌小闲道:“什么意思?装什么三贞九烈?上次我干得你不爽吗?一遍遍紧紧抱着我高/潮的那个人不是你?又哭又求的那个也不是你?
我又不是白嫖你,你……”
他牢骚话没说完,却发现凌小闲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也不是没有人在他面前流过泪,也不是没有交往过柔弱可怜兮兮的类型。
但此时看着凌小闲躺在那里,紧咬着嘴唇无声地哭泣,罗湛不怎么经常使用的爱心同情心,再一次泛滥了。
“好了好了……”罗湛边说边起身下床:“我不碰你。不碰你总行了吧?”
凌小闲没说话,只是翻了身背对着罗湛,将身子蜷成一团,自己紧紧抱着自己,泣不成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连日来的一番遭遇,大起大落的心情,始终挣脱不开的命运枷锁,让他在罗湛与他肌肤相亲,他却忍不住有了反应的那一刻,莫名其妙地爆发开来……
哭声越来越大,心里的悲伤和委屈好像被捅破了一个缺口,缺口越裂越大,最后像洪水溃堤一样,轰然爆发……
罗湛坐在沙发上,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小人儿,听着他抑制不住的哭声,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只是……一点点的心疼。
等到凌小闲的哭声越来越弱,最后终于没了声息的时候,罗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他是哭累了,睡着了。
爱心继续泛滥,于是罗湛拉起被子,轻轻地给凌小闲盖在了身上。
安桐在大堂,看见大老板出来,迎上去打听战况。
“小安,你说……”罗湛沉吟着思考措辞。
“……?”
“你说这个凌小闲,会不会是狐狸精变得?”
“啊?!”
“他又变了副样子,同时也改变了战术……”
罗湛的确迷惑了,初次见面的拘谨瑟缩,初夜的乖巧诱人,再见面的倔强烈性,刚刚的可怜兮兮……
“所以……”精明的安桐立刻看出些什么:“您输了?”
“放屁!”罗湛怒瞪他一眼:“我会输?怎么可能?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