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迷途与灯塔》君绶

5、第 5 章

　　邓布利多低着头在书桌后写着什么，自然垂下的白色头发和胡须被从他身后投射过来的太阳光染上了一片金色的光晕，这让斯内普有些微的恍惚，即使是三年过去，老人好像就和他们所处的这座城堡一样毫无变化——他上学时的邓布利多，三年前的邓布利多，现在的邓布利多，他们看起来似乎都没有差别。

　　邓布利多写完手上的最后一个单词，抬起头来。他明亮透彻的蓝眼睛即使是在这样背光的角度也仿佛在闪烁着光芒，温和地注视着自己的魔药教授。

　　“西弗勒斯，”他微微笑着，“天气这么好，为什么不陪着我去外面散散步呢？”

　　斯内普扯了一下嘴角，看起来半是无奈半是嘲讽：“难道我是你的腿吗，邓布利多？以至于你必须要我的陪伴才能出门？”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稳稳地站在原地等着邓布利多走到自己身边，两人一前一后从校长室的门口走了出去。

　　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早已结束，此刻学生们多半都已经回了各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霍格沃茨幽深而充满奇幻色彩的走廊里几乎是空无一人，唯有那些活动的楼梯在按着它们自己千百年坚守的规律无声的运转着，偶尔还能听到一些画像凑在一起聊着天。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都不是脚步声沉重的人，他们肩并肩沿着早已熟悉的路径向着城堡外走去。

　　暮色下，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冷冷清清早就不复白天的热闹，不过不论是白巫师还是前食死徒显然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他们踩着柔软的草地无声地走着。

　　“我很高兴注意到，”邓布利多率先开了口，“你正在逐渐地学会调节自己的生活。”

　　斯内普挑了一下眉，没有立刻回复他，老人也不着急得到回答，两人沉默着慢慢向前走着。

　　“我想我不得不。”

　　直到走过一半的魁地奇球场，斯内普才慢吞吞的回道。

　　“毕竟，您是如此地关注我这样一个小小的魔药教授的健康生活，这实在叫人受宠若惊。”他回想着三年来邓布利多时不时的约谈，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一点——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真正厌憎别人对自己真切的关心的，即使那个人是想来被认为孤僻怪异的斯内普——他不相信邓布利多会不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因为悲伤而消沉到放弃生命的人，何况他还有对邓布利多承诺了的保护波特的责任在身。

　　那么老人这几年来的关注只能是为了他——单单只是为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那种独属于格兰芬多的充满活力和热情的笑容：“那你最好习惯这样的关心，西弗勒斯，过往的悲伤不该是绊住人们前进步伐的绳索，我希望至少它能帮你意识到这一点。”

　　斯内普柔和下来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再度在老人的目光里放松下来。

　　“又是邓布利多的哲学？”他甚至让对方看见了自己常年紧绷的唇角一闪而过的弧度。

　　“当然，这是邓布利多的哲学。”

　　老人带着显而易见愉快表情回复道。

　　两人默契的不再继续交谈，在安静的氛围里走完了剩下的一小半路程。还要去禁林采摘魔药材料的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告了别，站在已经暗下来的暮色里默默目送着邓布利多独自走进了霍格沃茨闪耀着温暖烛光的门厅才转身走开。

　　大概是白巫师坚持不懈的约谈真正有了效果，邓布利多逐渐地能从其他一起工作多年的老同事们口里得到变得更加友善的对斯内普的评价，他听着这些评价从一开始的‘冷漠’和‘傲慢’慢慢变成了‘认真’，‘细致’和‘外冷内热’，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喜欢躲在黑暗中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学着从他的角落伸出脚来迈进温暖的房间，这过程尽管缓慢，但能给他的引导者带来的喜悦却是无与伦比的——他甚至忍不住为朋友们对少年的好评而感到由衷的自豪，因为只有他明白，那个少年逐渐放下的是多么沉重而刻骨铭心的负担。

　　就在老人一点一点引导着斯内普融入环境的同时，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地流逝着，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又迎来了一届又一届的新生，斯内普能清楚的发现学生们对黑魔王的恐惧越来越淡，相反，越来越多的人表现出来了对那个莉莉保护下来的孩子——那个波特的崇拜。

　　他知道这些孩子都是听着波特的名字长大的，但凭什么呢？一个毫无作为的婴儿被所有人传颂，又有谁记得真正抵挡了黑魔王的英雄是谁？

　　斯内普内心的愤怒并不难察觉——至少对知道内情的邓布利多来说不难，但他能说什么呢？这是男人内心绝不能直接触碰的心思，并不是几场约谈就能解决的问题，可不解决这个问题，恐怕这种愤怒就会直接倾泻到完全无辜的哈利身上。

　　就在邓布利多左右为难，斯内普暗自压抑怒火的时候，老人接到了多年好友尼可.勒梅的来信。

　　不同于寻常问候交流的信件，这封来信来得异常的紧急，寄信的人似乎甚至来不及找到一张合适的信封，只是草草地把信纸用一根绳子绑了绑就交给了猫头鹰。

　　在早餐桌上接到信件的邓布利多的脸色在阅读的过程中逐渐沉了下去，之前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甚至来不及和周围的教授们打个招呼就推开吃了一半的盘子匆匆离席，只留下背后礼堂里一阵惊疑不定的议论声

　　斯内普的心下意识地沉了下去——这么多年来，他还没见过邓布利多那样严峻的表情。十年来，似乎什么事情到了这位在巫师界享有至高无上的赞誉的白巫师面前都会迎刃而解，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能让老人露出那样的表情，斯内普只能有一个猜测——黑魔王，回来了。

　　他看了看四周，不管是教授还是学生都已经把邓布利多的离开抛之脑后，只当是校长家里有什么急事才会急忙离开，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话题。

　　——希望真的如这些人所想吧。魔药教授味同嚼蜡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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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手撸了一个封面，感觉我六年没有画画画出来也还好……就是工具太简陋，只有鼠标_(:з」∠)_画到吐血啊ORZ
按时更新的我今天也是一个勤奋的作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