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写在时光的河里》悠若清风

4、你被写在时光的河里

　　我在玩一场暗恋的游戏，处心积虑地弄到他的卷子，认真地分析解题。然后再把写好的答案偷偷放进他的桌子里。他没有像对待那些情书一样把解题纸扔进垃圾桶，这让我的时光变得快乐而充满动力。
　　曾晨两天没来上课了，我变得焦虑。程翊阳似乎觉得没有人可以吵架十分无聊，放学的时候唉声叹气，说某人被自己好不容易抓上来的成绩，估计因为生病住院又得落下了。我装作不在乎地问：“他生什么病了？”
　　“打球碰断了胳膊，还发烧。”
　　“你徒弟都生病了，你还这么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看书学习。”
　　“谁说我心安理得了？我可是去一附院看过他了。”程翊阳抓自己的小平头，“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我在下午放学后偷偷地溜出去，穿越半个城市到达一附院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拿钱包。我应该买点什么，这样才好找借口说，是代表班上同学来看他的。摸着空空的口袋不禁有些沮丧，在看到路中间的绿化带时忽然计上心来。
　　沿着绿化带走了很久，边走边选还算漂亮的月季花摘下来，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一路小心翼翼又无比慌张，不知道被扎到了多少次手指。书包里足足有三十支月季时才开始往医院的方向跑，躲在无人的角落小心地去掉烂叶子和折断的花瓣，用发绳扎起来，看上去总算有了那么点模样。
　　一路打听，他的特需病房就在一楼。我站在门口往里看时，他正坐在床头低头看书，很认真的模样，还不时的写写算算。他一只胳膊吊在胸口，侧脸看上去还是那么完美。我为自己久久注视他的脸而面红耳赤，有小护士过来换点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吐吐舌头，蹑手蹑脚地离开。
　　他虽然摔断了胳膊，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了。他在看书，很努力的样子。似乎像是和我做了无言的约定。大家都在向着未来努力，我们也许会考去同一座城市，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我便能日日与他相遇。那时候也许我就有足够的勇气站在他面前，笑着招招手说，嗨，曾晨，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在病房外徘徊很久，最后还是绕过住院楼去了后面，猫着腰把花束放到他病房的窗户外面。
　　那晚我步行大半个城市返回学校，晚自习已经结束。程翊阳等在校园门口不远处，在我进校园的那一瞬就蹿了上来。他说：“班主任让我等你回来。”
　　我伸展双手对着夜空哈哈大笑，“我好开心。程翊阳，我好开心。”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是Z大的校园，我抱着课本站在篮球场旁，看着曾晨迎着阳光奔跑。他冲我招手，还冲着我笑。他说，慕阳。
　　声音那么轻柔，像是拂过发间的暖风，温暖得让我以为他就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