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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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意料之外的发言，座上的四人皆被吓了一下，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阮知渊也在不小心中呛了一口茶进去，转过头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阮知翩一脸恍惚地看向自己的幼弟
“小迁你...怎么出去一趟就遇上桃花了呀？”
少年没能立刻做出回应，他的震惊并不比其他人少，虽然在九峥面露挣扎时阮知迁就觉得不对劲，但他也完全没有想过对方说出的会是这个，而像这样突然被人述说对自己怀有倾慕之情，对于其实从未通晓过人事的玲珑庄小公子来说，阮知迁现在的心情自然不只是感到意外的程度
少年白皙的面庞控制不住地微微泛了些绯色，他见三姐叹着气转旋过香炉的炉盖，令里头燃出的薄烟不再散入四周，便知九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神智，当即更加别扭起来，颇没形象地半埋进胳膊里，不太想面对曾朝夕相处过的影卫
然而他能稍作逃避，九峥却没有这个资格，他好不容易才从如同迷雾般的牵制里脱身而出，就连一刻都没能放松的，在恢复清醒的瞬间彻底慌了心神
哪怕在被问话时看起来再没有意识，九峥其实也是记得的
由他亲口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九峥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在最后才弄明白的，绝对不该拥有的倾慕之情
他怎么敢
九峥觉得身上出奇的冷，他缓慢扫视过坐着的几人，到最后才避无可避地，几近决绝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少年的脸色并不自然，九峥便因此不自知地流露出苦楚，他垂着眼睛屈膝跪下，努力压抑住颤音低声唤到
“.....主人。”
然而逾越至此，以下犯上，他又有什么好说的，九峥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只用力将额头抵在地上
“属下知罪，任凭主人处置。”
阮知迁因为那声闷响吓的一震，在紧张中下意识就从坐椅上跳下来，想把九峥拉起来看看这一下的是不是都狠到磕出血了，而阮知先见他那副在意的样子就觉得气不过，直赶在少年准备示软之前出声止住他
“小迁。”
阮知迁闻言便本能地在原地定住，他的兄长表情阴恻恻的，却又语气平静地喊他
“你过来。”
阮知迁被盯的发怵，他这会正孤立无援，因此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欲哭无泪地乖乖挪到哥哥身边，阮知先从袖里翻出一只小瓶放在桌上
“他说的你也听见了，要是不想再继续留着人那最好，现在就可以放他出庄，而你若是还打算留下他，”
阮知先说着，用手指在药瓶边的桌面上敲了敲，不容反驳地道
“那就让他把药吃了。”
他说的轻巧，可这玲珑庄里调出来的毒，从来就不是什么能轻描淡写吃下去的东西，阮知迁忍不住紧张起来，紧盯着那只药瓶谨慎问到
“这药有什么用？”
“五感尽封意识全散，只要吃下去，作为人来说便算是死了。”
就算再怎么需要设下限制，做到这个地步也太过残忍了，阮知迁心生抵触地皱紧眉，冷眼看着兄长倒了颗药丸放进他手心
这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阮知迁是哪个都不想选，先不说他绝不会试着妥协，让九峥真的去吃这么狠烈的毒物，就以他得知九峥的心意后仅仅是惊讶，而没有额外的反感和厌恶来说，只要九峥自己愿意，阮知迁也不会强制将人从身边驱离的
他打定了主意，也不准备退让，便不再去管是不是会惹哥哥生气，只泄愤地将药扔回桌上，阮知先因为他的反抗沉默片刻，接着却是叹了一口气，并未发作地重新倒出一颗药来，施力弄碎后慢慢拢进他手中
这般举动阮知迁并不陌生，往日教他辨识药性时，他的哥哥姐姐就会像这样把药丸弄成细小的碎块，使得气味和成色更容易判断的同时，在万不得已需要尝服时也可以很轻易地在用量上做调整
可这放在现在却是奇怪，阮知迁心中不解，他低下头仔细嗅闻了一会，疑惑就因之变得更深，他看二哥虽然肃着一张脸，却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干脆试探着在边沿咬进一块舔了舔，等确认过里边的用料后，再看向阮知先的目光就只剩下茫然，阮知迁在他的注视下一脸无奈，但还是用听不出异样的冷淡语气强调道
“你可以问问他的意思，他如果愿意吃下这药彻底抹消去神智，从此只以听从命令行事的傀儡身份守在你身边，那我也可以不再多做阻拦。”
可这分明不是...阮知迁猛地反应过来，转身去看跪伏于地的九峥，那人始终不曾抬头，便对这边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而他看不见，那就只能靠听声，是以阮知先说出的那些话，竟是要故意告诉他的
他的主人愿不愿意留下他，以及他肯不肯为了留下付出代价
而到最后就算阮知迁选择了让他离开，只要顺着哥哥的台阶下，就能将理由从嫌恶转为不忍心看他服毒，对于生出了爱慕的九峥来说，这样倒也勉强算是一种慰藉了
阮知迁对自己误解了兄长的用意感到些许内疚，只是没等他开口道歉，就被哥哥纵容地揉了揉头顶，阮知先将整只药瓶都塞进他手里
“去吧，你如果是真心想要做什么，我们总是会同意的。”
这里边的默许其实已经不只是同意留人的程度了，阮知迁百感交集，他用指腹蹭了蹭药瓶光滑的瓶身，才慢慢走近跪着的影卫
“你.....”
可他愿意留人，不代表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考验九峥的决心，阮知迁迟疑着停下，能够听清他动静的九峥就仰起脑袋，目光沉沉地望着少年
“请主人赐药。”
阮知迁因为这人的决然愣了一下，他在九峥面前蹲下去，犹豫地碰了碰对方磕青的额角
“你是明白后果还在这样说吗。”
因为可能是最后一次，九峥便放任自己沉溺于主人的亲近中，他等少年收回手后压下心里的遗憾，镇定地请求道
“属下明白，只求主人能给属下一次机会，待此药起效后，再允属下护您左右。”
他说完，见蹲在跟前的少年神色变得悲悯，似乎没有要同意的意思，语气间便不由多了些急切
“属下，属下绝非是在勉强，求主人...求您赐药。”
阮知迁就抑不住地生出了酸楚，他从未被谁刺疼至此，当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颤着指尖遂了九峥的意，对方果然毫不迟疑，直接便咽了那一小颗药下去，阮知迁看他低敛下眉眼，将要临别似得郑而重之地向自己行礼，终是忍不住湿了眼睛
他想这人分明也是才知晓情意，却偏要与忠诚掺在一起，愣是将整颗心都全无保留地掏给他，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下
阮知迁深吸一口气把泪意压下去，下意识想要安抚他的，放轻了动作去摸对方的脑袋，九峥就在他的抚弄中知足地闭起眼睛，只觉自己从主人那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
然而九峥心情平和地等了一会，却始终没有等到毒物生效，他疑惑起来，原先的平静也慢慢变成了不安
毕竟他虽真真切切地把药吞下去了，可若是没有作用，却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九峥紧张地蜷起手指，踌躇而小心地抬头看向少年
“主人，属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嗯，喂你吃的本来就不是毒，只是用来调息的药罢了。”
阮知迁心绪繁杂，但仍记得解释一句，只是等他说完后，却没能从对方身上看出哪怕一点的如释重负，九峥顿了一下，接着反而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语无伦次地低声呢喃
“...可您答应过...要给属下机会的.....”
九峥伸出手，在碰到少年之前又局促地缩回去，只跪在那手足无措地喊
“主人......”
阮知迁被他失了分寸的模样搅得胸口里又气又疼，便满脸不悦地用小瓶的瓶底敲他
“这算什么机会，还要你这样求我，”
九峥被主人说的愣住，阮知迁就理所当然地教训他
“比起像傀儡那般失去意识，自然是能平平常常留下才算真的给你机会吧？”
阮知迁说完，还是捡回了些先前的难为情，他不太想看九峥那副反应不过来的惊愕的神情，干脆转开视线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语气生硬地给予承诺到
“所以在我想出结果之前，你就先以护卫的身份呆在我身边吧。”
END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