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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分男女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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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这次月考成绩怎么样?还不错吧?”阿姨在夏母的一侧问道,
“就那样吧,这次有点儿进步,进前一百了。”夏母嘴上虽然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看得出来,很高兴。
“在三中占这个名次很不错了呀,一定能考上重点班级的,你们家凉凉,认学听话,我跟你说啊我们家林萧。。。。”
母亲与阿姨日常的唠嗑模式,怎么说呢,大概就是炫耀一下自己家的孩子,聊聊广场舞那些小姐妹儿的八卦,说说自家老头子。
右边是沉默寡言的林萧,她竹马,
夏怀凉放下筷子,和林萧相视一眼,
“你月考考了前一百?”
“嗯。”
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度很尴尬。
说是竹马,两人确实认识了十几年,大她一岁,年龄相近,小时候还很亲,但长大时候很少在一起了,基本也不怎么见面,再加上都不是什么热络的性格,关系说不上有多好。
夏怀凉转过头看面前的菜,头上的灯照得每道菜都仿佛镀了金光,闪闪发亮,
“凉凉,给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们敬酒去。”夏父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一如既往带着命令的声音。
又来了,每逢这样的场合,父亲都是这样,怀凉拿着递过来的饮料,面上挂着甜甜的笑,一一敬酒。
一圈下来,饮料喝到饱,她打了声招呼,去卫生间。
“呼。”
出了门,呼出了一口心中的浊气,胸还是很闷,每年的八一父亲的战友们都会带家属找一个地方聚一聚的,
今年是在不凑巧,和她玩儿的比较好的那个妹妹去了补习班,没来成,想想林萧那个闷冷的性子,就觉得十分无趣。
两侧是一面面金色的镜子,显得人特别瘦,她不想动,倚在墙上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
絮城的夏,向来是极热的,她只穿了一条白色的棉麻裙子,头发垂在两侧别在耳后,刘海垂在额头上,微微向内扣,眼睛又黑又亮,
“呼。”她吹吹额前的刘海儿,笑了一下,还挺纯。
余光瞥到一个白影从背后走过去,眯着眼看了看,一样的白T牛仔裤,还以为是林萧,走路姿势不太一样,个子好像比他更高一些?
她直起身子,向外走,绕了好久才找到卫生间,原本他们包的那个房间也有,但想到别人在外面吃饭,就觉得很难受。
卫生间的男女的牌子,特别高,高到…..
她将近四百度的近视,看着两块黑色的牌子,分不清男女。
以前她都是根据颜色辨别的。
哎~
易斯芒买完烟回来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厕所门口盯着两块牌子,仰着脖子眯着眼,侧脸有点儿眼熟。
听到有声音,怀凉看向他,保持着眯眼仰头一副迷茫的样子,像只在森林中迷失方向感的小鹿。
易斯芒目不斜视地越过她走了,
回头,她还在卫生间门口踌躇不前,
他看了看那两块黑色的牌子,笑了笑,
“右边的是女生。”青春期嘶哑的男声,不太好听。
怀凉道了声谢,有点儿不好意思,低头走向右边,突然手腕被握住,冰凉有力的触感,
“还真信啊。”耳边是戏谑的声音。
怀凉回头,手腕像触了电似的往后撤,蹙眉看着面前的人,没戴眼镜,距离不近,看不真切,
白、高、瘦,不认识,
神经病,没敢说出声,
愤愤地走向左边,刚要打开门,右边的门突然开了,穿着浅绿色连衣裙的女人从里面出来,
夏怀凉眯着眼仰头看,浅棕色的波浪大卷,肤色偏白,很有气质的女人,轮廓有点儿熟悉。
“怀凉?”
“芳….芳芳…..老师好。”夏怀凉最怕在外面见到老师,就像现在这样,厕所偶遇,还能再尴尬一点儿么?
孟芳,他们的语文老师,兄弟班的班主任,因为人温柔和善,大家亲切称其为芳芳老师,
易斯芒摸摸鼻子,抿嘴,
“妈。”
怀凉一个激灵,尿都要溢出来了,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还有点儿凌乱,所以,在卫生间遇到的那位疑似流氓的骚年是语文老师的儿砸。
“是狼给的诱惑,唱起了情歌~…..”一个比较随和的伯伯握着麦克风嘶吼,
“凉凉,来啊,跟着唱一首。”
“啊?不用不用了,我还没吃饱。”她连连摆手,嘟囔了一句
“这家酒店的设施真齐全。”
林萧始终坐在她右边,冷冷淡淡地拿着手机,突然看向她,
“刚刚那个男生是你们班的?”
怀凉嘴里还含着鱼肉,咽下去摆摆手,
“不是,以前没见过,是我们语文老师的儿子。”
“你刚刚也去洗手间了?没看到你啊。”
林萧没有看她,依旧一副不太爱搭理人的样子
“嗯。”
“哦。”他向来这样,怀凉习惯了,
歌声还在继续,魔音绕耳,她只想赶紧结束饭局。
夜晚,易斯芒站在窗台上,因为选在小区的较里侧,没有临街的喧闹感,偶尔,一两个的小孩子嬉闹声,也很快远去,
抬头是满天星光,浸泡在黑色的墨水中,偶尔闪烁,光彩夺目,大抵是海拔高的缘故,连吸入肺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絮镇很美吧。”孟芳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抱歉,你门没关。”她递过来一杯牛奶,歉疚地笑了笑。
客气而疏离。
易斯芒目光微暗,接过牛奶,手心是温热的触感
“絮镇真的很美。”
孟芳也向他那般靠在围栏上,身体放松,
“所以在我和絮镇之间,你选择了这里。”或许更准确来说,在他和弟弟之间,选择了弟弟。
她身体骤然紧绷,第一次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面前哑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易斯芒的弟弟易斯淼的身体不好,絮镇空气好,风景好,是极佳的疗养胜地,孟芳带着他弟弟留在这里。
北京的教育相对来说更加好,所以暂时他养在祖父母身边,与孟芳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因为老人岁数大了,加上青春期叛逆,管不住,易显工作也很忙,所以把他接到了这里。
而后,易斯芒走进屋,母子二人也没什么话说,只有无尽的沉默。
半响,孟芳离开,
只留下关门的声响,
和一杯冷掉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