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治之症》vivian的花飞雨巷

5、第四章

　　苏破觉得非常尴尬，非常局促，非常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该不该站起身直接离开，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办法离开，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他知道的，那就是，动物园里被关在一方天地供人观赏的熊猫是什么感觉，他现在算是知道了。
　　然而面前这一直在盯着他看的一男一女显然没有收敛的意思，女的还好，男的甚至还忍不住把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两下，然后跟被电了一样的弹回去，看着他的手说：“不可思议，真的一模一样啊。”
　　苏坡实在忍不住清清嗓，试探的问道：“现在人都给你们送回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看见苏坡开口说了话，若夏和星宇就好像突然被苏坡是个活人这个事实吓到一样同时打了个激灵，张大嘴巴呆呆的看了苏坡好一会儿，然后如梦初醒一样应道：“啊是啊是啊你看我们还没有多谢你，都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噢我啊，我叫苏坡，苏东坡知道吧，去掉那个东。”
　　噗。星宇笑了出来，他带着怀疑的坏笑问苏坡：“你不会刚好还有个亲戚叫外瑞吧？”
　　若夏一张冰霜脸看着他，星宇悻悻的收起了笑脸。
　　苏坡很迷茫的看着他们两个，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刚才说我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
　　“韩澈这个名字，你有什么印象吗？”
　　苏坡紧皱着眉头，想了好久以后开口说道：“没有啊，我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是叫韩澈的，不过我有一个不怎么联系的表哥叫苏澈，初中有个同学叫田澈，可是他们没有什么和我是一模一样的啊，哦，我们都是男的，这倒是一模一样。”
　　曾星宇又被逗笑了，若夏却一直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想可是这也太像了，天底下真的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吗？该不会穿越到什么科幻片空间了吧？
　　“你想的也太夸张了。”
　　若夏的思绪突然被打断，她像刚回过神来一样问苏坡：“什么？”
　　曾星宇也很奇怪的看着苏坡，同样问道：“对啊，什么？”
　　苏坡看了看若夏，又看了看星宇，确定两个人都没有和他开玩笑，他只好打着哈哈说道：“没有没有，就是我这个人经常胡思乱想，所以我看别人也觉得别人在胡思乱想，大概是我敏感了吧。”
　　这个时候叶小落醒了。
　　她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凌乱，脸上都是虚汗，星宇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紧接着立刻起身去看她，拍了拍小落的脸，摸了摸她的额头，从表面上确定一切正常以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在他心里爆发了一样，他带着哭腔对叶小落怒吼：“叶小落，你是不是人啊，隔三差五闹这么一出，你真出事了我们怎么办啊？”
　　苏破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看着哀怨的曾星宇他倒觉得十分奇特，心想一般说这种台词的不都是女生么，电视上演的难不成都是假的？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那目光的力量似乎要把自己刺穿，他胆战心惊的回看过去，发现病床上的女生虽然脸色苍白，却非常坚定的看着自己，她的眼中是星星之火，仿佛足以烧穿自己的整个世界。
　　苏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目光。
　　只见叶小落对苏坡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韩澈，我已经把婚结了，你现在是我丈夫了。“
　　苏坡当时就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因为去找医生而晚些出现在这间病房的薛若夏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瞪的那么大。
　　过了好一会儿，苏坡战战兢兢的对曾星宇说：“你你你你你你们确定没有送错病房吗，是不是因为你是大明星为了降低影响才把她放到这个病房的啊。“
　　曾星宇照着苏坡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你想的也太夸张了。”

　　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曾星宇甚至动用了被公司已经压下去的社会新闻来和当时爆炸案的直播新闻来让苏坡相信，叶小落是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她现在这样只是因为苏坡长得和叶小落的男朋友，也就是当时新闻里那个韩姓工作人员韩澈长得一模一样，他还想接着解释一下叶小落不仅是个正常人而且是个再好不过的好女人，只看见苏坡对着ipad屏幕嘤嘤嘤的在擦眼泪，曾星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问道：“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啊？”
　　“太，太感人了……“苏坡泪流满面的看着星宇，“这么好，这么勇敢的一个男人，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留下来留在你们身边呢，太不公平了呜呜呜呜呜。”
　　曾星宇，这个一直抵触别人夸他天生就靠脸吃饭的大明星，这一刻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脸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的，就算长着的是同一张脸也不代表能有同样的成就。
　　跟韩澈比起来，这个苏坡真是个奇葩啊！！！！

　　然后薛若夏和常娣久用了更长的时间，都没能向叶小落解释清楚这个奇葩和叶小落心心念念的未婚夫韩澈不是一个人，因为无论怎么解释叶小落都拒绝接受，虽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叶小落这样做的确无可厚非，毕竟所有人里深信不疑韩澈没有离开他们韩澈一定会回来的从始至终只有叶小落，然而站在讲述者的角度来看，她们觉得她们已经口干舌燥，快要累死了。
　　最后薛若夏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苏坡亲自拉过来摆在叶小落面前，然而叶小落一看到苏坡这张脸就情绪激动精神紧张呼吸急促非常失控，没办法星宇只好给苏坡搬过来一把椅子，让他背对着叶小落坐在她床前，接受叶小落的辨认审讯。
　　曾星宇沉痛的拍了拍苏坡的肩膀，自以为是的安慰着苏坡道：“辛苦你了哥们儿，等这些全部都结束了我送你一张独家合影，附带独家签名。”
　　苏坡半是慌张半是不情愿还带着一点抵触的说道：“我要你的签名照干什么？我周围又没有人喜欢你。”
　　“I beg your pardon？！”星宇提高了两个八度问道：“你周围是什么地方？火星吗？”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若夏赶紧过来把星宇拖走，边拖走还边嫌弃的说道：“刚学会两句英语就拽上了，那个电影还不一定是你的呢。”
　　伴随着哀嚎声“放我下来我还能战”“老子不只是人民币老子还是□□的人民币”“电影要不是我的只能证明你这个经纪人垃圾”“嗷！！！”的声音渐行渐远，病房里只剩下了叶小落和苏坡两个人。
　　叶小落看着面前这个人的背影，就像是看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哪怕是千年寒冰遇到她的眼神恐怕也要消融。
　　只可惜面前人却不得见。
　　好像生怕面前的身影仅仅是个幻影，她一开口就会击碎这个幻影一样，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真的不是韩澈吗？”
　　“大姐，都第一万遍了。就算因为我们素昧平生，我说的话你不信，你那些朋友的话你总该信了吧。你男朋友是个好人，大好人，但是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好啊，当不了你的男朋友。”
　　“可是你的脸……”
　　“一模一样是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自然的奇迹吧我猜，你得承认有的时候就是存在奇迹的，对了，你不是也相信吗？”
　　“我相信什么？”
　　“相信奇迹啊，不然你为什么一直坚持你的男友会回来？就凭一句神婆的话？没那么迷信吧，只是她刚好说了你想听的话而已。”
　　叶小落觉得这种感觉真的是太诡异了，眼前这个人有着和韩澈同一张脸，相似的声线，说话的风格却和韩澈大相径庭，简直就像是聊斋志异里的画皮，只是另一个冷漠的陌生的尖锐的人，披上了韩澈的那张脸。被自己惊悚的脑洞吓到的叶小落暗暗的打了一个激灵，她回答苏坡道：“这不是奇迹，这是你……这是他给我的承诺。”
　　“承诺？”苏坡冷笑了一声，“所以一个die人给你的承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就因为我们长得像？你不觉得这对我很不公平吗？”
　　“我……”叶小落愣住了，她从没有这样想过，她从没有把面前这个人当成一个局外人去考虑，很明显，若夏和星宇也没有。
　　然而苏坡却像是找到一个爆发点一样猛然站了起来，转过来面对着叶小落，连珠炮一般发泄着心中的怒火：“昨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你晕倒了，我遇上了，我把你送回来。这很好这没关系这是应该的。然后你的朋友们拦着我求着我让我等你醒来，接着你醒了，就拉着我陪着你胡闹，到现在为止，你们哪怕有一个人问过我今天有什么安排，现在有没有时间陪着你吗？没有。大小姐，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

　　就像一枚威力极强的炸弹投射进了一片湖泊激起了巨大的水花，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涌进了叶小落的脑海，那个时候韩澈在公司工作的不顺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顶头上司总是和他不对盘，所以韩澈回家以后情绪总是不太高。闷闷的不爱说话，需要叶小落逗他戳他甚至激将法他他才会说话，后来叶小落觉得韩澈工作上的不顺利已经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了，就跟韩澈提了个建议，说曾星宇的经纪公司最近招人，韩澈大可以辞了现在的工作和她一起干，本来以为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谁曾想到韩澈一下子就不高兴了，那天的韩澈说了很多的话，关于他自己，关于他的事业，关于他计划好的未来，但是叶小落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句，大小姐，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
　　可是后来韩澈还是进了曾星宇的经纪公司，卷进了一起金融案，进了一座大楼，发生了一起爆炸。
　　并从此在叶小落的世界里失去了踪迹。
　　直到苏坡站在这里，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叶小落从回忆中挣扎的清醒过来，等到神智恢复清明，她看着苏坡，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这突然的态度转变让苏坡有一些许的惊讶，因为可怜的他现实中没什么机会让别人真正的听进去他的心里话并为之改变，这种随之而来的欣慰感让他又回到了之前那种略微局促的状态，他对叶小落说道：“没，没，没啥。你没做错什么，这就是个，就是个态度分歧。你也得原谅我刚刚脾气太冲，我这人，我一饿就容易这样你知道吧，我吃了东西就好了，那什么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啊，我也该去吃饭了。”
　　“一起去吧。”
　　“哈？”苏坡局促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
　　“我请你吃火锅好吗，也可以当成是我对耽误了你这么久的补偿吧。你不去的话，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哦。”
　　苏坡想了想，问道：“店可以我来选么。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店。味道超绝了的那种。”

　　然而顺着苏坡指引的路线，当叶小落渐渐明白他们要去哪家店的时候，她又抑制不住想哭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只手在用力揉搓着她的心脏，她紧紧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态，然后尽量保持平静的问苏坡：“你也喜欢在这家店吃火锅吗？”
　　“对啊，这家店有一种羊肉是可以生吃的你知道吗？而且按理说羊肉是有膻气的对吧，这种羊肉完全没有，入口即化，我隔段时间就要来一次，实在是太喜欢了。”
　　提起好吃的还是这样的滔滔不绝啊，叶小落用力摁了一下眼眶，然后轻飘飘的说道：“我们韩澈也特别喜欢来着，我觉得我已经够喜欢火锅了，谁曾想遇到他我算是败了。”

　　那是不久前的一个休息日。
　　韩澈架起了一筷子的羊肉，跃跃欲试的等着叶小落的下一步动作，眼神里简直要放出光来。叶小落带着无奈的笑看着他，摇了摇头，也拿起筷子从托盘里架起了一些羊肉，口中还不忘戏谑道：“就没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吃火锅很容易胖的你知道吗。你真的是在害我。”
　　“没关系没关系。”韩澈兴奋的抖起了腿，“你这个斤称有放肆的资本，再说我还希望你胖点呢，胖点的你出去抛头露面我放心。”
　　“我不放心，我揪心。”叶小落深情的看了韩澈一眼，她是真喜欢这样的韩澈啊，就连吃火锅这样的小事都能这么有活力，她开心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我也豁出去了，开始了啊。”
　　“好。倒计时，一，二，三，开始！”两个人同时把羊肉下到了锅里，心里默默倒数，等到时间到了就夹出来蘸好了麻酱调料就往嘴里送，叶小落好歹还保留着自己的底线知道吹一吹降降温，韩澈简直马不停蹄左右开弓不肯停歇，大概把一辈子的吃相不雅都送给了涮羊肉，就算有停歇也是为了给叶小落使坏，他因为嘴巴里塞得太满而口齿不清的对叶小落说道：“亲爱的你知道吗？”
　　“什么？”
　　“网上说总是吃太烫的东西容易得食道癌。”
　　“你滚蛋。”叶小落气的用手去打他，被韩澈嘻嘻笑着轻巧躲开，还要像淘气小男生一样火上浇油说道：“打不着打不着，手太短打不着。”
　　“王八蛋韩澈。”叶小落从韩澈的碗里往自己这边夹肉，嘴上功夫依然不肯占下风，“小心下次我给你下毒哦。给你放巴豆，哈怕了吧。”
　　韩澈宁死不屈的捂住了自己的碗，倔强的说道“你虽然够瘦，但是你有白雪公主后妈的美貌吗？所以我是不会中你的美人计的。”

　　“你吃不吃苹果？”
　　“啊？？”再一次沉浸在回忆里的叶小落又被苏坡拉了回来，只见苏坡端起来果盘正在询问她，她礼貌的挥了挥手，拒绝道：“我不太习惯饭前吃水果，你要是喜欢的话你吃吧。”
　　“我也不喜欢嘞。对了，你有没有吃药？”
　　“你怎么知道药的事？”
　　苏坡拿出来一个手袋，边把药瓶拿出来边答道：“你的朋友们告诉我的啊，他们说你一定会忘了吃的，嘱咐我千万要记得提醒你吃，喏，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用不用帮你再要一杯热水，他们上的是菊花茶，这不太适合吃药的时候喝吧。”
　　“没关系的。一会儿吃完饭了再吃也可以，锅差不多要开了，我们开吃吧。”
　　苏坡觉得很有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你这个药有意思了，用药时间这么机动，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吗？”
　　叶小落也干笑了两声，并没有接茬。

　　然而接下来苏坡的所作所为，却让叶小落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
　　其实苏坡根本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他们点的菜和肉一盘一盘的全都下进了锅里而已。老实的他一边下还在一边解释，“你知道宽粉还有粉丝都是要煮的久一点的，所以要先把它们放锅里，接下来是需要多多入味的豆腐、山药、木耳、白萝卜。然后是青菜，诶你和我一样都很喜欢吃油麦菜啊。最后再放羊肉，这样等这一整锅都开了以后，上面满满的都是一层肉。从视觉上看是不是很开心，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苏坡沉浸在这不远的几分钟之后就能看见的美妙的画面中，丝毫没有注意饭桌对面有一座小火山已经慢慢觉醒就要爆发了。
　　叶小落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声音简直要冲破胸膛喷涌而出了：
　　并没有开心！满足个头！你才有成就感！
　　你这不是火锅！你这完全就是炖菜？！
　　鸭血呢？？毛肚呢？？没有火锅界的一番二番我不服！
　　羊肉最后放？你简直侮辱了羊肉好吗？！！！
　　你跟韩澈完全不一样！！我气死了！！！

　　然而，当这五花八门的食材上下翻飞在火锅汤汁的浪花之中，从里到位渗透了火锅精华的所有奥义，集天地之大成汇山川万物灵气于一锅，叶小落轻轻夹起其中少许送上舌尖，啊~~~~她觉得天地间忽然下起了花雨，自己沐浴在了中华美食美不胜收的洗礼之中。中华小当家里的那座火山仿佛在她的脑海里爆发，她觉得还是可以有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她现在很幸福。
　　苏坡看着已经变得非常兴奋的叶小落，觉得她很好玩的笑了起来，夹起来一些金针菇往叶小落碗里放，说道：“所以你看，同样的东西经过不同的处理就会有不同的效果，生活中要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哦。”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啊，鸡汤大学？”
　　“介于当下的情况我还是说一句，嗯，小肥羊大学？”
　　叶小落吃吃的笑了，没有让苏坡发现她眼底的泪光。

　　走出火锅店，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叶小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停住了脚步，苏坡也跟着一起停在了原地，不解的看着她。街边的霓虹灯闪烁，在光影之间，他看见叶小落的眼眶中含满了泪水，叶小落笑着看着苏坡，开口问道：“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苏坡被惊到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答道：“没有。”
　　“那你，你能抱抱我吗？”
　　“我……”苏坡还在搜肠刮肚的想该怎么回应这个请求的时候，叶小落就一步步的朝苏坡走了过去，伸出手，把头轻轻靠在了苏坡的胸膛，近的能听见他的心跳。
　　叶小落一直很害怕。她太害怕自己会一点点忘记韩澈，所以和韩澈有关的一点一滴，她都强迫着自己努力的记住。韩澈的样貌，韩澈的笑容，韩澈的声音，韩澈说过的话，韩澈走过的路，韩澈做的事，韩澈给她的，拥抱。
　　她太想念韩澈的拥抱了。
　　拥抱是她的平凡世界里最温暖的一件事情，人是独立的生物，但是拥抱可以将两个人交织在一起，能自由的听到对方的心跳，那种神秘的就像摩斯电码一样的心跳，是面前的人在不需要语言的告诉你，他活着，他爱你。
　　叶小落收紧了自己的双臂，贪婪的呼吸着苏坡颈间的空气，然后松开了苏坡。
　　苏坡愣愣的看着这个拼命在忍住不流泪的女孩子，就突然想问她一个问题。
　　“嘿，你知道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划亮最后一根火柴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吗？”
　　“知道。她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根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