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最优秀与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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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真的下得很大，哗哗哗得下，水花都溅的有十公分高。
卓沉合该无时无刻笑容满面的，他不笑的时候简直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眼珠漆黑，冷冷的。
乔因惊觉自己刚才是多么的胆大包天，竟然朝着男神大喊大叫。
还连发两次脾气。
实在不可理喻。
“学长，我……”
“是我的问题。”卓沉完全收了笑，他抬眸看着铺天盖地的雨幕，眼底深不可见。
不知道为什么，乔因忽然想到了一个字。
狠。
好奇怪。
明明完全没有根据。
好在卓沉很快恢复正常，嘴角的弧度不夸张也不敷衍：“介意搭我一程吗？”
乔因：“……”
她闷闷道：“你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人，有种说什么是什么的霸道。
卓沉笑道：“是啊，不想回答。”
“好啦，走吧。”乔因说完后又“啊”了一声，“不过没有安全帽。”
卓沉一手举着伞一手跨坐到她身后。
“没事，我们都没有，出事也有伴儿。”
乔因觉得这是威胁，似乎还包含着同归于尽的意思。
说实在的，她有点紧张。
她载着卓沉呢，他就坐在自己身后，替自己打着伞。
除了自家秃头，她还没有和任何一个异性这样亲近过。
她的车速不慢，头顶的伞却稳稳地撑在了上方。
所有的雨都被拦在了伞外，雨水坠入灯光，仿佛冷冻成了银色的冰柱。
无论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这一路的温柔总是不作假的。
虽然她本来也就没打算放弃，但是也不想更喜欢他啦。
可是这个圣父……
哎呀这个讨厌的圣父！
乔因目视前方，不再乱想，认真开车。
那截纤细的脖子就在自己眼前，外套的肩线塌到胳膊上，整个人显得又瘦又小。
明明是个小姑娘，行事风格却比一般男生都要果断利落。
敢说敢做，痛快的不得了。
但是太不懂得爱惜自己。
女孩子偶尔放软态度撒个娇，省心省力不好吗？
明明有这么绵软的名字。
却倔的要命。
他们到的时候领班正站在门口张望，手里握着手机，似乎正准备打电话，下一秒她的动作也正好验证了乔因的猜想。
“哎呀你终于回来……”领班看着她身后的卓沉，表情惊讶，将他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
又吹了风，卓沉的脑袋里针刺一般的疼，他下车的时候身体一斜险些摔倒。
乔因停好电动车，就看见他一手扶着门，面色如纸。
“领班，我要请假送他去医院。”
没等领班说话，就被卓沉驳回：“不用，我坐一会儿就好。”
乔因着急：“可是你都站不稳了。”
卓沉无力摇头：“与其和我争辩，不如找个地方让我坐一下。”
还是先听他的，乔因也没空和领班解释，餐厅很大有空桌，她找了个靠边的带他过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过来。”
乔因急吼吼跑开，没走多远就被领班拉住，低声问她：“怎么回事儿？你不是把男朋友带过来了吧？不是我说你，上班时间你……”
“姐，他是送外卖那家的客人。”
领班狐疑：“是吗？”
乔因没空跟她说这么多：“是啦，姐咱们这里有准备感冒药吗？”
领班拧着眉头，觉得这小丫头花样挺多，但是看她里面穿的那件衣服好像是湿的就把不满收起来了。
“店里是没有，不过我自己今天倒是买了点感冒药，拆一点出来给你也行。”
乔因立即赔笑：“姐，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
领班笑了：“去，你倒水去吧，我去把药拿过来，等会儿好好工作，别想偷懒，现在正忙呢！”
乔因忙不迭点头，给卓沉送了水和药，才去员工更衣室换了一件工作服……至于湿掉的内衣，将就穿吧。
卓沉吃了药之后更觉昏沉，趴在桌子上闭上眼之前觉得有些好笑。
结果好像要麻烦乔因照顾自己了。
因为自己不干不脆，倒是和她越来越纠缠不清了。
说是互相伤害，不过是他在单方面欺负乔因而已。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再一次见面，就又拖泥带水。
他和他最讨厌的那种人，其实是一样的。
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人轻轻推了一下，他张开眼，面前的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
乔因看着他那双猩红的眼，颤颤伸出手去碰他的额头。
咦，不烫啊。
卓沉退开一些，轻笑：“没发烧。”他只是头疼得厉害而已。
他直起身，再看乔因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橙色的T恤，格外的青春靓丽。
“刚才去隔壁给你买了粥，你喝几口吧。”
“没有别的东西，就是白粥，你喝一点垫垫肚子。”
她小心翼翼地劝：“都八点了，什么都不吃肯定不行的，吃一点也许会好一些。”
既然不想去医院，卓沉也不会在一口粥上再推却，勉强吃了半碗。滚烫的白粥进肚，竟然真的感觉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乔因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学长，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他正要让她下班了就赶紧回家，一道脚步声就快速地往这边靠了过来。
“卓沉？”
两人同时转过脸。
是一个穿着白底碎花裙气质温婉的女人，年纪大概三十多岁。
“真的是啊，好久不见了。”女人松了一口气，笑着看了乔因和卓沉一眼，却没多话。
“萧老师。”
乔因发现卓沉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真实无比。
不笑不怒，淡淡的，又带着一丝……感激？
卓沉看向她：“乔因，下班了就快回家吧，带伞了吗？”
“带、带了。”
乔因起身，朝萧琴点点头，才道：“那我回去了，学长再见。”
她走了，萧琴看着她的背影，轻声一笑。
卓沉笑问：“老师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萧琴指了指二楼：“和同事出来聚餐的……”她仔仔细细将卓沉打量了一遍，语气欣慰，“当年暴躁的小孩子，长成大人的模样了呢。”
她感叹：“变了，大变样了，可真好啊。”
卓沉面上笑意不减：“多亏了老师当年的教导。”
萧琴摇摇头：“我教过很多你这样的孩子，这改变啊，还得自己愿意才行，不然谁也帮不了你。你啊，从最让我苦恼的学生，已经变成了我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了。”
“你学的建筑，应该很辛苦吧？”
卓沉一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笑问：“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学的建筑？”
自初中毕业之后，他们可是没有再见过了。
萧琴的表情僵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这么敏锐。”
她把手放在膝盖上，整理了一下表情：“一个人的优秀总是藏不住的，不光是我，还有其他老师也知道呢。”
“我们这些老师，能攀比的也就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如何如何优秀了。”
“我虽然知道你学习上很优秀，生活上呢，还好吗？”
卓沉点头：“不算坏。”
萧琴看着这个越发沉稳俊秀让人看不出来真实想法的男孩，在心里无声叹气。
防备心还是这么重。
那件事，还是缓缓再说吧。
卓沉出门的那一瞬间，余光瞄到了站在屋檐下的乔因。
见他看过来，乔因立刻回了个傻兮兮的笑容，手上还抱着他的外套。
“没带伞？”
乔因摇头：“带了。”
卓沉顿了一下：“那怎么还不回家？”
乔因想了一下，搬出他刚才的原话：“我只是怕有个万一，自己晚上睡不着觉。”
卓沉：“……我好多了，你回家吧。”
乔因应了一声，却站着没动。
都八点多了，过来吃饭的人还是不少，再晚两个小时，又要有一大波吃夜宵的人潮。
这是一座生活节奏很快的城市，熬夜加班十之七八。
卓沉撑伞离开，乔因立刻跟上了。
走出几步，卓沉无奈地停下来：“乔因，已经不早了。”
乔因立刻举手保证：“我就送你上车。”
又颠倒了。
卓沉脚步一转，往公交车站走。
到达站牌，两人都收了伞。
卓沉问：“几路车回家？”
“177路直达。”
卓沉看了一眼旁边的指示牌，末班车是九点，现在是八点四十七分。
他要是再谈的久一点，这家伙就要错过末班车了。
连上医院都抠着钱的人，这会儿倒是不心疼打的费。
他伸出手：“外套，还给我吧。”
乔因的小心机活跃起来：“我弄脏了，回家洗好了再给你送过去。”
她眼神闪闪亮，期待地看着卓沉。
后者不为所动：“给我。”
“哦。”乔因不情不愿递过去。
卓沉收回来，挂在臂弯处。
乔因忍了又忍，“问题儿童”的本性又冒了出来：“学长，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呀？”
猝不及防的卓沉：“……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
乔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说这种话的时候我真的不会害羞吗？”
卓沉侧过脸，看到那张通红的脸，怔住了。
乔因抿抿唇，又道：“可是害羞没用嘛，你吃这套吗？”
她的耳垂也红得似要滴血，脖子似乎也泛着粉意。
他收回视线。
大概是……吃的吧。
以他如此卑劣的人格。
他笑了：“乔因，我这种人，绝对会让你大失所望。”
什么我这种人。
什么绝对会让你大失所望。
乔因蹙起眉头。
这个人怎么回事。
没有自信，也不相信别人。
她嘟囔：“反正我觉得你很好。”
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大概是想把南墙撞穿。
就不疼吗？
卓沉看着她没有丝毫动摇的眼睛，笑道：“不是你觉得我好不好，而是我觉得我一个人就挺好的。”
“完全不想生活里多一个人，明白了吗？”
“可是我觉得你不讨厌我呀。”乔因小声争辩，“我这么缠着你，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那你的态度应该更冷漠的呀。”
她的声音更低下去：“就、就像学姐那次一样，你应该摆出那种‘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心甘情愿’这样的冷漠态度来呀。”
“可是你每次拒绝我，我虽然当时很伤心也会在心里骂你……但是后来想想，你其实一直在告诫我，继续喜欢你，我是会受伤的。”
“也许是我脸皮太厚自作多情，但我还是觉得你挺关心我的……”
果然问题出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自己对她说不出更狠的话来。
卓沉对上她忐忑的眼，笑容隐没：“其实我对谁都是一样的，真的。”
“你只是没看清楚。”
一辆公交靠边减速，最终在他们身侧停下来，车门缓缓打开。
“177路来了，你快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最优秀与真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