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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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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在此时向三人袭来,南风反应迅速,一击将白豹击晕,而后敏捷躲过飞来的箭羽,想要后退保护白锦书。
但此时忽然出现十来个身着粗布衣还蒙面的杀手,致使南风无暇兼顾。
有两人朝他身后而去,南风大惊。
“公子!”
解决了眼前对手,南风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声,忙回头望去,顿时安下心来。
原来公子身边的女子身手不在他之下,想要靠近公子的杀手皆被她轻松解决了。
南风在前抵挡,解决了大部分的杀手,凉月在后捡漏。
两人将白锦书护好。
十数人对两人竟无胜算,此时自远处草丛传出一记口哨声。
凉月扬声提醒南风,“喂,他们还有后手,最好带着你家公子撤,先与严大人会和再说。”
“劳姑娘护好我家公子。”南风应了一声,将晕过去的白豹扛起。
凉月一把拉上白锦书便往回跑。
两手相握,掌心的热度并不相同,白锦书只觉冰凉的手忽然就暖了。
凉月并未察觉白锦书在看她,集中注意力观察四周是否有隐匿杀手。
“方才严大人他们分明与我们隔得不远,此时去不见踪影,事有蹊跷,需要小心行事。”
“嗯。”白锦书淡笑。
此时还笑得出来,凉月心下稍安,只当他胸有成竹,与严大人早有安排才会如此这般散漫。
不多时,凉月便觉自己高估了白锦书。
一炷香过去,还是不见严大人的援兵,凉月停下脚步,甩开白锦书的手,斜眼瞧着他急促喘气。
“莫不是又让你打头阵送死?”
白锦书弯腰喘息,气息不稳,摇头苦笑,“事情有变,严大人那边估计也有麻烦了。”
凉月无言至极,她想收回之前夸赞他聪明之言。
如今看来,简直是愚蠢至极。
小命只有一条,他却不把命当命,还将她也拉下水。
若只是她自己,自然是不将那些杀手放在眼中的,但如今却有他这么个跑几步便快要丢了半条命的累赘。
“你的跟班儿也不见了。”
凉月四下望去,才发觉周围除了树林便是草窝,只有她与白锦书两个大活人。
方才慌不择路,走岔了!
白锦书也四下瞧了瞧,确实不见南风的人影,除了对凉月的歉意外并无多余的情绪。
“凉月,这一回怕是你也将被我连累,我来漓县不久,对此地道路不熟。”
“……”
凉月也很无奈,她也不熟。
忽而,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她后仰下腰避过,继而一个仰踢,将对方逼开。
敌我对峙,竟是一个蒙面女子。
“锦书,你先走。”凉月将白锦书推往身后。
白锦书自是知晓此时不是逞能之时,他留下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拖累她。
是以转身拔腿便跑。
青衣蒙面女子讥笑,“这便是你舍命要护着的男子,除了一张脸能看外,毫无可取之处,危险之时只顾自己逃命,舒姑娘眼光似乎不如何嘛。”
“他只需要有张俊俏的脸便足够了,至于你所说的危险便是指你么?”凉月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鄙夷道,“你高估自己了。”
言外之意便是青衣女子无自知之明。
青衣女子勃然大怒,持剑朝凉月刺去。
“休得逞口舌之快,待我杀了你再去杀了那病书生!”
凉月提气,脚尖点地,一个旋转便避开了,同时已从腰间摸出一包药粉,手一扬撒了出去。
“咳咳……你……”青衣女子没料到她会出其不意来这么一招,想要收势已来不及,药粉扑面而来,刺鼻气味窜入鼻间,一路来到喉咙,发出呛咳之声。
“哼,白锦书如今是本女侠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休想动他一根毫毛!”
凉月傲娇地扬了扬下巴,便不再理会痛苦呛咳的青衣女子,转身朝着白锦书离去的方向追去。
青衣女子摇摇晃晃,伏在树干上弯腰呛咳,对跟上来的同伙指了指凉月离去的方向。
跟上来的几人只留了一人上前搀扶青衣女子,其余之人都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追去。
凉月追上白锦书时,也是他最狼狈的时刻,被一个逼得到处乱窜,也正因为他不懂武功,杀手反而不好出招。
白锦书被树枝绊倒,杀手举剑朝他刺去,千钧一发之际,凉月及时赶到,掏出一把匕首掷去,正中杀手脖颈。
杀手死不瞑目,白锦书逃过一劫。
“可有受伤?”凉月小跑过去,将狼狈的白锦书扶起来,关切询问。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出门时的风姿卓卓。
白锦书见她眼露担忧便下意识摇头,“你来的及时,我无事。”
凉月瞟眼便见他胳膊上有一道血痕,他今日穿的是白袍,鲜红的血迹很是显眼。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待严大人找来再说。”她拉着他往侧边的小道上跑。
身后有杀手追踪,她带着他便不能硬拼。
上了小道,跑了几步,凉月便扯着白锦书往路旁的矮树丛里钻,寻了一个隐蔽之处藏好,瞧着追上来的杀手顺着小道继续追去。
良久,确定安全了,凉月才站起身,顺道扶了一把白锦书,见他面色不太好,有些担忧。
“可有法子联系严大人?”
白锦书苍白的脸上扯出笑容,“一路上我都留有记号,南风瞧见便会带他们来救的。”
“你留记号,若是被杀手瞧见,你不是死得更快。”凉月一脸怀疑。
白锦书淡笑道,“我做的记号只有南风看得懂,不会有事的。”
凉月摆手,“但愿如你所言是南风先赶来,若是再被杀手围攻,我可是会丢下你,独自逃命的。”
白锦书无力地笑了笑,腿一软,便又坐回地上,凉月忙去扶他。
“跑几步就腿软了,比闺阁女子还要弱不禁风。”
在她的帮助下,白锦书再一次站了起来,凉月也不与他谈什么男女之防了,将他胳膊抬起搭在她肩上,架着他往前行。
白锦书低眸轻笑,“过去的二十载,我大多是躺着的,直至三年前我妹妹来见我,之后我终于可以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了。”
“你妹妹是你的福星。”凉月漫不经心地应着。
两人走得极慢,不是凉月不想快,而是她发觉白锦书情况不妙。
似乎连喘气都极其困难,还时不时打颤,如同那晚病发时的情形。
可不是说他只在夜里发病么?
“锦书,你今日可有服药?”
“我并未料到白日里也会发作,是以……没带药。”
凉月恨不得将他甩出去,她从未见过谁如他这般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
“你还真当自己大难不死之后便会长命百岁了,你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白锦书有气无力应着,“嗯,确实是奇迹。”
此时凉月已经没脾气了,只想寻个地儿把他放下,再走下去,这个弱书生真可能一命呜呼。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很快她便瞧见前方有一座破败茅草屋。
白锦书已意识涣散,凉月扶他进了破屋,将他放在杂乱的干草上。
“你没带药,我只能先用真气替你压一压。”
凉月也不管白锦书到底听没听进去,将他扶了盘腿坐好,执起他的双手握住,掌心相贴,源源不断给他输真气。
他身子比常人弱许多,不宜输入过多真气,如那晚一样,凉月很快便收手。
白锦书已然陷入昏睡,面色煞白,呼吸倒是平稳了。
凉月扶他躺下,解了外衫盖在他身上,出去找了一些干柴生火。
火生起不久后,白锦书幽幽睁眼,眸光朦胧。
“凉月……”
正拨弄柴火的凉月听到他的轻唤,放下手中的柴,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靠在她身上。
他似乎很冷,紧抿的唇泛白,还在发抖。
“我冷……”他又哼了一句。
也就只有此时才会瞧见他软弱的一面。
凉月调整了位置,从身后将他抱住,又执起他的手,使劲搓他的手心
。
“这样可会暖和一点?”她边给他搓手,边轻声问。
白锦书微微偏头,便与她脸相贴,他的脸是凉的,可她的很温暖。
即便是在男女之事上缺根弦的凉月也不禁愣了愣,从小到大,师兄弟们与她都甚是亲近,却也不曾有过这般亲昵。
即便与她有婚约的大师兄,也只是在她六岁前背过她。
而她与这个叫白锦书的弱书生,似乎头一回见面便跨越了男女之防。
当然,是她先越界的,事后只能借口说没站稳。
那么此时应属情有可原罢。
凉月这般想着,便抬手默了默白锦书的脸,脸也和他的贴在一起。
他浑身都是冷的,脸也是,就跟冰窖里刚取出的萝卜一样凉。
莫不是他的病情加重了……凉月心惊。
“女神医说要彻底根治你的病还需要一味药才行,她并未告知我是何种珍贵药材,让我问你,如今你与我说,我替你去寻。”
白锦书眸光微动,因她一句话又心生波澜,凝望她片刻才道,“若要根治我的病,需要麒麟角与凤凰花尾入药才行。”
凉月蹙眉,“凤凰尾是何物?”
白锦书无力摇头,“我也不知,但离……女神医说归云庄便有凤凰尾。”
这下凉月就更懵了。
归云庄是她家,可她从未听闻凤凰尾这种药材,又何言见过。
“莫不是女神医弄错了,归云庄并没有什么凤凰尾。”
白锦书缓了缓才哑声道,“她所言必不会有假。”
凉月不与他探讨这个,真真假假待她回去问一问便知晓了。
眼下她不解的事是白锦书为何不惜以身犯险用白豹作饵,引蛇出洞。
他一个文弱书生不念书,跑来县衙掺和什么。
“你与严大人利用白豹是要引何人出来?”
白锦书渐渐缓了过来,只是浑身乏力,只能靠凉月支撑着,她的手依旧还在为他搓手心。
手不自觉便收拢,将她的手握住。
两人俱是一愣。
白锦书意识到自己的孟浪举动后立即就松了手,敛了尴尬之色,轻声道,“赈灾的十万两官银被劫,据可靠消息是生死门在背后操纵,而伏虎山的匪寇也参与了劫银。”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凉月又将他的手捉回,继续为他搓手取暖,“调查官银被劫之事是严大人此等身份之人分内之事,你一介书生凑什么热闹,还如此玩命。”
暖意从掌心蔓延至心间,不同于任何一次的生机回转,温暖来自身后的女子。
生于江湖,长于江湖,她只知江湖事,不谙庙堂更替。
因此,她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爱管闲事的书生。
也罢,他暂时便做她眼里的意气书生罢。
“严大人临危受命,我与他是知交,自当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