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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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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鱼缸中的水溅了出来,里面的大红鱼又不安生起来,惹得老人心疼的直往那些四下逃窜的小白鱼身上瞅。
鱼缸的玻璃上隐隐约约露出一个人影,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多年的梦中月水中花,好像一朝就能实现。
老人喂了会儿鱼,身边出现了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也喂起了鱼,转过头一看,是她那不成器的儿子。
此时却是一副温文尔雅,满是笑意的样子。
他又重新变回那个志得意满的成宴。
……
李传难得回了趟老家,大山深处的小村庄,穷的可怕,多年来也无人问津。
李传被困在山里一周了,
进山容易出山难,只要随便来点雨雪天气,山里山外就被隔成了两个世界。
如果不是因为老屋子要收拾,也如果不是上司只给一周的假,李传自己就不会急匆匆的赶回来,却又在出山途中悄逢大雨,只得茫然的原路返回。
今天是一周的最后一天,李传连外面的信息都接不到,手机既没信号也没电,被他一把扔在了冷炕上。
无论怎样骂这贼老天,雨都没停的样子。李传只能灰心丧气的想,也许自己出去就得另换个饭碗了。
正趴伏在冷炕上想的自己头昏眼花,就听门口传来叫喊声,仔细一听,喊了好几遍,最后一句话说是什么车——
车?是车!
李传一个翻身连鞋都忘了穿,就看门口出现了一个老人和一个穿着黑色连衣帽的人。
那老人是李三叔,旁边的人是他介绍给李传的司机,干了几年山里山外运输物资的活。
李传听了就有点安心,抬眼正准备仔细打量一下这人,但人家自始至终都拉低帽子侧对着他,实在看不清楚也就放弃了好奇的心思。
下山路难走,尤其是暴雨后的土路,坑坑洼洼,甚至还有滑坡的危险,不过虽然这一路算是惊心动魄,李传最后还是睡的很踏实,连呼噜声都打了出来。
再一次醒来,已经到了山底的小镇。
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是暖和湿润的,他脸上雾蒙蒙的,侧头睡眼朦胧的看向车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喧闹的小巷里,那个司机正取下帽子接水洗脸,
李传有那么一刻是震惊的,
毕竟他还未曾见过有哪个蜗居在深山里的司机拥有这样的……
容华。
一眼看去,似乎是刚从水里出来的人,黑发是湿漉漉的,带着纠结的水汽,眉眼是湿漉漉的,带着难以言明的暧昧的艳丽。
之后,李传就被赶下了车,他呆愣着拿出钱包,还没回过神来呢,就见这辆拉着他下山的破旧面包车忽悠忽悠的停在一个年轻男人身边,
面包车又有了新的客人。
与此同时,李传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钱包里少说一半的钱都被拿走了。
他肉痛的心里暗骂,
卧槽!这人该是有多穷?!
……
成宵白从酒店逃出来后,为甩开一帮跟踪的人随便搭了辆班车,他坐在车最后边靠窗的位置,鸭舌帽压住了脸,竖领黑色风衣掩住了唇鼻。
实际上从没有人知道,十七岁的成宵白曾坐在这辆车上不动声色的哭过。
眼泪是一种黏湿的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淌完所有脸上的纹路,
而此时的成宵白哭的让人觉得怜爱。
是的,可怜可爱。
东生看着坐在副座的成宵白,这样想到。
她做了几年的司机,所接触到的人和事物都是靠近大山的朴实安稳。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像成宵白这类人物了,
他们应当生活在纸醉金迷,浑然不知疾苦的环境。
成宵白刚刚失恋,虽然这恋也不过是一场天长日久的暗恋,虽然,他暗恋的对象是他的继母。
当然结局也不怎么好,就在不久前电话里的女人哀声恳求他希望他放过她,如果可以,还要告诉成宴她并不好过,在没有成宴陪伴的日子里她几近崩溃。
当然成宵白拒绝的言辞也很冷漠,要么接受他的爱,要么滚。
之后就是一路的奔波远离,直到遇见这个女人。
她是司机,但又不像。她看着他眼里闪过波动,但那波动微乎其微。她是令人奇怪的,但成宵白觉得自己此时无暇拒绝任何一种事物的邀请。
即便这东西短暂而又危险。
……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成宵白就不能遇到东生。
至少不会这么快。
而彼时的成宵白还是一个大孩子,他坐在车里,终于开始担忧起自己的生命安全。
记得刚开始看到这辆车时,他还以为是要拉到废弃场,破损的不成样子。
唇抿紧,眼神四处游移,直到他不小心撞进一个人黑沉沉的眼里。
——她的眼里像是有水。
他突然怔怔的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