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命里缺木(4) ...
-
关上家门,都暻秀一回头,便看见某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往前走,闭眼扶额,他这是带了个小偷回家么?
衣服领口被提起,梁棕不得已站起身:“暻秀,你说我上次在你家吃了两大碗饭,阿姨还记得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
暻秀妈妈厨艺很好,每次来到家里的客人都会吃很多,梁棕也不例外,她上次来是初三毕业考试的时候,一个人解决掉了两碗饭和半锅大酱汤,看的人当场目瞪口呆。
都暻秀想笑,然而他不能,他担心自己笑完,这丫头今天一口米饭都不好意思在自己家里吃了。
忍住笑,面无表情地从鞋柜拿出鞋扔在地上:“换鞋,进屋,吃饭。”
梁棕听话地弯腰换鞋,嘴里继续念叨:“应该忘记了吧,毕竟都是去年的事情了,而且我上次一整天没吃饭。”
心里放着事儿,做起事情就不会太专心,更何况梁棕还故意磨蹭着,等到都暻秀换完鞋站起身,她才刚刚准备解开另一只鞋子。
“梁棕,我妈记性没那么好。”头顶传来无可奈何的声音,梁棕抬头,都暻秀正看着她:“上个月我不小心把她新买的裙子扔进洗衣机染了色,她说要找我算账,可没隔几天就忘记了。”
说起那次的事情,他也很生气,梁棕妈妈不经常在家,可偏偏梁棕也没有做饭的天赋,又不好意思总是去别人家蹭饭,那天上午考试考到很晚,结束以后还有下午的表演课要上,为了省事,梁棕就随便在外面买了份泡面。
结果就是,她在表演课上饿的头晕眼花,本就有轻度低血糖的她,在聚精会神做了两段表演后,差点儿没被饿昏死过去。
都暻秀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还质问过梁棕,是不是他们五年的交情抵不过一顿饭?吓的梁棕一连保证,以后只要她妈不在家,她就去他家混吃混喝。
既然上个月的事情都这么快忘记了,那去年的事情肯定也已经忘记了吧!
虽然事实上不过才隔了三个月多一点儿。
低头,三下五除二地换完鞋,顺便把自己和都暻秀换下的鞋子整齐地放回鞋柜,梁棕仰头笑眯眯道:“暻秀,今天不要和我抢吃的。”
无言嫌弃。
客厅里,暻秀妈妈正看着电视择菜,见两人进屋,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呀,棕棕来了。”
梁棕弯腰笑吟吟地打招呼:“阿姨好,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阿姨都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手里的菜放下,暻秀妈妈站起身,仔细瞅了梁棕几眼,然后一脸心疼道:“果然,看着都瘦了。”
梁棕伸手摸摸自己满是肉肉的脸颊:“有么?我昨天称体重还胖了两斤。”
暻秀妈妈笃定:“瘦了,就是瘦了。”
梁棕还在想着是不是肉都长其他地方去了,那边都暻秀哀怨道:“妈,我们还没吃饭。”
你儿子还在这儿,你咋就不看看你儿子是瘦了还是胖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暻秀妈妈立刻往厨房走:“饭菜还热着在,我去给你们端过来。”
走着走着她又道:“幸好你爸今天中午没回家吃饭,要不然也不知道够不够棕棕吃。”
声音不大,可客厅也就那么点地方,梁棕听的真切,然后苦着脸转头:“暻秀,你不是说阿姨的记性不好嘛!”
好半天才想到借口,都暻秀淡定地解释:“可能是对你比较关心。”
“是么?”梁棕委屈:“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太丢人了。”
都暻秀纠结:“那什么,中国不是有句话,能吃是福嘛!”
您这话还不如不说。
两人洗净手回来,暻秀妈妈也将饭菜全部端上了桌:“早上暻秀让做了西葫芦煎饼,刚好,可以多吃点这个。”
满桌子好吃的,看的梁棕心花怒放,紧接着,她用行动证明,上次的事情并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三十分钟后,桌上的饭菜所剩无几,都暻秀站起身,撇了一眼还在奋战的人:“厨房还有汤,我去端。”
还有?梁棕抬头双眼一放光,嘴里塞了饭,只能不清不楚地点头:“去吧,去吧!”
敢情别人是引狼入室,他是引猪入室,好在梁棕吃的多,吃相却好,一举一动,周周正正,看着还挺讨人喜欢。
暻秀妈妈坐在桌旁,全程亲切地笑,见装排骨的盘子离梁棕远了些,就伸手帮忙推了推:“谢谢阿姨。”
眼睛弯弯笑成月牙,暻秀妈妈见着心喜,一高兴就没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用,不用,多吃点,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大脑一个激灵,梁棕被饭菜呛住:“咳咳,阿姨,你……咳……刚才说什么?咳咳……”
都暻秀出来的及时,赶紧放下端着的汤,抽了几张纸地递过去:“怎么回事?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没……没事儿……”梁棕掩着口鼻摆手,早已经把刚才听见的话忘的干净,满脑都是:毁了,又丢人了,丢大发了。
暻秀妈妈被突然的阵势吓了一跳,那什么,她就是随口提了一下。
有些事情一带而过就好,偏有人在旁边一个劲儿提醒,吃完饭没啥事,梁棕和都暻秀准备歇一会儿就一起去表演班,然而不到五分钟,事就找来了。
梁棕喜欢花,暻秀妈妈也有兴趣,家里种了几盆鸢尾铃兰雪铁芋,刚好要浇水,两人就凑到了一块儿。
没一会儿,梁棕从阳台走进来:“暻秀,你替我保管的那盆风信子呢?不在外面啊!”
心里一个咯嘣,都暻秀倒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耳朵:“别和我说话,我脑仁疼。”
你脑仁疼,你捂耳朵做什么?当我瞎啊?
梁棕不吃这套,抬脚轻轻踢了踢:“你别给我装,你把我的花呢?”
吃完抹干净嘴就不认人,都暻秀想着:刚才那顿饭还是我请你吃的呢?
梁棕严肃脸:“你是不是都没给我拿回来,扔在学校里了?”
冤枉,大大的冤字挂头上,都暻秀坐起,摆正身子:“我保证,绝对给你拿回来了。”
梁棕冷漠脸:“那花呢?”
木质的阶梯发出声响,暻秀妈妈不知什么时候上了楼,又抱着盆花从楼上走下来:“不是我说,暻秀啊,你把花放在阳台晒晒太阳不好么?一天到晚放在屋里,不怕给闷死么?”
风信子娇弱的花瓣在微风里颤动,犹如此刻的都暻秀,坐在沙发上内心一阵拔凉拔凉的。
他喏喏点头,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怕。”
暻秀妈妈冲他眨了眨眼,然后看向梁棕:“怎么样?棕棕,花开的好看么?”
“好看。”脆生生的应答,听得出说话人心情很好。
等到暻秀妈妈捧着花盆心满意足地走到阳台外,梁棕直接上脚踹:“都暻秀,我记得我的风信子是紫色品种,嗯?你给我解释一下,那盆粉色的是什么鬼?难道它会变异不成?”
都暻秀捂脸:“可能,就是变异了呢?”
那你咋没变异呢?
一场闹剧作罢,都暻秀和梁棕恢复和平邦交,一起出门去表演班上课。
培训班的老师叫金冬娜,二十年前毕业于首尔艺术大学表演系,深谙表演技能,一般人都上不到她的课,一是因为贵,二是要求太高。
她从不骂人,但总能很轻易地让人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有当演员的资格,随后放弃。
她开设的表演课一直没有停过,即使有学生没有来,这位老师也每日将固定课程上完,不多废话,上课时间一到,所有人立马进入角色,课后却会给不在的同学发关于讲课内容的邮件,一份不落。
金冬娜往中间一站,就意味着开始正式上课,她抱臂悠闲开口:“上节课说的是让表演风情万种的酒吧女郎,谁先来?”
一听这话,站在一边的梁棕吞吞口水:暧昧戏,她还小,又没仔细做功课,能不能暂时不表演?
然而越是小心,越是容易被选中,两组人员表演完毕,很不幸地,梁棕被点名和另一个高个男孩子被选中做第三组。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正要上前,都暻秀举起手:“老师,我能先来么?”
“不是吧!你要和我搭档?我看着你的脸就演不下去了。”梁棕朝他咬耳朵:“会笑场笑死。”
都暻秀没理她,玉手往前一指,认真道:“我要和他搭档。”
这下不止梁棕,在场的同学都一脸懵逼,金冬娜思忖了片刻,点头:“可以。”
被指着要求一起搭戏的男生哭唧唧,表情越来越难看:老师,我承受不来。
表演随着音乐开始,很有氛围,那男生看都暻秀朝他弯唇笑,忍不住抖一下,伸个手搭肩,再抖一下,指尖扫过胸膛,已经抖成吹风机了。
好在这个表演他只是道具,不然非得被老师踹出去。
“很好。”五分钟后,金冬娜鼓掌叫停:“这组表演很完美。”
老师一说停下,男生迅速逃离,捂着小心脏抖抖抖:艾玛,这哪来的男孩子?太有诱惑力了,他又不是gay,为毛心跳那么快,不行,回家要多看看维密天使。
都暻秀面不改色地走回原本站着的地方,才站定,就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胳膊,他转头,看见笑的暧昧的梁棕。
“不是有句话嘛,男人妖娆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梁棕扯着都暻秀的衣袖,不怕死地笑:“你妖娆起来……也没我什么事儿了。
都暻秀黑线,顾及老师还在讲课,只咬牙切齿低声道:“我是在给你做示范。”
梁棕耸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