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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苦涩 ...

  •   凤祁南把一部分紧急事务处理完,去看他们母子时,就见儿子在小床上睡着了,她坐在窗边发呆。

      他笑着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温柔道:“宁儿是不是饿了,再过两刻钟就用膳了,我刚去问过,午膳的鱼类有红糟鱼、绣球鲈鱼、桃花鱼。

      在江面上,鱼就是主菜了,我找了个专门做鱼的大厨,这一路,让宁儿尝个全鱼宴好不好?”

      宁长安评价道:“你这乱花钱的毛病真是改不了了。”

      “傻话,我挣钱来就是给宁儿花的,只要宁儿开心就好。”凤祁南亲亲她的小嘴,确认着问:“宁儿,你说那位将军中毒,你给他解毒,那是什么毒,你知道吗?”

      说到这个,宁长安一直觉得疑惑:“你不提我到忘了,将军他身上中的毒竟然是师父培育的荨岭花花籽提炼出来的毒,这不可能呀,可这毒又没错,凤祁,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这毒叫什么名字?”

      “叫神仙盏。”宁长安摇摇头,叹息道:“中毒之后会觉得自己要飞升成仙,七七四十九日后没有解毒,人就成傻子了。尤其是这毒没有解药,只能是以师父研究出的金针手法将毒血逼出来,很狠的。”

      凤祁南由衷地感叹:“这位将军真是幸运,遇上我的宁儿,否则他现在就是个傻子了。”

      “那你说,师父研究出来的毒,怎么会用在将军身上呢?”宁长安特别不明白:“尤其是这毒和解法是相对应的,我想骗自己说那不是神仙盏都做不到。”

      “江湖上应该有慕名来求药的吧,还有两位师兄,不是在谷外吗?”凤祁南劝道:“有时候人和人的际遇是很奇妙的,或许这背后有什么牵扯吧。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想的。”

      这话也对,宁长安不纠结了,指向窗外那片辽阔的水域,惊叹道:“你看,这就是一条江,就已经这么宽广,那大海有多大,真的是没法想象。”

      凤祁南失笑,拉过她的小手,眉眼间是说不尽的柔情:“听说去海上行驶,走个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都见不到土地也是有的。

      武宗皇帝当年南征,他的海上舰队在南海上航行两年,遇到的都是些小岛,岛上的居民大多是未开化的。

      后来将领之间发生分歧,一方认为往南没有国家了,要回朝;另一方认为应该再航行一段,说不定有的,宁儿猜呢?”

      宁长安没猜,而是惊异,眨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美眸满是不可思议:“那位皇帝,都往海上打过呀,他可真是太有雄心壮志了。”

      “当然啦,武宗皇帝当年可是想成为千古一帝的。”凤祁南都有些替这祖父可惜了,北方那块骨头太硬,让他功败垂成。

      “我之前说错了,他不是可以跟汉武帝比肩,而是比汉武帝更厉害。”宁长安说不上什么心思,就是以后人的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他晚年应该是抱憾而逝的吧,毕竟他没有把他最想要的北方收复回去。”

      凤祁南实在忍不住要亲亲这小东西,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完全让他爱不释手。

      宁长安轻怕他一下,就是没个正经的,“说正话呢,你说,海上的国家叫什么,有多大呀?”

      “好,我说,那舰队再往南航行半年后抵达加曼国,这海岛算得上很大了,相当于是五代时期一个小国的领土,这岛上也成立了国家。就是——”说到此,凤祁南恭维两句:“听说他们上至国王,下至平民,都认为这世上就他们这个国家。”

      宁长安很理解的说:“毕竟周边都是一片汪洋大海嘛,不过这样推测,南海上还有别的岛屿或是国家吧。”

      “有,这支航海队伍一直往南航行五年,最南端抵达爪哇国,爪哇国再往南,据当地人说已经没有陆地,全是海水。毕竟离国土太远,航海船队就没有再往南去,爪哇国以南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凤祁南很豪气的许诺:“宁儿将来若是想去海上走走,咱们就去看看爪哇国再往南究竟是个怎样的天地,好不好?”

      宁长安呵呵笑道:“凤祁,我总觉得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快要被你自己挥霍干净了。”

      凤祁南很自然地把这话当做没听到,温柔的说:“该准备用午膳了,宁儿,你稍稍等等,我去把午膳拿来。”

      “嗯。”她去看看儿子,是不是也要用膳了。走到小床边,就见孩儿还乖巧的安睡着。宁长安望着这张小脸,眼中就是一酸。

      这孩儿像她,也像凤祁,小脸上已经有了父母的影子,小小的婴儿,五官已经很精致,生的很漂亮,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娃娃。

      可这小娃娃将来注定要有缺憾了,其实是她亏欠了孩子。

      宁长安眸光一闪,终于意识到回到大周,凤祁离开后她该住哪里,凤祁要派人守着他们,那她不能再住在梨源谷或是家中,否则不好解释。

      可她真的应该回家中一趟了,她有了孩儿,这一生就要这么守着孩儿过下去,不能不跟家里说,可她要怎么说儿子的父亲?

      若是她说实话,家中恐怕不会罢休的,到时她都不知会怎么样?宁长安捶捶脑子,无奈的想,要是实在不行,她就扯个谎吧,骗家里说她的孩儿没有爹了。

      用过午膳,凤祁南没离开,抱着刚睡醒吃饱喝足的儿子嬉闹着,感叹道:“儿子长得真快,现在竟然都能坐着了。

      看这小手,有力多了,我想把手指抽出来还得费些力气;不像几个月前,儿子这小手软软的一点没力气。”

      小瑾儿正坐在他爹怀里玩他爹的手指,自己就能玩得不亦乐乎。

      宁长安在一旁护着,眉眼间带着为母的慈爱,淡笑道:“孩儿都快要五个月了,自然不一样。

      他现在不仅能坐,还能翻身、爬行、站立,也比一两个月时能闹腾多了;你喊他一声,他还能抬头看你,跟你招手要抱呢。”

      凤祁南一讶,低头看向儿子,轻声唤道:“儿子,瑾儿,来,抬头来看看爹。”

      小瑾儿听到自己的名字,很给面子的抬头看去,松开抓着的父亲的手指,咯咯咯的笑起来,白嫩的小脸溢满笑容,两只小手一起抓向他爹的衣襟,扭着小身子就想要站起来抱他爹的脖子。

      凤祁南大笑,扶住儿子的小身子帮助他站起来,赞扬道:“我儿子就是聪明!”

      宁长安看着,莫名的一阵酸涩,等孩儿再大些,会说话了,应该就会要找爹了,别开眼,擦擦眼睛;不想再看这父子亲密的样子,伸手把孩儿抱过来。

      “你去忙吧,我来看着孩儿就可以了。”

      “无妨,今日的事务已经忙完了。”凤祁南摸着儿子生的浓密的头发,满目慈爱,转念一想,叮嘱道:“不过我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些忙的,不能时时陪着你跟儿子。

      宁儿,你要是嫌闷,你就去隔壁的屋子,我把笔墨琴棋竹笛这些都备着,你有看中的就拿回房里来解乏,知道吗?”

      “那你现在去帮我把笔墨和竹笛拿来吧,我想练练字,再吹个小曲给孩儿听。”

      练字能宁神静气,记得幼年在闺中时,娘亲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她被关在闺房中出不得门去,时常就是用练字来打发的,练上一两个时辰,心就会平和许多。

      凤祁南去把笔墨取来,等哄好孩儿睡下,便看她端坐在圆桌前练字,写的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将进酒》,写了一遍又一遍。

      “宁儿,你娘怎么会想到教你写行书的?”

      “是我外祖父教我娘的,我外祖父曾经三元及第,是个大才子,我外祖母也是才女,不过外祖母写的是簪花小楷。娘亲就两种字体都学了,右手写小楷,左手能写行书。”

      想到娘亲,宁长安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都不知该如何向在天上的娘亲交代,就怕娘亲被她害的不能安息了,深吸一口气把伤情压下,垂眸道:“我外祖父喜欢杜甫,外祖母喜欢李白。

      我娘说,她幼时外祖父外祖母还争着问她更喜欢哪位大才子。娘亲就说她只是个小女子,没有杜甫那般忧国忧民的情怀。你呢,你喜欢谁呀?”

      凤祁南笑得温柔,伸手一指,道:“我喜欢这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宁儿呢?”

      宁长安苦笑,她现在喜欢那句“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抿抿嘴角,淡淡道:“自然喜欢这首诗,我有些渴了,你去给我泡壶茶来,我要喝茉莉花茶,再加两勺蜂蜜。”

      这话就是用来赶人的,宁长安突然间就是不想看到他,凤祁南自是没多想,柔声道:“好,宁儿稍等,我去去就来。”

      可这会儿把人赶走了,晚上还是抵挡不住男人要行房。

      夜深人静时,宁长安哭喊着娘亲被摇醒,一睁眼,满室漆黑,但她却好像已经能看到在她眼睛上方那双充满关怀与爱意的凤眸。

      凤祁南在黑暗在抚着她的的小脸,轻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怜爱的亲亲她的小嘴,哄道:“宁儿,你娘在天上定然想要你好好的,快乐开心的生活;即便是为了儿子,你也该好好的。

      不开心的事不要想了,也不要藏在心中忧思伤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要发泄就发泄在我身上,你只要舒心的过日子,好不好?”

      宁长安止不住的流泪下来,手上不停的拍打他,抽噎道:“为何呀,你骗我我认了,可你为何还要来找我,我们安安生生的各过各的不成吗?

      我们没那个携手一生的缘分。你去过你的,我守着儿子抚养瑾儿成人,我就已经知足了,你何苦非要硬缠着不放?我将来去地下,已经没脸见我娘了!”

      凤祁南听得涩涩的,就怕她心里郁结会强颜欢笑,开解道:“不,宁儿,你不能那么想,相遇就是缘分,我们既然有做夫妻的缘分当然能携手一生。

      你不要怕,更别忧心,什么都不要多想,只要安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儿,放心的留在我身边就好。就是天塌下来,有我来顶着,绝不会伤到你们母子分毫。”

      宁长安压抑着低泣,苦涩道:“凤祁,就当我求你,你放手吧,我们,呜——”

      凤祁南直接把那张小嘴吻住,他不想听那些话,真的不想。今晚说不下去了,只得明日再开解她,为了儿子,宁儿会想明白的。

      宁长安怎么能不明白,她娘亲就是郁结而亡的,才几年就去了!她不能心思郁结,要是她跟她娘一般,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她该笑,该快活些,无论将来前途如何,她都该多笑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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