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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水镜花系列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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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背后有人在喊着什么,似在叫人。
日渐西斜,云霞满天。
萧然在集市里慢慢悠悠地踱步,并不以为那是在叫自己,依旧悠然自得地笑看周身繁忙的景象:卖菜的大妈急着收摊,回前大减价引来了一大堆妇人讨价还价;写字卖画的跟做捞金鱼买卖的交接班,正在那儿天南地北地聊着;卖风筝卖糖果和泥人的大伯大婶那儿,还是围着很多小孩,直待他们的爹娘来催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今天的天气很好,萧然笑着想:之后干什么呢?
喧哗热闹的翌晨街张红挂绿、人人新衣,明日就是元宵节了,赏灯会却是从今天开始。因此今天人们收工得特别早,游人也特别多,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到了晚上也必是家家箫竹,户户笙歌。
每逢佳节他都只能一个人,虽然每年怀楼主也会邀他赏月,但总不能为了陪他就让家里人干等吧?
萧然笑笑想起刚才楼里的情境:
“好了萧然,好了。别做了。”一双大手拍着他的肩,某人用催促的语气说着,“接下来我来就行,你先休息一下吧!”他拿走萧然正在看的报告,邹眉看微笑的萧然:“我说萧兄啊,不要老是工作了。元宵节——你应该多玩玩。”
“哦?”萧然笑看着他,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报告继续看着,一边幽然道:“我不是有玩吗?”他指的是上次他去买药时抽空去燎香院买了书回去,还去了一遭荷巷教孩子们识点字,顺便陪他们玩了一会儿。
楚云无力,把报告一把抢了去,挥舞了一下,大朗:“那不叫玩好吗?我是说你可以去大街上逛一逛啊~去听听戏啊~去逛逛妓……呃……去逛逛茶楼什么的。”楚云讲到一半时一顿,硬是把“逛逛妓院听听曲”改成了“逛逛茶楼”,也不想想:茶楼是用“逛”的吗?
但楚云想道:萧然怎么可能去妓院呢?虽然说去妓院不一定是要去戏弄人家姑娘家,但是除了去办公事外,萧然是绝对不会去那种风月场所的。而且就连客户也大都知道萧然不喜欢那种地方,商事地点便也就大多跟着风雅了起来。叫萧然去妓院?怀萧云摇摇头:下辈子吧!不,是下下辈子也别想!
“总之——”他瞪大眼睛看着萧然:“这工作我来做!”他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好、好、出、去、玩!”然后嘟起嘴用力点了点头,接着爽朗一笑,朝萧然抬了抬下巴:“你快去吧。”
“是,怀大楼主。”萧然又好气又好笑地别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怀楚云摸了摸头,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被损了。
聪敏如他,怀楚云当然不会不知道萧然口中的“怀大楼主”其实是“怀大玩童”的意思。
“啊!对了!”怀楚云突然跳起来对着楼下大喊,弄得人人侧目:“记着不要对别人笑啊!”
不然会有危险还是又会有流言?萧然一笑。
像你这样大喊大叫才会引得人家误会吧?他摇摇头:算了。这已经是他认为最好的预防法。真是,担心我会被人揭了去吗?我还没这么弱吧?
他也没回头,笔直的走了。
“喂——”
又有人在喊,这次,喊的人就在他身边,而且还拍了他一下:“等一下啦——”
一席华衣,一把金边折扇近入了萧然的可视范围。
确定了是叫自己,萧然悠悠转头看向来人:
金冠束发亮如丝,齐眉龙珠金抹额。
双色金蝶百翩舞,淡花丝条结长穗。
桃花杏眼神飞扬,面若傅粉唇若脂。
丹唇未启笑先闻,顾盼风韵在眉梢。
好一个风流大少!
这是萧然对此人的第一映像。
但是——是不认识的人。
嘴边扬起若有若无的笑,寻问地看向这位看似纨绔子弟的大少爷,等着他开口。
“你知道这儿哪里最好玩吗?”香黎笑眯眯地问,嘴里既没有 “公子”也没有“兄台”,开口闭口还真是直接。只见他睁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等着回答。
真是个“孩子型”的大少,萧然微微一笑。平日里被“萧公子”、“萧院长”的叫惯了,突然被人唤作“喂”感觉还真是怪怪的。不由多看了这位少爷几眼,薄唇微启,却并不是在回答:“这么多人,随便哪个都行,为什么来问我?”声音温温暖暖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听了很舒服。再配上他清丽的面容和一双凤眼,却是不知为何的吸引人。
萧然整个人有着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暖暖的声音轻柔顺耳如临清风,一席白衣随风微摇,凤眼泛笑,转盼似多情,身形修长,肩挺背直迎风而立,金阳映射入他黑色的眼睛似若琉璃却是映不入眼底。彷若一朵空谷幽兰,又似是冬日的清梅。
这是一种天然的风韵,不需妆饰就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香黎却似没有看到这些,笑眯眯得像个孩子,“因为本少爷见你好像很闲啊——”他声音明朗,俊眼修眉,神采飞扬,笑时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十分讨喜。见他笑,会令看的人也心情舒畅笑容满面。
香黎就这样笑着,眼里满是纯然的笑意,一举一动都甚是夸张,像一个爱玩爱闹的大孩子。
这点跟楚云很像。萧然想。
但是楚云给人的感觉更为沉稳,说他是“大孩子”其实并不是十分确切,跟眼前这位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楚云只能算是一朵披着糖衣的太阳花。
定睛看这眼前这位大少,萧然想:那么他又算什么?难不成是看似樱花糖华,实则清莲兰花?随之又疑惑起来: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萧然摇摇头,那只是一种感觉。
不及多想,只听他说:“你陪我玩好不好?本少爷刚刚到此。” 香黎笑嘻嘻地“啪”的一下打开折扇,缓缓给自己扇风,“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这里。”萧然淡淡道,“明日便是元宵节。”他看了一眼香黎,见那扇子上写着“天下第一”四字,微一挑眉,才缓缓道:“今日便有赏灯节。”说完转身,又开始游荡起来。
香黎追上去,笑眯眯地开口:“喂,这儿都是今天开始赏灯的吗?我们那儿都要等到元宵那日的。”走在萧云身侧,香黎伸长脖子左顾右盼,一边笑道:“你要去哪啊?”然后“唰”的收起扇子一敲手:“我们先去吃元宵好不好?听说南阳的圆子皮薄馅多好吃得紧,我还没尝过呢!”
萧然笑看了他一眼,犹如冬日暖阳,和风絮柳间风韵隐现,却是清丽。
香黎一瞬间感觉暖暖的,隐隐闻到太阳的香味,恍惚间,萧然轻轻的说了一句:“喜欢的话就跟来吧。”声音虽轻,但香黎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然。”精神一振,香黎快走几步追上去一把拉过萧然:“来,本少爷小时候来过一次,知道这里有一家很好吃的店,很有名的。”说好要去的地点,他又挥挥袖锦笑吟吟道:“喂,本少爷是风流第一盖世无双的京城第一才子李香黎!”
李香黎?萧然微一愣,看了他一眼。国相之子李香黎?那个传闻即是千岁风流又巧沉温柔乡的李香黎?那个人称“南桐笑笑生”的李香黎?萧然想道:南桐有一笑笑生,才学盖世无双。纵然生有好皮囊,胸内原来草莽。金边折扇显风流,沉于温柔迷香。可怜辜负好时光,于国于家无望。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作为桐璟第一金银楼“鸾凤楼”七大院长的首位,这点常识总是有的。
萧然轻轻一笑,暗暗摇头:果然是人言可谓,言不可信。
萧然看人,第一就是观察人的言谈举止,第二就是看眼睛。
人的内心往往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来表现,而眼睛则是心灵的窗户。
就像现在,香黎拉着他的手,自己似是不觉,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眼神华彩赤诚,再加上很少有人对自己的笑容免疫而不起仰慕之心或是异心,所以萧然相信他并不如传闻那般。传闻必竟只是传闻,虽不会空穴来风但也不一定真是如此。不然,自己也不是要变成娇媚惑众之人了?萧然笑笑: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更何况:能一直笑着的人或许并不是一直这样笑着的。萧然想:
这世间的是是是非非、爱憎聚散本就没人说得清,又怎可从表象上来断定一个人?
其实萧然还是低估了自己,就在刚才他独自一人逛街时,就有数双眼睛盯住了他。其中仰慕者有之,望梅解渴者有之,视为猎物者亦有之。
街上什么人都有,又逢佳节,更是人势顶沸。人群中有一行人远远跟在两人后面,眼神明灭,似是在考虑什么,又很为难。
两人一起走在街上。
萧然和香黎的气度和样貌都是上级,香黎又特别的爱玩爱闹、举动夸张,因此就无论萧然平日里有多淡雅多低调,今天他都不可避免的沾了香黎的“光”,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交点。一时间只要是两人走过的地方,就会有一大堆人住足观赏。但香大少却好似没有注意到这点,一路上拉着萧然这里看看那里玩玩,一会儿跑到东家的一间糖店玩,问:“这位大伯,你这家店生意真是兴隆,干这行很发才吧?”;一会儿跑到西家的布店大叫一声:“哇,这是最新款的江南双面丝锦啊!京城普同店家都没有的!你们这真是什么都有呐!”。开开心心的选了几匹布,香大少又拉着萧然上路了。东绕西绕地东绕西绕地打了几个转,萧然有些晕头转向了,他轻轻蹙了蹙眉见香大少又在那滋滋乐道地摇头晃脑,微翘嘴角,对于香大少的玩劲很是佩服。这不,两人各买了一串烤肉串,香黎吃完了抹抹嘴,见萧然只动了一口,便硬是吊在他脖子上朗着要萧然再给他买一串……等等之类的事,一路上层出不穷。萧然也似不太在意,淡雅依旧。对于明天是否会传出关于“鸾凤楼萧公子”的一些奇怪八卦,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注:普同,京城第一批布店)
香黎走在他身侧,用扇子抵住下额,歪着脑袋打量着萧然,目光闪烁。萧然不出声,他也就这样的看着。
良久,着实有点抗不住他的眼光,萧然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转头可怜悉悉地看他:“怎么了?”眼神里带有一分悠怨,两分疑问,三分无奈,四分无力。“你这样子别人会以为你意图不轨。”见香黎一脸笑眯眯的略带满足的样子,萧然蹙了蹙眉补充道。
“不怕不怕。反正我没那用心。”香黎呵的一笑摇了摇折扇,“而且你真的很好看嘛。”也不看看人家的脸色,乐呵呵的自个儿管自个儿说:“你那种气质不是到处都有的,平常想看也看不到呢!不看太可惜了。”
“哦……”萧然沉了沉脸色,蹙了蹙眉,轻轻的“哦”了一声,微有不快。
“喂喂喂,别板着脸嘛!”见萧然脸色不好,香黎忙上去勾住他套进乎:“本少爷跟你开玩笑的啦!不过你真的很好看。”
萧然挑了挑眉,看着这位从刚才就一直在胡闹的少爷公子:没有搞错吧?左边刚说了“开玩笑”,右边就来一个“很好看”了?
“哇!你不要这样深情的看我!本少爷少年俊才英俊风流玲珑可爱十里飘香人见人爱。本公子喜欢水嫩嫩的美女……” 香黎被他含笑“有趣”眼神看得心里一跳,忙松了手拍拍胸,像是被吓到了,只见他脸微微一红,搞得跟真的似的:“刚才本公子只不过多看了你一会儿,你不会就……喂喂喂,不要一副很想笑的样子好不好……”
没好气的别了他一眼,萧然“哧”一下笑了出来。他拍了拍香黎的肩摇摇头:“老兄你胡扯的本事在下佩服。”灿灿的笑容有种淡淡暖暖的气息。
香黎笑嘻嘻的欣赏:萧然是一个很漂亮的人,他静时是一种梅兰菊般的淡雅和悠然的妩媚,笑时则是春季的百花,夏季的湖泊,秋季的清风,冬日的暖阳。
香黎有着惊人的观查力,萧然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刚才他一眼就看到茫茫人海中,萧然独自一人在那里慢吞吞的晃悠,静静的看着左右,嘴边有着若有若无的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斜长。周围是那么的热闹啊,那人却只是孤行薄影,和他一样。
香黎喜欢看人笑。萧然有着一双漂亮美丽的凤眼,是个很适合笑的人。他每次笑,都笑得很淡很淡,有一种淡淡的温暖。但有一刹那,香黎发现他在那一刹那间的眼神看不见笑意,也没有其他任何感情。他在那一刹那间依然是笑着的,笑起来也很好看,被阳光照的双瞳也亮晶晶的很漂亮,但却没有神采,说白一点就是不像人的眼睛,而像个琉璃做的娃娃眼。
过了一会儿,香黎突然开口:“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他一笑露齿,拉着萧然快走几步,在一栋茶楼前停下,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匾额,又拿出一张手绘地图,喃喃道:“是这里了。”然后先一步跨门而入。
“哦。”萧然对自己的名字问题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又扫了一眼门匾,抬脚跨进门内。
临鹤楼——这是阳州一带最具胜名的茶楼,嫡属鸾凤楼,南桐仅此一家,因此世人眼里的临鹤楼,是独一无二的。(南桐:国家名。南桐远又名桐璟。由于桐璟地占华原大陆青耿山脉以南,几乎占尽整个南方地区,世人有“南国桐璟东国宁,炅处西北海上燕”之说来说明各大国所处地理位置,因此桐璟亦称南桐。)
“嘿,你叫什么?”一进门,香黎又问了他一句。
萧然看看这位香大少又看了看四周,淡淡道:“这一路下来,我不信你不知道。”
“啊呀,被你看出来了。”香黎吐吐舌头,转身打量起周围。
一位少年迎了过来,他叫苏诺。
“萧公子。”只见他点头笑道,波光流转的眼里只有萧然一人。
萧然朝他微微含首回礼:“小诺。”
一边的香黎开始好奇的打量起这个叫小诺的少年,时不时点点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宽肩细腰,一席红衣,剑眉星目,身型挺直,一举一动带着潇洒豪迈之意,却不知为何的刚艳柔媚。
香黎皱皱鼻子,转头看萧然:“阿萧,这儿你熟。我听说临鹤楼除了圆子好吃、风景好看还以各色点心和特色服务而闻名。还有,我听说‘临鹤一枝红杜丹,艺出朝阳照鹤林’,指的就是他?”
“正是在下。”苏诺一笑,接下这一提问。“虽然我并不喜欢‘红杜丹’这种说法,但对‘艺出朝阳’道是有自信可以达到的。若公子有雅兴,在下道是可以和公子切磋一下。”苏诺笑道。他的声音偏中,不高不低,让人听了畅快。略一顿,他又开口道:“只是,公子有话待会儿再谈吧。可否先让我将萧公子引上楼?”言下之意就是没引香大少上楼的意思。
萧然皱了皱眉,轻咋了声:“小诺。”
香黎道是不以为意的“啊”了一声,一拍头,笑眯眯道:“你看我都给忘了!”转头问萧然:“阿萧啊,我们去几楼?吃什么?”
“顶楼。”萧然用眼神止住了欲言的苏诺,微微一笑:“菜色嘛……”他接过苏诺手里的菜,“有苹果派、蛋黄卷、碧凝玉、咖啡、红茶、银针之类的。”
“特色点心?”香黎眼睛一亮:“好啊好啊!走走走,咱们上楼去。”
“萧公子。”苏诺对萧然笑道:“请跟我来。”说罢转身上楼,眉角淡淡扫过香黎。
嗳呀,被讨厌了呢。香黎笑笑,随口嘟哝了一句:“红杜丹?我看是红蔷薇才对。有刺的那种。”嘟嘟嘴,又“啪”的打开折扇捂着嘴笑,眼里带着恶搞的神情:阿萧啊阿萧,你惨了,小心被红颜艳花刺破皮……
正在游神之季,头顶飘来的一句话打破了他恶搞的幻想:“小诺只是朋友。”萧然微微一笑,领在前头:“小诺其实并不像他看来的那样。”
“哦……”香黎飘渺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楼下,调息静听。他从刚才就注意到了:好多人用怪异的眼神望这萧然这里。
当他们踏上三楼时,一些零星片语落入他耳中:
“你看到了吗?……萧院长真是好美……”一人道。
另一人却似不卖账的哼了一声:“鸾凤楼七大院长之首,还不是靠这等美色?你瞧他平日里跟怀楼主那形影不离的样儿,多好啊……”
“貌似天仙又有这等妩媚,虽身为男人,但无论男女,倾慕他的人到哪都可以到一大把……”
“不会啊……我听说萧院长很能干的。听他们鸾凤楼的人说,萧院长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满腹经纶且治理能力非常人可及也……”
“哼!他们不帮自己人说话还帮谁说话!”
“但萧院长笔下的产业听说是鸾凤楼内办事效率和收入最高的。”
“啊……说来,我想起鸾凤楼的一个朋友说,有人发现萧院长可能是个女人。”
“……”
“……”
如此之类的谈论一路上也不是听了一两回了。但是,阿萧是女人?……香黎收回功力凝视萧然的背影。
他才不信那些小老百姓的饭后谈资有多少可信度。要说阿萧的为人,他从没有怀疑过,就凭阿萧刚刚上楼前的那句“小诺其实并不像他看来的那样。”他就不会去怀疑;就凭阿萧时时温文认真的眼神,他就不容去怀疑;他的直觉也告诉他阿萧是好人,而他的直觉从未错过。香黎一笑:恐怕这跟他“沉与温柔乡”的胜名是一个性质的由来。不过,是女人……?
看着那笔挺的肩,虽略显单薄,却是挺直的很,好似可一扛起很多东西。
“嗳,你叫什么?”香黎啪的收起扇子敲敲萧然的肩。
“你不是知到了吗?”萧然淡笑着。
“不知不知,实乃不知也。你自己说的才是你。”香大少把下巴抵早扇子上,在那儿摇头晃脑。
“……”萧然无言的看着香黎良久才开口:“我叫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