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时差九光年》谢小蓝

13、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云以深找来的基因专家终于来了。
　　这时，乔乔已经是个看上去四五岁大的小姑娘了。
　　“乔乔，换好衣服，等下带你出去。”
　　“云云爸爸，我们去哪儿呀？”乔乔一脸天真地问。
　　“嗯，见一个医生叔叔。”
　　“乔乔不喜欢医生。”乔乔想起前几天看的电视上，穿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拿着一个针筒，一下子就刺进小朋友的屁股里去了，不禁大惊失色，泪流满面。
　　“乔乔想不想永远有云云爸爸和钟叔叔陪你玩啊？”云以深现在对乔乔的哭最没办法了，他掏出块手帕来给乔乔擦鼻子，一边擦一边循循善诱。
　　“想。”乔乔拼命点头。
　　“那乔乔就得去见医生叔叔，不然可能我们三个月后就要分开了。”云以深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有点伤感。
　　乔乔感受到他的伤心，犹豫地问：“为什么呢？云云爸爸，乔乔是病了吗？”
　　“不是，乔乔是太厉害了。”云以深想了想，“乔乔知道小兔子和小乌龟吧。小乌龟是不是永远跑不过小兔子？”
　　“嗯。”乔乔点了点头。
　　“可是小兔子想和小乌龟做朋友，然而小兔子一抬腿，嗖就窜出去了，小乌龟根本追不上。那可怎么办呢？两个人没办法像一般好朋友那样追逐打闹，一起在草坪上玩啊。”
　　乔乔歪头想了想，真心替小乌龟和小兔子为难，急得都快哭了。
　　“乔乔就是小兔子，云云爸爸就是小乌龟。因为乔乔太厉害了，现在还小，云云爸爸还可以跟乔乔玩，但是乔乔马上就要长大了，云云爸爸就没法陪你了。”
　　“哇！”乔乔又哭了起来。
　　“乔乔不哭。现在医生叔叔来了，医生叔叔可以试着把乔乔变得没有那么厉害，这样乔乔就可以一直跟云云爸爸在一起了，永远做云云爸爸的小公主好不好？”
　　“好，乔乔不要变得那么厉害，乔乔要做小小乌龟，不做小兔子。”乔乔认真地说。
　　云以深笑个不停。

　　今天李思琪从俄国回来，只好由钟朝送乔乔去见美国专家，云以深去接李二小姐。
　　从外表看，李思琪是位性感惹火的美女，长腿一伸，无数人为之倾倒。“云总说要送我的大礼在哪里？”李思琪一见云以深就笑着问。她说完话总是喜欢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云以深把李思琪的手拉过来，把一方盒子放到李思琪手上。
　　“这是什么？”李思琪打开，然后发现里面放着两缕头发。
　　“我和我女儿的头发。”云以深笑得古灵精怪，“李二小姐不是要验DNA吗？我赶紧裁下身体的一部分给你。”
　　“恶心。”李思琪评价道，“要是验出来云总不清白呢？我再裁点你身体的别的东西下来？”
　　“我的刑侦女神，多用事实说话，少对嫌犯进行口头威胁。”
　　“我可真的会去验。”李思琪看着云以深道。
　　“悉听尊便。”云以深笑着说。
　　这时候云以深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钟朝：“乔乔大概要在史密斯教授那里待三天，不过教授说乔乔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或者她的身体会为人类探究做出贡献，但她个人的急速生长，恐怕未必能够得到遏制。”
　　“哦……”云以深闷闷地答了一声。
　　李思琪问道：“怎么了？”
　　云以深摇头笑笑，眉间染上一分忧色，却故作轻松地说：“我送你回家吧，思琪。”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傍晚，云以深打算去接乔乔，刚从院子里走出来，就被李思琪拦住了。
　　“云总，我能上车吗？”李思琪问。
　　“可以。”云以深话音刚落，李思琪就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云以深愣了一下，那本来是他留给乔乔的座位。
　　“你女儿呢？”李思琪的言谈中无端显得咄咄逼人。
　　“正要去接她。”云以深皱了皱眉毛，他并不想让李思琪见到乔乔，上次的照片里乔乔才两岁，这次却已经是个八岁的女孩了。
　　“不愧是亲生女儿。”李思琪别有用意地说，眼睛在云以深身上乱转，看得云以深心里直发毛。
　　“二小姐有何贵干？”云以深笑道，“你这双眼眼睛啊，太明察秋毫，就跟刀子扎在我身上一样。”
　　“那是，我可是说过，云总要是不清白的话，我还得裁点你身上别的东西。这回我就是带着眼刀来向你兴师问罪的。云总看看，打算把什么赔给我？”
　　“什么意思？”云以深有些迷茫，“你验了DNA？”
　　“找了朋友，已经出了结果。”
　　“那还有什么可问罪的？”云以深莫名其妙，“你什么朋友？是不是想追你？喂，我可是被他栽赃陷害的，是不是我女儿，我会不知道？”
　　李思琪把手里的检验报告往云以深怀里一扔：“自己看，云以深，你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都不知道？”李思琪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云以深。
　　报告很清晰，他和乔乔的基因关系匪浅，很可能是父女。
　　“怎么会？”云以深用手托着额头苦苦思索，“我带你去个地方，我刚请来的国际闻名的基因方面的专家，也许他能为我们解答。”说着，他发动了汽车。

　　云以深给乔乔请的教授，在国内某知名大学有实验室，这次就是用这间实验室来研究乔乔的身体。
　　进入实验室需要刷卡，云以深和李思琪到的时候，钟秘书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他的脸色很不好，一脸焦急的样子，看到云以深之后，他非常愧疚：“云总，我怎么都联系不上教授了。”
　　“他在里面？”云以深也很惊讶。
　　“不知道。”
　　“学校里还有其他人有钥匙吗？”
　　“这是以史密斯教授的名义捐助的个人实验室，本来还有几个人有钥匙，但前两天教授让他们把钥匙都还回去，他们不敢反抗。”
　　“这门打不开？叫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把它弄开。”
　　“不行，这样是违法的。”
　　“那就报警！我女儿在里面！”
　　“学长，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乔乔在里面，我们甚至没有证据证明乔乔存在过！”
　　云以深沉默了，问钟朝：“你从哪里找来这个教授？”
　　“……对不起，学长，我是通过您父亲当年的资源找到的史密斯教授。我对生命科学不熟，自作聪明，根据你父亲当年在大学里记载的通讯录，找到了这位教授。他是鼎鼎有名的基因工程专家，他说他和云教授很熟，听我说完乔乔的状况很感兴趣。”
　　“我父亲？我父亲的人能信得过？他们都是疯子！全都是疯子！没有心！”
　　“以深，不要这样说伯父。”李思琪劝道，“云伯母去世的时候他没赶回来，可能只是太敬业了。”
　　“你不知道他为了研究他的项目疯魔到什么程度！我亲眼看到了、亲耳听到了，他说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很遗憾在没有了解高等生物前就让我出世了，让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没用的废物。”
　　云以深极少失控，此时却全身颤抖。
　　钟秘书忽然想到了什么：“学长，乔乔她会不会是你父亲一直研究的那种……”
　　“怎么可能？”云以深打断了他，“她急速生长会导致快速衰老，难道这就是我父亲要寻找的高等生物？”
　　“谁知道她生长到某个阶段会不会停止……又或者，她是伯父研究失败的产物呢？”钟朝沉吟了一下。
　　云以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苍白：“我必须要救她。
　　说完，他向后退了几步，拔出一把防身用的手枪，对准了实验室密封的大门。